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姐,你家人不来陪床吗?”护士进来给她输液,自从她来住院几月,也不见一个家人过来。
躺在病床的安以南,脸色发白,面颊清瘦,眼睛凸出,嘴皮子抖动一会。
“他们太忙了。
”“你已经癌症晚期了,他们再忙也要来看你一眼啊!”护士念念叨叨。
安以南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
她望着天花板,轻声呢喃说:“好。
”护士给她换了吊瓶就去别的病房。
安以南颤颤巍巍从床头柜拿起手机给子女打电话。
大女儿依旧不接电话。
小儿子接了,劈头盖脸说:“我在上班,你打什么电话给!”“我......我在医院......想你们。
”安以南小心翼翼地说。
电话那头气势上来:“你在医院找***什么?我告诉你,因为你耽误了工作你赔得起吗?老不死的!”小儿子劈头盖脸一顿臭骂,全然不顾及安以南的心情。
安以南被骂得双手颤抖,“小杰,我是你妈,我只是想见见你一眼。
...
1970年,山树村。
村里的溪边,婶子们在洗衣服,几个孩子在松树下玩耍。
家里的烟囱冒起黑烟,田地里陆陆续续有人来上工。
安家。
“老二,你还不去洗衣服!睡什么懒觉!”一声怒吼,家里的鸡吓得跳起来。
安母叉着腰,家里的男人都去下地,老大嫁得远,老三刚刚也下地,老四刚从学校回来。
家里的衣服没有人洗。
老二病了几天,今天还不起床帮忙分担家务,肯定是仗着生病偷懒。
安母怒气冲冲,西边的小屋里,躺在炕上的安以南一直睁着眼睛,没有转动。
少顷,她忽然坐起来抱着自己哭了起来。
她竟然回来了。
门外安母见里面动静,气得踹门走进来。
“老二,你在家偷懒干什么?快滚出来干活!”在安母的印象里,安以南一向是老实木讷,让干啥就干啥。
然而,当她踹开门,安以南竟在哭。
她愣住了。
转眼安母气势汹汹:“你哭什么哭,快起来干活,洗衣服喂鸡,晚点记。
...
“我就知道是你偷吃!贱丫头,看我不打死你!”安母拿起木槌往她身上打。
安以南早已洞悉,先一步转身就往跑,一边跑还一边哭着说:“我妈要打死我!”她的哭声很大,村里的人都来看热闹。
“这不是安家的老二吗?怎么被她妈追着打!”“要我看,肯定是她爸妈嫌弃她干活不勤快!”“呸!谁不知道安家就她们老二家干活最利落,其他两个孩子跟个祖宗,连衣服都不会洗,还一直让姐姐洗。
”......村里的婶子们交头接耳,安母追出来,听到她们的讨论,气得咬牙切齿。
真是丢死人了。
她赤红着双眼,眼睛盯着一直往前跑的安以南,撸起袖子,更加坚决地要给她一个教训。
可跑着跑着,安以南忽然停下脚步。
村长家的老婆,曹兰听到这边的动静走了过来。
安以南一见到她,立马害怕地躲在她身后,害怕地发抖:“婶子......我妈她说要打我......打死我.。
...
“哟,安婶子醒来了。
”有人见到她醒来,起哄地开口:“我们还想抬你们回家。
”“大家放心,我没什么大事,我还要回家做饭。
”她攥紧安以南的手臂,想要带她回家,然后好好收拾她。
曹兰和其他婶子可不如她愿,纷纷说要陪她一起回去。
“万一你又打女儿怎么办?”几个婶子兴致勃勃,架着安婶子的胳膊往家里走。
安母见她们这么难缠,气得瞪了好几眼安以南。
安以南却低着脑袋,无视她的怒火。
她是故意说出那些话。
安家有个当军官的女婿,过得比一般村民还滋润。
父母不知足,一直发电报让女儿寄粮票回来。
家里过得有滋有味,妹妹和弟弟能上学,穿着新衣服,再看她什么好处没有,有的只有做不完的家务、农活。
安以南单凭自己一个人是无法对抗安家,既然如此,那就告诉村里的其他人,安家不缺粮食。
村里人人缺粮食,凭什么你们安家靠军官女婿就过得滋润。
之前他。
...
安母叉腰,不屑地说:“这是我们的家事,要你们管!”“你这话怎么说?当父母这么偏心就算了,还不识好人心,你这样的人迟早要遭报应!”赵婶子“呸!”了一声,低头看屋子里的窗户是用纸糊着,里面装满了烧火的木头,而这间屋子只有这张炕。
她们抬安以南进来,安母就说这屋子是安以南的房间。
可这哪里是房间,摆明是放杂物的地方。
赵婶子愈发对安母的行径不满,尤其是把脉后发现安以南的身体亏损严重。
安母漫不经心的态度,全然不在乎安以南。
可怜的孩子。
赵婶子叹气,可是这是她们的家事。
她们再动怒,也没有办法。
安母知道这点,有恃无恐地说:“她是我女儿,我想怎么对她就怎么对她,倒是你们心疼她,你们就把她带走。
”带走安以南?家里的粮食怎么能再供养一张嘴。
曹兰和其余婶子皱眉,明显有退缩之意。
安母冷哼一声,旋即勇扁担赶她们走。
赵婶子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