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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老夫人眉色不喜:“容恒,这恐怕不妥。”


杨嫣儿立即柔弱缩在魏容恒身后,楚楚可怜。


魏容恒主动解释:“祖母,杨嫣儿乃是我的恩师之女,杨家全府落难,她是恩师力保下的唯一子嗣。”


“如今她无处可去,我必须暂时收留她。”


老夫人只得应允了。


而魏容恒也仿佛为了让杨浅婼安心,在吩咐人安顿杨嫣儿后,特意过来跟她道:“浅婼,事出情急,你不要误会。”


他神色坦荡,语气坚定。


杨浅婼心中却隐隐透出不安,但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杨嫣儿就这么在侯府住了下来。


就安顿在杨浅婼隔壁的院子。


杨浅婼原是想就这么相安无事住着,井水不犯河水便是了。


谁料隔天。


三小姐却带着杨嫣儿气势汹汹来找杨浅婼。


杨嫣儿的脸上是密密麻麻的丘疹。


三小姐张口便是质问,显得义愤填膺:“杨浅婼,你心地未免太恶毒,你送给嫣儿的香包里到底掺了什么?竟让她脸溃烂至此!”


她根本就没有给杨嫣儿送香包。


但那个香包上确实印着杨浅婼独有的红梅印记。


杨嫣儿亦是眼泪涟涟的哽咽:“杨姑娘,你何必跟我过不去?”


“如今人人皆知世子心中只有你一人,尚未订婚却已昭告于众你将是他的妻,这等独宠无人能比,而我不过是世子好心收留的弱女,我杨家如今戴罪之身,哪敢奢求世子?”


“还请杨姑娘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这番话下来。


恰逢魏容恒过来。


杨浅婼正要开口,却见魏容恒先去看了杨嫣儿的状况,随即皱眉看向自己:“我收留嫣儿的事已解释清楚,何必还要为难于她?”


犹如当头棒喝。


杨浅婼不可置信地僵住了。


她攥紧手,声音几乎是从喉头酸楚中挤出来的。


“如果我说我没做过,你是信我还是信她?”


魏容恒眸色一滞,他从未见过如此充满敌意的杨浅婼。


他转眼,杨嫣儿立即低下头挡着脸哭泣:“世子,女子脸面何其重要,我怎会用自己的容貌来做戏?”


听见这话,魏容恒神色动容。


沉思许久,他最终对杨浅婼道:“此事我不会让人追究,但下不为例。”


这一句话。


他的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杨浅婼心一瞬仿若被什么包裹得密不透风,又堵又闷。


沉默许久,她才深吸口气,紧盯杨嫣儿问:“我再问一次,你确定是我送的?”


围观之人的目光不禁再次看向杨嫣儿。


杨嫣儿则低下头,嘤嘤啜泣:“香包印记何处作假?”


闻言,杨浅婼立时冷笑一声。


当即凛声吩咐丫鬟:“春玉,去报官!”


霎时,众人都愣住!


杨浅婼语气冰冷:“事关我的名声,我自不可能任你冤枉!”


“春玉,现在就把全府下人都喊过来!咱们报官查清楚,看看从昨夜到今日,谁见我或是我身边的春玉去过杨嫣儿那儿?或是又有谁被我使唤过送这香包去杨嫣儿那儿!”


这话一出,显然一下就将事态严重化了。


眼见着春玉要动身去报官。


杨嫣儿慌乱起来,匆忙喊:“我记起来了,这香包好像是我在路边随手买的,这上边的红梅印记跟杨姑娘的太相似,才一时引起误会。”


此言一出,哪还有人不明白是怎么回事。


杨浅婼嗤笑一声,便转身离开。


才进屋。


身后传来急促追赶的脚步声。


“婼儿!”


是魏容恒追了上来。


闻声,杨浅婼心口揪起,终究还是停下了脚步,背对着魏容恒哑声道:“我说过,不是我做的。”


魏容恒心口一紧,立即郑重道歉。


“抱歉,刚刚是我误解了你。”


他的道歉让杨浅婼心头酸楚。


可还不等她说什么,就听见魏容恒又道:“我也替杨嫣儿跟你道歉,她是我的师妹,亦算是你的师妹,你莫要同她多计较,这事就此翻篇可好?”


