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陆宴的笑声停顿了片刻,随即用一贯宠溺的语气接话。
“哦?我的病和药?昭昭又在说什么胡话,是太想我了吗?”
他试图用玩笑轻轻揭过,但我能清晰地听到,他讲话的不稳重。
伪装得再好,也藏不住突闻惊雷时的本能反应。
“没什么,”我轻笑一声,将话题引向他最在意的方向……
“只是觉得,你该给我一个解释了,关于你的药。”
电话那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久到我以为他会直接挂断时,陆宴的声音才重新响起。
“昭昭,你查我?”
“是啊,”我承认得坦荡,走到窗边,看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毕竟,我们是夫妻,不是吗?”
“我明天回来。”他没有再多说,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第二天下午,陆宴回来了。
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灰色西装,金丝眼镜后的眼睛一如既往地温润含笑。
仿佛澳门那个满眼算计的男人从未存在过。
他一进门,就张开双臂将我紧紧抱住。
熟悉的雪松香水味传来,我却只感到一阵反胃。
“昭昭,对不起。”
“这三个月,又让你受苦了。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
他放开我,献宝似的从口袋里拿出一个丝绒盒子。
打开,是一条璀璨的钻石项链。
“我给你挑的礼物,出差的时候看到的,第一眼就觉得它配你。喜欢吗?”
我看着他的表演,胃里翻搅得更厉害了。
他的手腕上,有一道清晰的压痕,那是常年佩戴另一块手表的痕迹。
我知道,那块表的情侣款,正戴在江婉的手上。
我微笑着任由他为我戴上。
冰凉的钻石贴着我的皮肤。
“谢谢,我很喜欢。”
我顿了顿,抬手抚上项链。
“就是……跟弟弟送我的那条有点像。他眼光一向不怎么样,没想到这次还挺巧的。”
陆宴为我戴项链的手,动作僵硬了一瞬。
镜子里,他的笑容也凝固了零点一秒。
“是吗?那……那真是巧了。”他很快恢复自然,“看来我和阿驰的品味很像。”
晚上,他洗完澡,带着湿热的水汽,想与我亲热。
我侧身躲开,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我今天不太舒服,有点累。”
他眼中的欲望褪去,换上了体贴和担忧。
“怎么了?是不是这几天没休息好?都怪我,以后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他躺在我身边,轻轻拍着我的背,像是在哄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我强忍着掀开被子让他滚的冲动,背对着他,声音听起来有些闷。
“对了,阿驰最近在国外比赛怎么样了?”
我故作随意地问。
“他好久没跟家里联系了,妈昨天还念叨,真让人担心。”
我能清晰地感觉到,他拍着我背的手,停住了。
整个卧室的空气都安静下来。
过了几秒,他才重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刻意维持的平稳,却掩不住那份不自然。
“他……老样子吧。”
“应该……还不错。”
“是吗?”我缓缓轉過身,在昏暗的床头灯光下直视着他。
他被我看得有些不自在,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昭昭,怎么这么看着我?”
我笑了,看着他眼中来不及掩饰的惊惶,一字一句,清晰地宣告了他的***。
“陆宴,我们离婚吧。正好,我帮你把江婉和孩子接回来,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