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上的新旧账周明诚的水杯摔在青石板上,碎瓷片溅到煤炉边,惊得铝壶“呜”地又响了声。
阿芸端着粥碗从厨房出来,围裙上还沾着面疙瘩,见这光景愣了:“怎么了?好端端摔杯子。
”林夏攥着帆布包的手发白,方才脱口说出“阿芸”时全凭侥幸——账本里那句“给阿芸买胭脂”夹在棉纱账目里,像颗藏在粗布下的细珠,她原以为是随口记的闺名,没承想真撞对了。
此刻周明诚瞪着她的眼神,像要把她从里到外看透,她后背的冷汗顺着衣领往下滑,沾得T恤发黏。
“她……”周明诚指着林夏,嗓子哑得像吞了沙,“她说她从二十多年后——不,是几十年后?说她知道阿芸的名字。
”阿芸把粥碗放在矮桌,走到林夏面前。
她比林夏矮小半个头,头发用蓝布帕子扎着,鬓角有几根碎发沾在汗湿的额角。
她没看林夏的怪裤子,只盯着她的眼睛,声音轻得像怕惊飞了什么:“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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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项支出里的人心账林夏指尖第二次碰到账本补丁时,没像上次那样慌。
台灯没滋啦响,眼前也没发黑,只是眨了下眼的功夫,青石板巷的潮气就漫进了鼻腔——她站在周记布庄门口,竹编柜台后,周明诚正用狼毫笔往账本上添字,笔尖蘸的墨在阳光下泛着乌亮的光。
“来了?”周明诚头没抬,像早知道她会来。
他把一本摊开的账推过来,“你上次说你们那儿算‘管理费用’要记明细,帮我看看这页‘杂项支出’,算不算‘细’?”林夏凑过去。
这页记着:“六月十四日:帮小张买草药,价一角五分(他娘咳嗽);赠李婶粗布半尺(补孙子的单衣);给巷口乞丐两个馒头(今日降温)。
”每笔后面都用小字注了缘由,像怕日后忘了似的。
她想起自己报表上“员工福利费8620元”那行孤零零的数字,脸又有点热:“比我记的细多了。
但……赵老板要是看了,会不会说你乱花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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