字字入耳,犹如冰水迎头浇下。


将杨浅婼浇得透心凉。


凭什么?凭什么要她去原谅一个恶毒算计她的女人?!


她很想这么质问,可话到嘴边,她终究还是咽了下去。


有些争执,她前世已经说得够多了。


今生,她只问:“你对我承诺过的话,可还记得?”


魏容恒微拧眉,但还是点头:“自然,我此生只会有你一人,你放心,我对杨嫣儿不过是报恩师之情,并无男女之情。”


杨浅婼深深看他:“好,你记住你所说的。”


过没几天。


杨浅婼亲手绣了荷包,想去送给魏容恒。


刚到他屋子前,她的脚步却骤然止住。


她看见屋内。


杨嫣儿正扑在魏容恒怀里哭泣。


而魏容恒,并未推开她。


登时,如雷轰顶。


杨浅婼僵在原地,心口一瞬被密密麻麻的酸楚痛意击穿。


她捏紧了荷包,听见自己竟然很冷静地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听到声音。


魏容恒立即推开了杨嫣儿。


杨嫣儿随即可怜巴巴的解释:“杨姑娘,您别误会,刚刚是我与世子聊到家父,一时情难自禁,失礼了。”


魏容恒还想说什么,杨浅婼打断道:“容恒,我亲手绣了荷包,想来送你。”


见状,杨嫣儿神色一僵,但见魏容恒看也没看她,只得低下头道:“世子,我就不打扰你与杨姑娘了。”


待杨嫣儿离开。


魏容恒松了口气,将荷包珍视收入怀里:“很好看,我会随身带着。”


顿了顿,他还是开口跟杨浅婼解释。


“刚刚之事,确实失礼不妥,不会有下次了。”


“好。”


杨浅婼微笑点头。


可她心里却在想:魏容恒,不要踩过我的底线。


再来一世,她的心眼太小了。


小到想起前世她想起自己一个人在房中等着魏容恒过来的每个日夜,都觉得窒息。


由于姑姑杨玉婵离府时间过于久。


尽管有老夫人的严申禁令,这事虽未曾传出侯府,却在府内传得沸沸扬扬。


杨浅婼不过是在后院散心。


就听见几名修剪花枝的下人在窃窃私语。


“这杨氏都入宫快一个多月了,还不回来!说是陪皇后,未免也太久了些。”


“你还真信啊!什么陪皇后,我看是陪到龙床上去了!”


“什么?真是下贱!”


听着这些污言秽语,杨浅婼冷下脸就要上前。


却听见魏容恒的声音骤然响起:“在这胡言乱语,脑袋是不想要了吗?”


下人吓得忙跪成一排。


魏容恒脸色冷厉:“再让我听到有谁再胡乱猜测母亲,侯府绝不轻饶!”


见到这一幕。


杨浅婼怔在原地,暖意自心间流淌。


魏容恒还喊姑姑做‘母亲’,他恐怕是侯府如今唯一还会维护姑姑的人了。


几日后。


是盛京一年一度的靶场马球赛。


像杨浅婼她们这种闺阁女子难得也能去观看。


靶场上。


魏容恒鲜衣怒马,胳膊系着代表阵营的蓝丝带。


赛场战况激烈。


纵然杨浅婼早已知道这场比赛的胜负,也依旧看得激动不已。


当队伍以魏容恒为首,绕圈一周,似有所感,魏容恒远远朝她看了一眼。


隔着人群相望。


杨浅婼心口涌现说不出的甜意,就连突然来到她身边的杨嫣儿都不在意了。


谁料这时。


场上一匹马突然受惊,朝杨浅婼和杨嫣儿的方向撞过来。


魏容恒神色一变,当即疾驰赶来。


可下一秒。


杨浅婼眼看着他毫不犹豫一把将杨嫣儿捞上马!


那失控的马匹便朝杨浅婼迎面冲来!


“小心!!”


魏容恒瞳仁大震,拉紧缰绳再想拉杨浅婼时,她已反应迅速躲过去。


杨浅婼重重摔在了地上,马蹄从她身上跨过去。


周围很吵,可杨浅婼却听见了清脆的玉碎声。


她低头看去。


只见魏容恒送她的定情玉佩已经被马蹄踩裂成几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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