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个老板来啊?”有人高声喊,讥笑道。
“卧槽,我就知道我们是干这种事情的。”那个明目皓齿的男青年喊道,他面相清秀,绰号白脸。
“诈骗钱不管够啊,现在也不是什么钱都好骗的,这个不也是一种出路吗?相比老子每天都在那里找他们的数据,比他妈都明白那畜生的出生日期!然后还要知道他祖坟都埋哪!”
大家狂笑起来。
“这个好骗啊,去年我也干过这个,你们算是走运了,骗人过来,然后就有大老板来买,到我们手里的钱比‘宰猪仔’多多了!”
“暴富!暴富!暴富!暴富!暴富!”
他们敲着桌子,像什么***一样。
“我靠,那些老板,给你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钱,有钱人就是牛逼!”
“那不够爽,高低整点别的。”
“什么别的?你不是说...”
“就是那个啊!”他用手指比了一个捻面粉的姿势。
“我靠!”
“这有什么?十个老板九个沾,还有一个搞九个!别说老板,那什么大官,都沾,一个走不了。”
“那咱还得谢谢他嘞,没有他都没有我们暴富机会。”
大家又是狂笑。
“那我们能去什么八方酒店爽不?”有一个看起来斯斯文文的男青年问,黑眼圈非常严重,立刻让他看起来相当让人反感。
但他们不会这么认为,这时我才发现,“威哥”手下是真变态。
真的要出现受害人了。
可是,这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把我搞到这里?
为什么要莫名其妙让我毁了前途?
我现在已经开始不能理解原来的我,就在我和居贸一起回来公司总部的那天,我还想着不管我这前途了,去坐牢就坐牢,好歹可以走——可是现在,走?这里有钱,有一切,简直是天堂,老子为什么去受苦?去坐牢?
要怪我?怪我做什么?我已经求救过了,谁都救不了我,他们为什么救我?那我为什么要救他们?明明是他们咎由自取,要是他们把诈骗犯全抓了,我就不会变成诈骗犯了啊,要是他们不贪了,我怎么会骗人来赚钱?归根到底,难道他们没有错?社会没有错?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在心中也冷笑起来。
“哎!我们这边拿到的钱都是阉割版的啦,娘的!那些拉皮条的不是赚更多吗?”
“我们他妈的赚的不多?那他妈直接骗多不多?”
“那个就别说了,那个差不多全是公司的。”
“切,那你以为赚钱那么容易,搞钱里面还有他们那些介绍的,负责他妈的开黑场的,负责卖这个卖那个的,钱流到我们这些功臣手里哪里剩多少!”
我观察了一下,这个人口中含马量真多。
“他生吞费马定理了吧。”我心中冷笑。
“哈,有道理啊,草,那我们咋拿更多钱?”
“没事啊!条子抓他们比他们拿钱容易多了!”
“要我说,那些畜生就他妈活该被抓!拿这么多钱,咋,还不让多坐两年牢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大家疯狂大笑。
“还有哪里拿钱最多?”
“大人物呗,”那个白脸挤眉弄眼,“策划所有事情的大人物,贪官,老板,全是他的鱼,他拿走所有的钱...”
“然后去另一个老板那里找其他的‘八方酒店’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所有人都大笑。
“卧槽,是啊,他们大人物,搞钱,还不容易被抓,靠,输了啊!”
“什么最好搞钱!书中自有黄,金 屋!”有个疯子特别着重讲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刑法中有黄金屋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也开怀大笑。
但是突然有那么一瞬间,我想起阿章的眼神。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想起来。
我皱起眉,想要让脑子过掉这part。
但是越想过掉就越在意。
在我将要从记忆里面品出来一点什么的时候,我突然就忘记了他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正如我从来没有与他对视过。
我心跳突然漏了一拍,好像失去了什么。
我回头看去,我找不到阿章,我四顾了一下,救命一样找到他,然后想要看他的眼睛。
我看不见。
我什么也看不见。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
“我们靠近了我们靠近了我们靠近了我们靠近了我们靠近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被他们的笑话打断。
谁也救不了这种困境下的人。
我什么也看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