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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要是觉得挨了一记莫名其妙的吻,然后脑子里就能放电影是件走运的事儿,那我劝您趁早把这念头扔进密西西比河喂鱼。我,林默,正像个刚被硬塞了颗珍珠却没地方卖的蛤蜊,浑身不得劲儿。那股子在我血管里乱窜的“预知”能量,活像喝了烈酒的跳蚤,蹦跶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看什么都带重影。说实在的,这感觉糟透了,比饿三天肚子还让人头晕眼花。

叶岚——就是那位给我带来这“大礼”的女佣兵——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就带着我往城市最见不得光的角落里钻。这地方,嘿,他们管它叫“锈带”,真是名副其实。空气里一股子铁锈、烂泥和廉价合成酒精的混合味儿,呛得人直咳嗽。歪歪扭扭的棚屋靠着废弃工厂的墙壁搭建,活像一堆依附在死鲸鱼身上的藤壶。在这里晃荡的人,眼神要么像饿狼一样绿油油,要么就空洞得像被挖掉了芯子的烂苹果。我得说,这地方跟我那破出租屋周边相比,也就是从“穷得叮当响”升级到了“穷得敢玩命”而已。叶岚在这儿似乎挺有名,不少人看到她都下意识地避开目光,仿佛她是什么带刺的、会扎人的东西。

“喂,”我实在忍不住那脑袋快要炸开的恶心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带着一种近乎天真的蠢念头问她,“我说……咱俩能不能……再试试那个?就是……碰一下?没准能让我这该死的脑袋消停点儿?”您瞧瞧,我这提议多像个想占便宜的街头小混混。我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要是这能力能稳定下来,我不就能在这见鬼的地方有点自保的本钱了吗?

叶岚停下来,扭过头看我。她那眼神,啧啧,冷得像是河面上的浮冰,里面还掺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怎么,小子,”她哼了一声,“把我当药瓶子了?拧开盖儿咂一口就能舒坦?”这话像一记耳光抽在我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上,**辣的。但我那会儿只顾着自己难受,没太琢磨她话里那点别的意思。

不过她大概也觉得我需要点“自保”的能力,免得拖后腿。她皱皱眉,像是下了多大决心似的,猛地凑过来,在我嘴唇上飞快地蹭了一下。

妈的!这一下可坏了菜!

刚才还只是蹦跶的跳蚤,瞬间变成了在我脑子里开凿运河的蒸汽铁锤!一股子尖锐的、冰冷的痛楚猛地扎进我眉心,我眼前一黑,差点没当场吐出来。我抱着头蹲在地上,疼得直抽冷气,什么预知画面都没有,只有一片混乱的噪音和剧痛。

叶岚退后一步,脸上那讥诮变成了某种……了然和失望?“哼,”她又哼了一声,这次带着点早就料到的味道,“心思不干净,吞下去的只能是毒药。你这会儿脑子里想的,恐怕不是‘我’,而是‘它’吧?”她指了指我的脑袋。这女人,眼睛毒得像捕兽夹。

得,第一次主动尝试,以我差点把自己胆汁吐出来而宣告失败。我这“药瓶子”不仅没拧开,反而差点炸了我自己。

正当我狼狈不堪地扶着墙根干呕时,麻烦找上门了。三个穿着满是铆钉皮衣、头发染得跟彩虹鹦鹉**似的混混溜达过来,堵住了我们去路。领头那个瘦高个,手指尖噼里啪啦地冒着微弱的电火花——得,又是个能力者老爷,虽然看起来是最不入流的那种。

“哟,这不叶岚嘛?”瘦高个嬉皮笑脸,眼神却像刀子一样在叶岚受伤的肩膀和我惨白的脸上来回刮,“咋了?威风凛凛的‘夜莺’也养起小白脸了?还是个软脚虾?”

他旁边一个胖子嘎嘎怪笑:“这细皮嫩肉的,能伺候好你吗?不如让哥们几个……”

血呼地一下涌上我的头。妈的!我虽然穷,虽然怂,但也是个带把儿的!我猛地站直身体,恨不得把眼前这彩虹鹦鹉的脑袋拧下来。我拼命地想调动脑子里那股不听话的能量,指望它再发发神威,给我点提示,哪怕一点点也好!

可它安静得像死了过去。只有一阵阵针扎似的余痛提醒我它刚才的暴动。

瘦高个注意到了我徒劳的瞪视和紧握的拳头,乐了。“嘿!小子,瞪***干嘛?想动手?”他指尖的电火花亮了几分,发出威胁的滋滋声。

就在我以为要挨上一记电疗时,叶岚动了。快得我只看到一抹残影。她根本没动用任何花哨的能力,只是简单一步上前,右手手肘如同出膛的炮弹,精准地砸在瘦高个的喉结下方!

