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咖啡烫了一口,我放下杯子: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
“我打算不计前嫌,从今以后,我来照顾你。”
“我……克服了很大的心理障碍才下了决心。孟锦,希望你不要拒绝我。”
“为什么?看我可怜?”我苦涩地笑笑。
姜寒屿叹了口气,语气悲伤:
“孟锦,我之前……对你说了一些不合适的话,还希望你能原谅我。”
“我……确实并不知道……你失去了双脚。”
“我也是花样滑冰运动员,我非常清楚,这对于一个运动员来说,意味着什么。即使……你的脚不是因为我而断,我也愿意照顾你。”
沉默三秒。
我大笑出声:
“姜寒屿,你果然还是那么自信。”
“下次做决定之前,麻烦先问问当事人的意思。”
他蓦地起身,带倒了杯子。
“孟锦,你……你真是顽固不化!”
“你那些不堪入目的视频……知道带给我多大伤害吗?”
“我……我差点就……”
“现在我好不容易决心忘掉从前,和你重新开始,你怎么能对我阴阳怪气!”
滚烫的咖啡液滴到腿上,他慌了神般,去掏口袋里的钱包。
一不小心,钱包掉在地上。
清脆的一声响,一个金属物品滑落出来。
姜寒屿瞬间将它捡起,却还是被我瞥见了。
那是五年前,我寄给他的U盘。
“姜寒屿,告诉我——”
“那些小视频,你完整看过一遍吗?”
他的眼底暗沉,眸子却透出猩红色。
我呵呵一笑:
“笨蛋。”
笨蛋,根本不敢看。
却要每天贴身带着。
提醒自己曾受过的巨大伤害。
我转身,迎向来接我的沈洄。
“不好意思,姜寒屿。”
“我要嫁的人是沈洄。”
“不是你。”
短短几句话,却仿佛掏空了我整个身体。
巨大的疼痛攫住我,从双脚蔓延到上身。
直达心脏。
直到买好鲜艳的衣服,才稍稍缓解。
“我这一辈子,过得根本不像年轻人。妈妈以前总说我老土,小小年纪,却喜欢穿黑白灰。”
回医院的车上,我对着沈洄碎碎念了一路。
“我要穿着这件裙子,去见妈妈……”
“还有傅应淮。”
阴沉沉的天空突然放晴。
我靠着车窗,晒着暖洋洋的太阳,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巨大的刹车声响起。
我猛然惊醒。
却看到车子前方,站在路中央的姜寒屿。
他还穿着中午那条沾了咖啡渍的西裤。
深褐色的咖啡渍已经干透,变成了难看的土褐色。
同他往常清清爽爽的气质极为不符。
难看死了,姜寒屿。
啧啧,一点都不适合你。
内心的吐槽在抬头看到医院大楼的一刹那,戛然而止。
我暗道不好。
他怎么会在医院门口等我?
难道……
他知道了?
我慌忙摇下车窗。
“姜寒屿,你让开一下。”
“我……我感冒了,要找医生开点药。”
“你不要挡我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