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取保候审保证书签了,我执行程序,保释你出去。
”“就当我这个小叔最后帮你一次。
”我看着陆寒源毫无波澜的脸,忽然感到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自卑。
好似在他面前,我永远都处于下风,永远这么狼狈。
我再一次在空白处签下名字。
然后,看着陆寒源干脆利落地起身,没有再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
逼仄的询问室里,瞬间只剩下我一人。
半个小时后,女警推门进来,解开了我手腕上的手铐。
“近期不要离开京海,手机保持畅通。
”我浑浑噩噩点头,跟着陆寒源走出了走出询问室。
来到外面,我看到陆寒源的背影,不由得想起了五年前。
那天是11月7日。
陆寒源在悉尼处理一桩跨国诉讼。
我追了过去,给他发消息。
【小叔,我有事找你,我们能见一面吗?】陆寒源回复:【好。
】我连忙又发去一条:【那我在麦克道格尔街等你。
】可我等了他六个小时,从天光正好等到日暮西斜。
...
我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女人亲密地挽住陆寒源的胳膊,仰头笑着。
而陆寒源丝毫没有抗拒她的接触。
或许是感觉到我的视线,那个女人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
四目相对的瞬间,我怔住了。
那竟然是我消失了五年的亲姐姐——陈雨薇!我看到一身高奢名牌、精致得体的陈雨薇,连忙上前。
“姐,你回来了!”陈雨薇皱眉看向我:“陈妃雪,你怎么还好意思叫我姐?”“你在霄云一号工作,想没想过我和妈?”听到陈雨薇的话,我有些懵:“姐,你在说什么?”“当初你一个人跑去国外,整整五年了,你知不知道,妈生了病,如果我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陈雨薇打断。
“你是不是要说,你去那种地方工作,都是因为给妈治病?”“你能不能不要张口谎话?”“当初爸爸出车祸,妈妈生了病,你却跟着男人跑了!这些年要不是我在国外一边留学一边打工寄钱回来。
”“妈早就……”。
...
我看着他们离开,僵在原地,不明白陈雨薇的谎话怎么能可以张口就来?五年前,爸爸出车祸,妈妈一病不起后,陈雨薇偷偷出了国。
她在国外为数不多联系我的几次,都是说遇到了困难,要我打钱!妈长期住院,经历了三次大型手术,陈雨薇都不曾关心过……这时,我碎了屏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是医院打来的。
我立刻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传来礼貌的女声。
“陈小姐,您母亲的住院费已经拖欠一周了,麻烦您尽快补缴。
不然院方很难保证后续的医疗服务。
”我有些窘迫地保证:“我很快会补上的。
”而后,我拦下一辆计程车回了家。
洗完澡换完衣服,又给妈妈熬了鸡丝粥,才赶往市医院。
交了这段时间拖欠的住院费后,我来到病房里。
一眼就看到姐姐陈雨薇在这里。
我急忙上前:“姐,你今天在小叔面前,为什么要撒谎?”陈雨薇不以为意:“我是你姐,我做什么事,你都管不着。
...
有些时候沉默就是答案,我觉得此刻自己的心在流血。
我深吸一口气按下心中翻涌,再次开口。
“妈,既然姐姐回来了,以后就让她来照顾你吧。
”“不行。
”我妈想也不想就拒绝。
“你姐姐从小就没吃过苦,更没照顾过人,而且她马上就要结婚了,怎么能照顾我一个病人?”姐姐不能照顾?那我怎么可以?我从没像此刻这么失望过。
“妈,可我也不是生来就会照顾人。
”我妈没有接话,更没有理会我提出的,让姐姐来照顾的话。
只是时不时地跟我说姐姐不容易。
说姐姐一个人在国外打拼不知道吃了多少苦。
要我多让着姐姐。
我默默听着,没有回应,等她睡着之后,才离开。
走出医院。
狂风吹得我发丝凌乱,雨点像是一个个巴掌,狠狠地往我脸上扇。
等我坐公交回到租住的小区,浑身都湿透了。
我步行上到顶楼,气喘吁吁。
刚从帆布包里掏出钥匙,抬头就看到陆寒源高大的身影站在门。
...
陆寒源劈头盖脸的教训,像一记又一记耳光,扇得我的脸火辣辣的。
我再也忍不住反驳:“小叔,那你知不知道,我姐在国外上学的钱,都是我给她的?”陆寒源这一刻,彻底失望。
“你又在撒谎,雨薇在国外的时候,我时不时会去看她。
”“她用没用你的钱,我一清二楚。
”这一刻,我说不出话来。
我知道自己再解释,陆寒源也不会信,干脆不说话了。
见他迟迟没走。
我还是打破了沉默:“你要进去坐坐吗?”而后,我打开门进了屋。
陆寒源跟着我进去,扫视一周。
狭窄的房间里,布置很简陋,只有一张床和一张老旧的桌子,还有一个掉了漆的衣柜。
根本没有坐的地方。
忽然,陆寒源眸色一沉。
他一眼就看到床头,贴着一张张自己的照片,都是从新闻报纸上剪下来的。
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才发现自己忘记了这回事。
我急忙上前去撕那些贴的照片:“你别误会,我这里太破旧,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