“祝**,老首长的身体……不容乐观,多器官衰竭……”医生的话仿佛冰锥,刺入她神经。
焦虑让她的胃骤然绞痛。
祝常思蹲下身,蜷缩在icu门口,冷汗浸湿了额发。
手机忽然震动,弹出一条新闻:【豪掷三千万!叶少拍翡翠赠心上人!神秘女伴一笑值千金!】港媒标题耸动,配图里,男人坐在前排中央,对周遭的一切恍若未闻,西装革履,矜贵冷淡。
灯光流泻而下,勾勒出他侧脸的轮廓,利落冷硬,英俊逼人。
照片故意拍到他身侧的座位。
没有露出面目,只有一抹粉红裙摆,精巧地绣着一只蝴蝶,翩然欲飞。
胃疼更加尖锐,痛楚直钻心口。
她眼前阵阵发黑,疼痛到指尖都在发麻。
“祝常思!”一道威厉的声音劈头砸下。
祝弘远居高临下,眉头紧锁:“站起来!缩在这里哪有点淑女的样子?”祝常思缓缓抬头,对上他挑剔审视的眼神。
她扶着墙,艰难站起,一寸寸撑起身体,挺。
...
私人会所。
灯光迷离地打下来,在角落男人的脸上投下深邃的阴影。
英俊锋利,晦暗不清。
他坐得远,人群却又隐隐以他为核心,环绕过来。
方英豪挨着他坐下,开了瓶红酒:“听说祝家老爷子要不行了……”叶凌川冷淡地撩起眼皮,睨他一眼:“不要妄议长辈生死。
”“得!我失言!”他识趣收声,努努嘴:“祝家两兄弟,昨晚在医院熬了一夜。
老爷子福大命大,又挺过来了。
”另一侧的人群正玩得兴起,输了游戏的被往脸上抹奶油。
一对容貌酷似的双胞胎兄弟紧紧护在祝瑶身边,替她挡开所有“偷袭”。
方英豪低声道:“老爷子这身体……祝瑶又回来了,你和祝常思的婚姻……”“背着我嘀咕什么呢?”辛图顶着半张脸的奶油过来,抽了一叠湿巾胡乱擦拭,“有什么是咱不能听的?”方英豪踹他:“说你当年奋勇。
”辛图的圆脸立马垮了下来:“别提那茬了!”辛图原名张奋勇,。
...
叶凌川丢下这一句话,转身径直走向浴室,并不管她。
水声哗然响起,仿佛一道无形的壁垒。
祝常思独自在空旷的客厅里又**了片刻。
空气里残留着他的气息,冰冷的,带着酒气和一丝陌生的香水味。
最终,她起身,走向书房。
离婚协议从前就拟好,她打印出来,看了一个晚上。
婚前签了财产协议,没有孩子,没有共同经营……条款如此简单,简单得讽刺。
三年。
一千多个孤独的日夜。
不过是一个仓促而苍白的笑话。
终于,她提起了笔。
笔尖悬在签名处,有过一瞬的颤抖。
她本以为自己会抖得握不住笔。
然而,她的手指冰凉,却稳得出奇。
笔尖落下。
祝常思。
三个字,清晰、冷静、力透纸背。
她为他掉过太多眼泪。
这一次,她没有哭。
“咔哒——”她合上笔盖,她把装着翡翠手链的檀木盒子,压在了那两张薄薄的纸上。
天光彻底亮了起来。
她回到房间,躺在床上。
身体和精神都透支。
...
“好久不见。
”祝常思抬起左手,礼貌地举杯回敬。
动作间,披在肩头的外套悄然滑落,露出手腕上的蝴蝶手链——顶级翡翠特有的光华在灯下流转,通透深邃,仿佛蕴着一汪活水。
刹那将另一条手链衬托得黯淡无光。
祝瑶脸上的甜美笑容僵了一瞬。
眼底飞速掠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慌乱。
没等祝瑶开口,她身旁那个女人便迫不及待地跳了出来。
女人声音尖利,带着熟悉的刻薄:“哟,祝常思,从高中到现在,你这爱模仿瑶瑶的毛病,还真是一点没改啊!”祝常思终于想起来她是谁。
田莉,祝瑶的忠实跟班。
高中时,就总跟在祝瑶身后,一口一个“乡下土包子”地嘲讽她。
“莉莉,别乱说。
”祝瑶柔声制止,无辜地看向她,“姐姐别误会,只是……只是我们喜好相似,是我总喜欢学着姐姐罢了。
”祝常思笑了笑。
被接回京城后,祝家不舍得送走养了十五年的祝瑶,便让两人一同留下。
于是。
...
出租车开得又快又急,颠簸不断。
祝常思胃里翻搅,强忍晕眩,将车窗降下一道窄缝。
冰冷的夜风猛地灌入。
路过一个大学,灯火喧嚣,年轻人的笑闹声裹着寒气涌进来。
热情如火,莽撞地穿透这冷寒的夜。
就在这一片模糊的光影与嘈杂中,一个戴着黑色口罩的身影,自街角一闪而过。
背影令她心脏骤停。
好像他……太像了!她急得喊了声:“师傅,停!在这里停!”出租车停在路边,还未停稳,她就猛地推开车门,朝着那个即将消失的影子追去。
高跟鞋敲打路面,急促慌乱。
她想喊他,喉咙却像被锁死,张开口,发不出半点声音。
“咚!”鞋跟卡进地砖的缝隙里。
巨大的惯性让她整个人向前狠狠扑倒!身体重重砸在地面,手肘和膝盖传来钻心的剧痛。
祝常思顾不上这些,踉跄着站起,视线急切地扫向街角——空空如也。
那个影子,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失望至极,一瘸一拐坐在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