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公司当牛做马五年,副总的位置,老板扭头就给了他刚毕业的侄子。
总经理拍着我的肩膀,说年轻人要韬光养晦。
我明白了,当着全公司的面,把五年心血撕得一干二净,然后把辞呈甩在他脸上,走进了对面那栋楼——我们公司的死对头。
凌晨三点,写字楼的灯灭得就剩我这一盏了。
空气里一股子馊了的咖啡味儿,还有外卖盒子里飘出来的辣油味儿。
我脑子里那根弦,绷得跟马上要断的弦似的,一碰就得响。
“嗡嗡嗡……”最后的手机又震了。
是项目组那几个刚毕业的小年轻人。
“**,数据又跑崩了!”“**,客户终于催版了!”我没回,眼睛还盯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代码。
眼珠子干得像撒了沙子,我使劲眨了眨眼睛,才把那行要命的BUG给算来。
敲下最后一个回车键,整个“流云计划”的核心构架,终于在我手中,稳住了。
**在椅子上,脖子一拧,“咔吧”一声,好像。
...
刘建明那扇大声的门,跟破锣一样,在死寂的办公室里来回晃荡。
“年轻有为”四个字,他说得特别重,跟吐了口浓痰似的,粘在了我耳朵里。
我看着那个叫王子聪的小子。
一身的名牌,头发油光锃亮,那双眼睛看人,斜着往上瞟的,下巴抬得跟上天似的。
他那德行,就像是刚从哪个会所里捞出来,身上还带着一股子没散干净的香水味儿。
他爹妈给他取这个名字,真是没糟蹋。
“大家好,我叫王子聪。
”他开了口,声音又细又飘,“以后大家就是合作了,还请多多关照。
哦,对了,我这个人吧,对技术上的事情,不太懂,以后还得各位多担待。
”他说完,还挺得意地笑了笑,加上一口白牙。
办公室里,连个喘气的声儿都没有。
刘建明脸上有点挂不住,他干咳了两声,拿眼睛去瞟我。
“小江啊,”他开口了,那语气,欠了他八百万似的,“愣着了?还不快带头欢迎一下王总?”我没动。
...
办公室里,跟死了一样。
就剩下电脑风扇“嗡嗡”的声音,跟苍蝇似的,在人耳朵边上绕。
所有人都盯着我的屏幕。
那个代表着“流云计划”所有核心心血的文件夹,就那么,从桌面上,消失了。
消失得干干净净,连个渣都剩下。
我感觉,堵在我胸口那五年的恶气,也跟着那个文件夹,一个儿,没了。
舒坦。
真是他妈的舒坦。
“你……你……”刘建明指着我,手指头颤得跟得了帕金森似的。
他那张胖脸,先是白,后是红,最后变成了猪肝色。
“你……你个王八蛋!你不知道你干啥!”他蹦起来,唾沫星子喷了我一张脸。
我没有躲,也没有擦。
我慢慢地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我提前准备好的东西。
一张A4纸。
上面就一行字:“辞职信。
江生。
”我把那张纸拍在刘建明面前的桌子上。
那动静不大,但办公室里所有人都听说了。
“刘总,我不干了。
”我说得平静。
“你……你说什么?”。
...
还没啥好收拾的。
就一个用了五年的保温杯,一个颈椎枕,还有一个我媳妇儿没走的时候,我们俩的合照。
我把照片拍起来,用袖子擦擦了上面的灰。
照片上的她,笑得挺甜的。
我把照片揣进兜里,其他的,都扔进垃圾桶了。
我把我的纸箱收拾起来,往外走。
路过老张的工位,他抬头看我,那眼神,很复杂。
有羡慕,有担心,还有点别的什么。
他的想法动了动,写啥,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我冲他点了点头。
整个办公室的人,都给我开了一条道。
不敢有人拦住我,也没有人敢说话。
我就那么,在主人的注视下,走到了门口。
手刚搭上门分段,刘建明在后头,声嘶力竭地喊道:“江生!你给我站住!”“你今天恐怕不敢走出这个门,我让你在一个市里,混不下去!”我停下脚步。
我还没到底。
“刘总,”我说,“市不大,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没有‘流云计划’,你这个总经理的位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