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上车!明天我们去城里!”
“卧槽,为什么他们可以去!”
又是一阵爆笑。
“因为威哥有本事啊!”“***瞎啊,不看看这他妈是谁地盘!”
“城里?”
“这片是郊区,一般谁在郊区挣钱啊!”
“卧槽,那我们又丢了几座金山!”
远处,威哥的手下们兴奋谈论着怎么去城里搞大钱,我们这边——大抵可以叫做聪哥的手下,全在眼红他们,后来不知道怎么的还骂起来了,吼着对方没有本事挣这个钱。
“你们算他妈老几啊?什么聪哥,葱头哥比较合适!”
“你他们以为吗顶着威哥的头衔在这里骂人很了不起吗!狗仗人势!”
哇还用上成语了。
“骂他妈谁是狗呢!”
“感觉威哥很威水啊?玛德给你们挣钱早晚搞他破产!”
“卧槽,你们以为有一个地盘了不起了吗!娘的!兄弟们打死他!”
我在后面听着,突然就被人群挤了上去,被挤上去强行参战的时候,我还在想一个问题——
到底怎么来到这一步的?
人心简直比数学题都难解!
我在混乱的人群里面瘸着腿躲来躲去,并惊奇地发现,帽子只是看起来瘦一点,其实非常灵活,看不出来是不是是练过的,但力气原来并不小——起码相比这些人不小了,他还能躲人家好几拳。
突然,十几个壮汉冲了进来,一脚就撂倒好几个,我被踹过,一眼就看出来力道不小,事实上确实不小,他们被踹得捂肚子抱腿。
灰暗小巷里面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
“他妈的,吵什么鬼!”壮汉暴怒道,对着最近的人又是一腿,“吵什么鬼!吵什么鬼!”
他每重复一次,就狠狠揍向旁边的人。
四周,人烟死寂。
我听见老鼠在水管道里面乱叫的声音。
“这么想把警察惹过来是吗?啊!”叫威哥的那个人吼。
大家全低着头,大气不敢出。
“呵,怎么还有个瘸子?”威哥旁边里面有人冷笑。
哦,应该是我了。
他们踱步来到我面前,我赶紧点头弯腰。
“威哥。”
“瘸子?***叫什么名字?”
“帽子,帽子。”
“帽子......”他好像在思考这个绰号的意义,虽然我总是显得非常害怕他们砍死我,但是思想总是无比脱离,只要没有涉及生命,我仿佛就永远无法对什么人真正害怕。
我不知道这个是帽子的特性还是我的特性。
“叫什么帽子,叫瘸子得了。”他推了我一把,“全都想去,全都去又不行,你随便捡两个算了。”
他对着我们这边“聪哥手下的人”的领头说。
“瘸子跑不远,挑了没有用啊,反正都这样,鸡蛋不装一个篮子里,留点人下来,要是搞到了也不可能像上次‘师傅’那样给人直接端了,你说是吧。”领头说道。
威哥耸耸肩,一脸无所谓。
他好像看商品一样,挨个看过去。
“我们在这边远程监控吧,不用过去也可以。”阿章说。
“就你们两个?”
“那我也留两个下来好了。”威哥说道,点了白脸和另一个男青年。
说实话,这两个男的,我怎么看怎么感觉奇怪。
居贸不说话,像一个局外人一样斜着眼睛看着他们。
“就这样了,出发去‘毛子火锅店’。”
“毛子火锅店”可能是他们那个窝点的代号。
几辆汽车前前后后绝尘而去,落下汽车尾气在这里。
“还是那边钱好赚啊。”
“我们在这边负责什么?”
“帮那些狗东西反条子定位呗,玛德——”其中一个人突然骂出来,一下子过来揪起我的衣领准备把我掼在地上。
“干什么?”我并不怕他。
“***瘸这狗腿,叫我们都去不了,信不信老子今天就把你另外一条腿也废了!”
我握住他揪我领子的手,突然产生了一种肌肉记忆,另一只手以全部力气砸进他的小腹里面去!
速度让我自己都吃惊,没有人反应过来,连他本人也是,他立刻松开我的领子,直接跪在地上,抱着肚子,只露出痛苦的表情而无法发出一点声音。
“干什么干什么!”白脸恼火了,然后他发现我们这边是两个人,不得不咬着牙瞪我们两眼,然后去扶他的同伙。
怎么说呢,他这个解决方式非常窝囊。
我们扭头要走,走了两步我突然听到一些声音,于是迅速回过头来,同时,阿章也在那一瞬间回头了,他行动的速度比我快很多,他回头的时候就踹了出去——直到那一脚把对方踹到飞出去的时候,我才看清他手上拿的灭火器钢瓶。
“你们.....!”他们不敢在搞事,相扶着离开。
小巷重归寂静。
“要是他们再找人来,怎么办?”
“大人物会管这种事情?”
我点头,耸肩,一脚虚撑地,感觉就那一下也够呛的。
应该也不会找回来了吧。
我们上去那个窄小的房子里面,两个人对视一眼,都不想动电脑。
突然,他笑了一下,于是,我也笑了一下。
“他妈的。”我突然就没有再纠结昨天我在想的那个问题。
因为那个对视里面我已经知道对方是什么样子的人了。
违法犯罪什么的叫它见鬼去吧。
我四顾了一下,发现这里没有监控,那就只剩下手机里面的监听和电脑上面的监控了。
阿章假装不经意地把手机摔在地面上,然后去厕所。
我明白他什么意思了,于是假装在电脑上操作了一会,也去了厕所。
“怎么样?”我看见他在厕所那条长廊那里摆弄手机,于是用口型问。
他调出手机的一个黑***面,显示着有另一个设备正在登录他的手机。
这个就是我们手机里面的监听监控了。
他又把手掌里面的一粒黑色的小东西展示给我看,这个应该就是监听器,但是这个功能不齐的小东西在他手里面闪了两下红光,然后灭了。
他把这个监听放回厕所的一个墙角里面。
我:“.......”
哦,原来是在这里的。
他把手机放进口袋里面,小心翼翼不让它的摄像机对准我。
“你想好咋整了吗?”我做口型。
“你怎么看?”
“逃出去。”
“会被抓回来的,这种组织,谁知道还有没有灭口之类?”他表情严肃。
我的心沉了下去。
是啊......
“走一步看一步吧。”
“你有什么计划吗?”我用口型问。
他摇头。
“那你.......”我突然闭上嘴。
想救人吗?
我最终还是没有问出来,只是在他疑惑的眼神中摇了一下头。
“算了,走吧。”我对他做口型。
逃离的希望似乎依旧渺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