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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浅婼再抬头看见魏容恒和杨嫣儿同乘一马。


这一幕刺眼夺目。


她的心好似跟着玉佩一同裂了。


魏容恒匆匆下马,赶过来:“婼儿,你没事吧?”


杨浅婼没回答,只将那碎裂的玉佩攥在手里。。


魏容恒也意识过来,主动解释:“杨嫣儿是恩师所托,我不能见死不救,最重要的是以当时的方位,救她是最顺手的。”


他的解释挑不出错来。


杨浅婼却冷冷打断:“我没事。”


她将那碎玉掩在手心,起身离开。


看着她孤身远去的背影。


不知为何,魏容恒莫名心乱,他冲上前拉住她:“婼儿,明日我们去祖母跟前交换庚帖,订下婚契吧。”


杨浅婼眸子微颤。


对上魏容恒墨黑的瞳仁,她心头一滞,最终还是同意:“好。”


次日。


如魏容恒所言,他带她去了魏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虽仍不满意,可却拗不过魏容恒的坚持,这婚事终究是定了下来。


侯府也自此变得热闹喜庆。


由于杨浅婼自小在侯府,由此纳吉之礼皆在侯府举办。


一切进行得顺利。


订盟当日。


杨浅婼一大早莫名心有不安。6


但满府喜色,一切都顺理成章,没有什么别的。


偏偏吉时到,正要开始时。


一下人突然冲进来:“世子!不好了!杨姑娘不见了!只在房中留下这封书信!”


魏容恒接过书信。


只见上方只有寥寥一句:世子不必寻我,此去一别,后会无期。


杨嫣儿这时机寻得如此巧。


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他们订盟吉时走。


这心思昭然若揭。


杨浅婼定定看着魏容恒,等待他的反应。


可偏偏魏容恒却甘愿入套。


他迟疑看她,沉声开口:“婼儿,订盟之事我们推迟几日,待我先寻回杨嫣儿,她从未出过阁,如今单独出去怕遇到危险,有负恩师。”


心仿若被无形大手紧紧揪住。


杨浅婼攥着庚帖的指尖几近泛白。


大庭广众,魏容恒要弃她而去。


她低哑嗓音,挤出声音来:“魏容恒,你要敢走,我们这婚就不必订了。”


可一可二,不可三,这是她给他的最后一次机会。


可魏容恒却拧眉冷声道:“婼儿,莫要无理取闹,你这是不拿人命当回事!”


顿了下,他缓了语气:“莫要说气话,一切等我回来再说。”


话落,魏容恒扔下庚帖头也不回走了。


那庚帖掉在脚边,掀起灰尘。


杨浅婼心仿佛被重重锤击,闷痛难忍。


魏容恒的背影自她眼里消失。


周围好像很吵,很多人在跟她说话,也有不少人着急忙慌跟魏容恒走了,但杨浅婼耳边嗡鸣一片,似乎什么都离她很远了去。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的屋里。


丫鬟春玉替她委屈至极:“小姐,世子怎么能这样对你,订婚日抛下你去找其他女人,这会让你被全天下耻笑的!。”


“不怪他。”


杨浅婼望着梳妆台上被拼凑放置的那枚碎玉,心尖泛着苦涩。


不怪他,只怪自己蠢笨。


前世教训不够,非要今生又撞一次南墙。


如今不过是自讨苦吃。


魏容恒这一去,直到第二天早上才回来。


他是带着杨嫣儿回来的。


杨嫣儿的身上甚至还亲密地披着魏容恒的外衣。


孤男寡女,共度一夜,这样姿态归来,登时引起一片轩然大波。


杨浅婼就这么看着魏容恒对杨嫣儿关怀备至,叫人送回。


待安顿完杨嫣儿。


魏容恒似乎才记起她这个未婚妻,到她面前准备解释。


然杨浅婼已经不想再多听他一个字。


她先开了口:“世子,凡事可一可二不可三。”


“你我从此桥归桥路归路,再不相干。”


魏容恒怔然。


没想到杨浅婼会这般决绝。


杨浅婼也不给魏容恒再多说什么的机会,转身离开。


春玉不知去了何处。


杨浅婼从柜中拿出包袱。


姑姑迟迟未归,对魏容恒也已死心。


这侯府如今已无她留恋之处,更无她容身之所。


她决定离开侯府。


杨浅婼简单收拾了些贴身行李。


可她才踏出门,却被魏老夫人领人拦下。


“把她给我捆起来!”