“呃!”瘦高个的眼珠瞬间凸了出来,电火花熄灭了,他捂着脖子像只被掐住嗓子的鸡,嗬嗬作响地瘫软下去。

另外两个混混吓傻了,刚想动手,叶岚冰冷的目光扫过去,配上她手里突然出现、不知从哪里摸出来的、闪着寒光的匕首。“滚。”她就说了这一个字。

那俩家伙立马像见了鬼的耗子,搀起他们翻白眼的老大,屁滚尿流地跑了。

一场危机,被叶岚轻描淡写地化解了。她甚至没多看他们一眼,只是收起匕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绷带,确认没裂开。

而我,还保持着那个可笑的、准备拼命的姿势站在原地,像个彻头彻尾的傻瓜。脸上**辣的,不是被打的,是羞臊的。我刚才那点可怜的愤怒和勇气,在叶岚绝对的实力和冷静面前,显得那么可笑,那么微不足道。我连三个街头混混都对付不了,还得靠一个女人保护。阶级?嘿,在这能力者的世界里,我这种意外捡了块金币的乞丐,连最底层的混混都看不起我。

叶岚没嘲笑我,她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走了。”但这比任何嘲笑都让我难受。

我们沉默地继续穿行在锈带的迷宫裡。我的头疼稍微缓解了些,但另一种煎熬又冒了出来。我偷偷看着叶岚略显苍白的侧脸和紧抿的嘴唇。我开始觉得自己像个卑鄙小人。她救了我,带我找线索,而我却只想着怎么从她身上榨取那该死的能力,甚至在她击退混混后,我首先感到的不是庆幸,而是丢脸。上帝啊,***贝利·费恩当年帮助黑奴吉姆时,内心大概也经历过这种挣扎吧?明明社会告诉你那是错的,可你心里又觉得那活生生的人命和情谊比那些***规则重要得多。

就在我脑子里进行着这场道德拉锯战的时候,真正的危险来了。

毫无征兆地,叶岚脸色猛地一变!她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力气大得吓人:“快跑!”

几乎是同时,我们刚才站立的地方被一道炽热的光束击中,融化出一个冒烟的小洞!几个穿着和之前巷子里那些“鬣狗”相似制服、但装备更精良的人出现在巷口,手中的武器闪着不祥的光。

追杀来了!

我们俩像受惊的兔子一样在狭窄、堆满垃圾的巷道里狂奔。枪声和能量光束在我们身后呼啸,把墙壁打得碎屑纷飞。叶岚因为伤势,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心跳得像擂鼓,不仅仅是因为害怕,还因为一种无力感。我帮不上任何忙!我只能拖累她!

在一个拐角,叶岚猛地把我推开,一道光束擦着她的脸颊飞过,留下一条焦痕。她踉跄一下,几乎摔倒。我下意识地扑过去扶住她。

那一刻,我们靠得很近。我能看到她苍白的脸上渗出的冷汗,感受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还有她眼睛里那种不甘和……一丝绝望?她是为了保护我才慢下来的!是因为我这个累赘!

一种强烈的、从未有过的情绪猛地攫住了我。不是想要利用,不是恐惧,而是一种纯粹的、想要保护她的冲动!去他妈的能力!去他妈的自我怀疑!我不能让她死在这里!

我抱紧她,几乎是凭着本能,低下头,狠狠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没有算计,没有杂念。只有一个念头:让她活下去!

奇迹发生了。

没有剧痛,没有混乱。一股温暖而磅礴的洪流再次涌来,但这次,它温顺得像密西西比河春天的河水。清晰的画面瞬间涌入脑海:三秒后,左侧屋顶的狙击手会探头;五秒后,右侧两个敌人会交叉射击封路……

同时,我清晰地感觉到,我不仅仅在“索取”,更在“给予”。一股暖流从我这里反馈回去,流入叶岚的身体。

她猛地睁大了眼睛,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的光芒。她一把推开我,动作却不再虚弱。她的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仿佛能穿透墙壁。

“左边屋顶!三秒!”我和她几乎异口同声地喊了出来!

她猛地抬手,一枚飞镖精准地射向左侧屋顶边缘,恰好逼得一个刚探出头的狙击手缩了回去。同时,她拉着我向一个意想不到的、堆满油桶的死角扑去,完美避开了右侧袭来的交叉火力。

“他们的配合间隙是七秒!”叶岚的声音带着一丝兴奋的颤抖,“比之前……更清楚了!”她看向我,眼神复杂极了,震惊,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我瘫坐在油桶后面,大口喘着气,脑子里不再疼痛,只有一种奇妙的、充盈的感觉。我看着叶岚,她似乎也因为刚才那股反馈的能量,脸色红润了些,眼神也更加明亮。

我们都没说话。但有些东西,就在那个生死边缘、毫无杂念的吻之后,彻底改变了。那条横在我们之间,名为“利用”和“猜疑”的鸿沟,好像突然被填平了一小块。

得,我这倒霉蛋的荆棘之路,看来终于要看到点不一样的东西了。虽然前头肯定还有更多的麻烦等着,但至少这会儿,我不是一个人在面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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