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你委屈。
”这是程昭的新婚夫君周元慎跟她说的第一句话。
说此话时,他尚未揭开她盖头,程昭没瞧见他。
年轻的男声,板板正正中也透出三分冷漠。
“局势一团混乱,你我皆是棋子。
待将来明朗,拨乱反正,助你和离再嫁。
这些日子,你安心住下,程相国跟前我自有解释。
”程昭听到这里,心头一顿。
话说完,室内响起脚步声。
声音不轻不重,逐渐远去,程昭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用力扯下盖头:“国公爷!”她不顾浑身沉重衣裳首饰,追了几步。
奔到了门口,只瞧见一个挺拔背影消失在院门处。
他出去了。
身上着的是新郎官喜服。
程昭:“……”满屋子陪嫁的丫鬟、婆子,一个个面面相觑。
“这是何意?”陪嫁大丫鬟素月满眸震惊与疑惑。
程昭没做声。
屋子里静得落针可闻。
除了扶着程昭手的大丫鬟素月,无人敢出声。
“……五**?”程昭沉默了太长时间,素月又低声。
...
武装压阵,程昭控制了局面。
她婆母,周家二夫人脸色难看极了,立刻喝令自己的丫鬟拿她的长枪出来。
又被程昭的公爹周二老爷制止了。
“婆媳在院内武斗,传出去甚至传到朝堂上,人人笑话,旁人就要如愿了。
”周二老爷说。
二夫人:“我管它!”“长房要笑的。
”二夫人立马偃旗息鼓。
他们夫妻俩没叫屈膝的程昭起身,程昭自己站了起来。
她走近几步,逼向二夫人:“婆母,您腕子上的翠玉镯子,能否赏给儿媳?”二夫人盛怒:“你……”程昭不等她说完,微微提高一点声音,压住了她的话头:“婆母,您为何住在绛云院,而不是国公府的正院承明堂?”二老爷倒吸一口凉气。
这儿媳妇,真虎。
这句话戳到了二夫人的肺管子,二夫人脸色难看到了极致。
二夫人预备动手时,程昭半分不退,逼视她眼睛:“周家的爵位,世袭罔替,不用降级承爵。
长房的大老爷、两位少爷都去世,。
...
陈国公府门口,鞭炮齐鸣。
下人们震惊,各自往自家主子跟前报信。
“不是说了不办盥馈礼?”太夫人身边的孙妈妈,实在很意外。
她进去通禀了太夫人。
太夫人早起礼佛,刚从小佛堂出来,预备用些早膳。
听到如此说,太夫人蹙眉。
“老二两口子怎么回事?闹腾着不给办盥馈礼是他们,如今反悔也是他们。
”太夫人说。
孙妈妈:“二夫人实在不着调,您不该由着她。
”“往后总要分家。
他们自家的事,由他们自己做主。
”太夫人慢悠悠道。
话音刚落,二夫人和二老爷到了太夫人的寿安院,请太夫人去前院正厅,为程昭举行盥馈礼。
太夫人目光幽静:“昨日可圆房了?我听闻元慎半夜去了京畿营,是特旨开了城门让他出去的。
”“没有圆房。
”二夫人语气轻松说,“此事咱们说了算,外人哪里知道?盥馈礼要办的,到底是皇后娘娘指婚。
”太夫人见她说得轻松,轻轻阖眼。
“那就办吧。
...
国公府的盥馈礼,比昨日的大婚还热闹。
太夫人的寿安院内,她独坐出神。
孙妈妈捧茶,她接在手里,半晌没出声。
“……您脸色不太好。
”孙妈妈有点担忧,“那玉团糕有何不对?”太夫人沉吟。
她突然说:“暖玉,昭阳郡主是哪一年死的?”孙妈妈心口一跳。
她不是很愿意提此事,也知太夫人害怕提,就支吾着说:“得有二十年了吧。
”“十八年。
”太夫人纠正她。
孙妈妈忐忑看向她:“您这是怎么了?”“万一她没死,程家是否偷偷藏起了她?”太夫人说,“她当年腹中是否怀有胎儿?”孙妈妈脸色刷白:“您想多了。
她死透了。
”“新妇的闺名是一个‘昭’字,她今年十七岁。
”太夫人说。
孙妈妈愕然,差点碰翻了太夫人手里的茶盏。
“一个闺名着实太过于牵强了。
”孙妈妈道,“您别多想了,怎突然想起如此晦气的往事?”太夫人轻轻舒了口气:“算了。
”她放下茶盏,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