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出我和周淮枭共同账户里的钱,用来交安乐死的费用。
平时我是舍不得的。
但是用这笔周淮枭根本用不到的钱,送自己最后一程,应该还是值得的。
可没想到刚走出医院门口,周淮枭力道极大的耳光甩在我的脸上。
“你故意花光卡里的钱,害得昕瑶在购物商场出糗是吧?”
我双耳持续嗡鸣,口腔和喉咙发紧。
原来这么多年,这张卡里的钱没有用在他吃穿用度上,也没有用在他给我买的廉价礼物上。
而是全部用来买乔昕瑶的奢侈品……
周淮枭电话里的乔昕瑶仍在抽泣:
“那款包包我相中了好久,付款的时候没付过去,这下丢人丢大了呜呜呜……”
男人轻声安抚,句句责怪我不懂事,嫉妒心重。
我依旧清晰记得,他在我重病的那次,因为没钱买药抱着我哭了好久。
那时我觉得有他陪着就好了。
现在才意识到,他为了演好这出戏,冒着让我病死的风险也没有拿出一分钱来。
所以眼下,一款包换我一条命,周淮枭会如何选择呢?
我不敢赌,所以我咬着牙没有将真相说出口。
可是整颗心却莫名慌起来。
当天晚上我的手机里传来各式各样的侮辱和谩骂。
点开相关链接,才发现我的私密照和视频被低价售卖。
一元一份,打包带走。
我缓缓蹲在路边,低俗骚扰信息不断挤进手机屏幕,在眼前重影。
“这身材有D了吧?真够辣的!她不会就是那个落魄到人人可睡的太太吧?”
“***!现在她的私密照和视频一元一份,哪门子的太太?周淮枭根本没把她当玩意儿看好吧?”
“谁不知道周家一直都是乔昕瑶在当家?我看,她只是一个被玩弄的工具而已,啧啧啧……”
……
我冒着大雨回家,整个人像个落汤鸡一样狼狈。
一进门,便看到乔昕瑶心心念念的那款包包摆在茶几上。
售价十三万零八千,跟我私密照的销售量相同。
我坚强忍了好久的眼泪,终于委屈地倏然淌下来。
我颤抖着身子,拨开那些护主的保姆,固执地瞪着乔昕瑶挑衅的脸。
“你为什么一定要逼我?我从来都没有……”
我还没说什么,女人突然惊惧地后退,紧接着,一个无比熟悉的盒子从我眼前飞过。
周淮枭气得胸膛起伏,目眦欲裂:
“姜昭月你要干什么?昕瑶从来没有责怪你让她出糗,你反倒得了便宜还卖乖?!”
“赶紧给昕瑶道歉!”
他硬生生拉过我,可我的目光紧紧跟随飞过的盒子。
我定睛一看,散落在地上的正是母亲的骨灰盒!
灰白的骨灰散在地上,被保姆带着水的拖把和成稀泥。
“一回来就把屋子弄得乱七八糟!”
保姆的责骂声越来越失真,瞬间只觉得天旋地转,我闷声栽倒在地上。
可是在合眼之前,我仿佛看到了周淮枭慌乱一瞬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