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的“宁心堂”里，檀香袅袅。

她端坐在主位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眼皮都没抬一下。

沈晚意则坐在她下首，幸灾乐祸地看着我。

我规规矩矩地行了礼：“清颜见过母亲，见过妹妹。”

沈老夫人像是没听见。

沈晚意嗤笑一声：“谁是你妹妹？奸臣之女，也配跟我攀关系？”

我也不恼，直起身子，开门见山：“听闻我的丫鬟听雨，被指认偷了库房的东西。此事，我想其中必有误会。”

“误会？”

沈晚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人赃并获，有什么误会？一个奸臣的女儿，带出来的丫鬟，自然也是手脚不干净的东西！”

我转向沈老夫人，声音不卑不亢：“母亲，我的人，是我从顾家带出来的。她若犯了错，丢的是我顾清颜的脸。但她若是在沈家犯了错，传出去，丢的可是将军府的脸。”

沈老夫人捻佛珠的手顿了一下，终于抬眼看我。

那眼神，依旧冰冷。

我继续说道：“一个丫鬟，偷了东西，无非是打一顿，或者发卖出去。但若是有人故意栽赃，在这将军府里兴风作浪，搅得家宅不宁……这恐怕就不是打一顿那么简单了。”

我的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站在沈晚意身后的一个婆子。

那是二管家，姓李。

李管家的额头，渗出了一丝细汗。

沈晚意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拍案而起：“顾清颜，你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我栽赃你吗？”

“我可没这么说。”

我微微一笑，“我只是觉得，此事事关将军府的清誉，应当彻查清楚。不如，将库房的账本拿来，再把所有管事的人都叫来，当面对质。看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丢了什么东西，又是在谁身上搜出来的。”

我爹教我，对付小人，不要跟他们辩论品德，要跟他们讲规矩，算细账。

因为他们最怕的，就是把事情闹大，摆在明面上。

果然，李管家的脸色更白了。

沈晚意还想说什么，却被沈老夫人一个眼神制止了。

老夫人盯着我，看了很久很久。

这个女人，比她那个只会咋咋呼呼的女儿，要难对付得多。

她沉默了半晌，缓缓开口：“家丑不可外扬。一个丫头而已，不必小题大做。”

她转向李管家，声音冷了三分：“李家的，怎么回事？”

李管家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如捣蒜：“老夫人饶命，是……是老奴糊涂，看错了！那……那不是库房的东西，是……是听雨姑娘自己的私人物品！”

沈晚意目瞪口呆：“李管家，你……”

“够了！”

沈老夫人呵斥一声，脸上闪过一丝不耐和疲惫，“把人放了。以后府里的事，都仔细着点！”

“是，是！”

我福了福身：“多谢母亲明察秋毫。那清颜就先告退了。”

说完，我转身就走，一步不多留。

走出宁心堂，听着身后沈晚意气急败坏的叫嚷，我嘴角的弧度，终于带上了一丝真正的笑意。

第一局，我赢了。

虽然只是个小小的胜利，但至少，我让她们知道。

我顾清颜，不是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而是一只，会咬人的狐狸。

小说《我，奸臣之女，嫁给了少年将军》 第4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