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拒绝见她,也拒绝原谅。
我不知道她为何而来。
我只知道,我的恨意从未消减。
等我出去,一切都将颠倒。
狱中两年:恨意滋长与蛰伏“编号9527,有人探监。
”冰冷的机械音在监区走廊里回荡,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
我停下手中正在打磨的零件,动作没有一丝停顿,将它稳稳地放在流水线上。
周围的囚犯们投来或同情或幸灾乐祸的视线,窃窃私语声像是潮湿角落里的虫豸,窸窸窣窣地爬。
“又是那个祁总吧?真有毅力,风雨无阻啊。
”“啧,亲手把未婚夫送进来,又每个月跑来装深情,演给谁看呢?”“9527也是个狠人,两年了,一次都没见过。
”我充耳不闻,脱下脏污的手套,跟着狱警走向那间我无比熟悉的探监室。
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淬了毒的刀刃上。
铁门在我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所有的声音。
我坐上冰凉的铁椅,拿起那部永远散发着消毒水气味的电话。
...
我拒了二十四次。
我的恨意,也在这二十四次的拒绝中,被磨砺得锋利如刀。
回到监舍,我躺在坚硬的木板床上,闭上眼睛。
记忆却不受控制地倒流回两年前那个地狱般的下午。
祁氏集团顶层的总裁办公室,阳光明媚,落地窗外是繁华的城市天际线。
我手上还戴着我们一起选的订婚钻戒,正一脸幸福地跟她讨论着下个月婚礼的细节。
她却将一份文件推到我面前,声音是我从未听过的冰冷。
“林文轩,这是你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两千万公款的证据。
”我愣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祁月,你……你在说什么?”我拿起文件,双手颤抖,上面罗列的每一笔账目,都清晰地指向我,签名也是我的笔迹。
“不可能!这不是我做的!”我猛地站起来,几乎尖叫。
她只是平静地看着我,那张我爱了整整八年的绝美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动容。
“证据确凿。
”她吐出四个字,每一个字都像一把重锤。
...
那之后,再也没有人敢来招惹我。
他们开始怕我。
因为我够狠,不好惹,也够安静。
一个安静的敌人,远比一个叫嚣的敌人更可怕。
我开始利用一切可利用的资源。
我用狱中微薄的劳动报酬,贿赂管图书室的狱警,换来一本本法律和商业策略相关的书籍。
白天,我是麻木劳作的9527号囚犯。
夜晚,当所有人陷入沉睡,我借着走廊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贪婪地啃食着那些知识。
每一个法律条文,每一个商业案例,都成了我复仇计划的基石。
我竖起耳朵,听狱警们闲聊时提到的外界信息,听新来的狱友讲述外面的世界。
“听说祁氏集团最近拿下了城南那块地,祁总真是年轻有为啊。
”“可不是嘛,还有她那个男朋友,叫叶南弦的,天天上新闻,不是比赛得奖就是画作卖出高价,风光得很。
”这些话像针一样,密密麻麻地扎进我的心脏。
越痛,我的头脑就越清醒。
我28岁的生日,是在狱。
...
倒计时:出狱前的布局距离我出狱还有三个月。
墙壁上刻下的“正”字已经密密麻麻,每一个笔画都浸透着我两年的血与恨。
李医生找我谈话的频率变高了。
她总是在不经意间,透露一些外界的信息。
“最近股市动荡,祁氏集团的一个重要海外并购案,似乎遇到了些阻力。
”她一边整理着手中的档案,一边状似无意地开口。
我正低头用砂纸打磨一个***,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也未顿。
“李医生对商业新闻还挺感兴趣。
”我的语气平淡无波。
她抬起头,透过镜片看着我,嘴角挂着一丝探究的笑意。
“活到我这个年纪,总得找点事情打发时间。
不像你们年轻人,未来的路还长着呢。
”她又说:“听说祁氏内部也并非铁板一块,几个元老对祁月的行事作风颇有微词。
尤其是……叶南弦先生最近太过高调,惹了不少非议。
”我依旧沉默,只是打磨的力道重了几分。
这些信息,与我从其他渠道。
...
他用力地把纸条攥在手心,像是攥住了唯一的希望。
“我懂,轩哥。
我等你出来。
”一个眼神,他便心领神会。
我的第一颗棋子,已经落定。
出狱前一周,我接到了最后一次探监通知。
还是那个名字,祁月。
这一次,我破天荒地在探监室的玻璃前,多站了一分钟。
我没有拿起电话,只是背对着她,静静地站着。
我能感觉到,那道黏在我背上的视线,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复杂,沉重。
里面似乎有挣扎,有痛苦,有千言万语。
那又如何?迟来的深情,比草都贱。
我挺直了脊背,头也不回地离开。
留给她的,只有一个冰冷决绝的背影。
出狱前夜,万籁俱寂。
我对着一小块偷偷藏起来的,磨平了棱角的镜子碎片,看着里面的那张脸。
苍白,消瘦,但那双曾经温和深情的眼睛,如今只剩下寒潭般的冷寂和锋利。
过去的林文轩,在两年前被判刑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现在活着的,是从地狱里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