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的风像刀子，刮在叶青青脸上，却抵不过心里的疼。
她缩在教学楼后的垃圾站旁，身上那件洗得发白的旧棉袄根本挡不住寒意。
不远处，传来同学们的哄笑声，其中最刺耳的，是涂宇翔的声音。
“叶青青，你就别犟了。
”班长李婷抱着胳膊，语气里满是施舍般的傲慢，“涂少愿意把他穿过的羽绒服给你，是给你脸了。
你一个贫困生，还讲究什么？”叶青青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进冻得通红的掌心。
她抬起头，看向人群中央的少年——涂宇翔，身形挺拔，穿着**版的冲锋衣，眉眼间带着富家子弟特有的漫不经心。
他脚边，放着一件黑色羽绒服，拉链上的logo闪着光，却像在嘲笑她的窘迫。
“我不要。
”她的声音发颤，却带着倔强，“我的衣服虽然旧，但干干净净，不需要别人的施舍。
”“哟，还挺有志气？”李婷嗤笑一声，故意提高了音量，“你爸妈不是在工地上摔断了腿。
...
“叶青青！醒醒！上课了！”肩膀被人推了一下，叶青青猛地睁开眼。
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课桌上的《高一数学》课本上。
讲台上，数学老师正拿着粉笔在黑板上写字，粉笔灰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粉笔味和青春期特有的汗味。
同桌赵晓晓正一脸担忧地看着她：“你昨晚没睡好？都快睡到下课了。
”叶青青愣住了，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光滑，没有冻疮，也没有熬夜留下的黑眼圈。
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纤细，干净，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没有冻裂的伤口。
这不是她的手！至少，不是那个在寒风中哭泣、在餐馆里洗碗的手！她猛地看向窗外，操场上，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在上体育课，阳光灿烂，树影婆娑。
教学楼的墙上，贴着“欢迎新同学”的横幅，日期清清楚楚地写着：9月10日。
高一！她回到了高一！父亲还没出事，母亲的身体还好，家里虽然清。
...
期中考试成绩出来了，整个年级都炸了。
第一名：叶青青，总分738分（满分750）。
这个结果，让所有人都大跌眼镜。
那个穿着旧校服、沉默寡言的贫困生，竟然力压常年霸榜的学霸，成了年级第一？班主任在班会上，激动地表扬了叶青青：“叶青青同学，虽然家庭条件不好，但她刻苦努力，这次取得这么好的成绩，值得我们所有人学习！尤其是她的数学和物理，几乎满分，这在咱们学校可是史无前例的！”叶青青站在讲台上，接受着全班的目光。
有惊讶，有羡慕，也有嫉妒。
她的目光淡淡扫过李婷——李婷这次排第十，脸色难看，紧紧攥着衣角。
“叶青青同学，你有什么学习经验要分享吗？”班主任笑着问。
叶青青拿起话筒，声音清亮：“没什么特别的经验。
就是上课认真听，作业认真做，不懂就问。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李婷身上，意有所指地说，“我觉得，学习和家境无。
...
这话一出，周围的空气都凝固了。
谁都知道，涂宇翔最讨厌别人说他“仗着家里有钱”。
涂宇翔的脸色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戾气：“叶青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没什么意思。
”叶青青毫不畏惧，“就是觉得，用成绩说话，比用家世压人，更体面。
”她顿了顿，看着涂宇翔，一字一句地说：“涂宇翔，别以为你家有钱，就可以看不起别人。
这世上，不是所有东西，都能用钱买到的。
比如成绩，比如尊严。
”说完，她不再看他，转身就走。
涂宇翔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眉头紧锁。
这个叶青青，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
以前的她，像只受惊的兔子，见了他就躲。
可现在，她像只竖起尖刺的刺猬，眼神里的倔强和锐利，像针一样，刺得他有些不舒服。
“涂少，这叶青青也太狂了!”旁边的男生愤愤不平，“一个贫困生，敢这么跟你说话!”涂宇翔没说话，只是眼神沉沉地看着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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