“小小年纪就如此放荡,果真跟你姑姑一脉相承!”


杨浅婼被押着,但听见老夫人提及姑姑,脸色煞白:“您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老夫人没回答,冷冷将人压到水塘。


岸上早已绑着一男子。


老夫人问:“你可认得他?”


杨浅婼看着陌生男人,摇头:“不识。”


这架势惊动了全府。


这时魏容恒匆匆赶来,护在杨浅婼身前:“祖母,你这是做什么?”


老夫人神色冷厉,对杨浅婼厉声呵斥:“你这小蹄子以前想尽法子要嫁世子,怎么昨日放手得这般轻快,原是早有了奸夫!”


杨浅婼当即否认:“我根本就不认得他!”


谁料那男人却对杨浅婼很熟悉的样子,喟叹。


“你我都到如此关头了,也算是生同衾死同穴,就不必再偷偷摸摸了,只怪我不够谨慎,在你要与我私奔这日被抓。”


“胡言乱语!”7


杨浅婼苍白脸驳斥,紧盯着那男人:“我从未见过你!”


这个男人的脸,前世今生,她都没见过!


见状,魏容恒还是站出来阻止:“祖母,这事该调查仔细,不能轻易断定,我信婼儿不是这样的人。”


杨浅婼心口一时发酸。


而老夫人冷哼:“你糊涂!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就是太善良了!这事乃是她贴身丫鬟春玉作证,说她与这奸夫苟且已久,今日约好要私奔,才果真叫我抓个正着!”


魏容恒脸色骤然一怔,皱眉看杨浅婼。


杨浅婼心头猛然震颤,不可置信看向春玉:“我自幼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如此诬陷于我?”


春玉则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她。


却哽声坚持:“小姐,你莫怪,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杨浅婼通红眼眶,挣扎着想冲过去,却被人死死按下。


她否认坚持:“我根本就不认识他!”


老夫人却严令:“这等腌臜事出现在侯府,简直败坏门风!以家法打上三十大板后,直接沉塘!”


“是!”


板子即将落下时,魏容恒冲上前拦住,他眸色冷凝。


“祖母,何必到沉塘地步,不如就放她离开吧。”


见状。


老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狠下心:“来人,把世子拉开。”


“世子,世代祖规如此,你如今要偏袒她,就是放任侯府未婚与人通奸的世风,将来传出去,你让我们侯府其他女子如何自处?你想过你的妹妹们日后会被外人怎样猜测?”


字字句句下来。


魏容恒护着杨浅婼的手终究还是松了下来。


全身血液仿佛一瞬凝结。


杨浅婼喉咙泛起腥味,骤然嗤笑出声。


前世今生,她都看错了眼前这人!


三十大板下来。


杨浅婼嘴角吐血,奄奄一息,被捆紧手脚,塞住嘴,推进木笼。


“沉塘!”


随着老夫人一声令下。


杨浅婼所在的木笼被高高吊起,透过笼中,她视线模糊看向魏容恒身形定在人群中。


血泪流下。


她从未想过,重来一世,自己竟会落个如此凄惨下场。


就在她闭上眼,即将感受死亡时。


远处骤然传来高声喧闹。


一声尖锐宏亮的呼声响起——


“贵妃娘娘驾到!”


霎时。


全场一静。


窸窣讨论声起:“这宫里何时有了位贵妃娘娘?”


贵妃娘娘?


杨浅婼睁开眼,意识到什么,她猛地挣扎起来。


可挣扎无果,在老夫人示意下,利刃已迅速将绳子割开。


她随木笼从高处坠下,‘咚’一声掉在水中。


笼沉入塘底的同时。


浩浩荡荡的宫人群已踏入后院。


所有人纷纷低头跪了一地。


老夫人跪在最前方,悄然抬眼看去,霎时浑身血液凝结。


却见那张美艳绝伦的脸,不正是失联许久的杨玉婵!


身着贵妃霞帔的杨玉婵,着急的视线在人群看了一圈。


随即拧起眉头问——


“我婼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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