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十七年,冬。
北境的雪,来得总是那么猝不及防,又理所当然。
不像江南的雨,缠绵悱恻,带着预告。
这里的雪是砸下来的,是泼下来的,是带着风刃的、冰冷的沙,试图掩埋一切生机,包括这座矗立在王朝最北端的孤城——朔方城。
沈诀站在高达五丈的城墙上,玄色铁甲上凝结了一层薄霜,映着灰白的天光,泛着冷硬的色泽。
他身姿挺拔如城外不凋的寒松,目光越过堆满积雪的垛口,投向那片被风雪模糊了的、广袤而危险的荒原。
风卷起他暗色的披风,猎猎作响,仿佛一面不屈的战旗。
他脸上那道箭伤,从左边眉骨斜划至颧骨,颜色比周围皮肤略深,像一道永恒的烙印,记录着三年前那场惨烈的守城战。
那时,北狄的箭簇几乎要了他的命,但他活了下来,并且带着这道疤,继续守着这座城,一守就是十二年。
十六岁承袭镇北侯爵位,从少年将军到如今的北境支柱,十二载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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