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妈?嗯…彩礼能不能少点?”张丽蓉的声音粘腻腻地在厨房里响着,压得低,又每个字都掐得刚好能钻过门缝,“想什么呀!我们家薇薇,那是十里八村独一份的水灵,他老陈家不想出?哼,外头排着队的多了去了!”热油在锅里噼啪爆开一小串油星子,溅在陈默他爸**手背上,留下个小红点。
他像被烫死了一样猛地缩手,攥紧了铁勺柄,青筋顺着枯瘦的手腕突突直跳。
旁边的陈默闷头在剥蒜,薄薄的蒜皮粘在指头上,又干又紧。
这不到二十平的砖墙小屋,被六月下午黏稠的热气塞得满满当当,空气滞重,呼吸都是沉甸甸的。
灶膛里火烧得正旺,通红的火舌燎着黢黑的锅底,映得陈默垂着的侧脸一阵红一阵暗。
汗水顺着鬓角往下淌,像爬不完的小虫子。
“三十万!”张丽蓉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把豁了口的钝刀猛地砍在砧板上,“一分都不能少!房子,我打听了,镇上‘锦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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