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刚拿起，陆诗诗便伸手抢了过去。

她嘟着嘴，晃了晃他的手臂：“小叔，我饿了嘛，你先帮我拿点水果好不好？”

周叙白想着军务已暂时移交，医疗事宜也已安排妥当，应无紧急事务，便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机舱前部的餐区。

等他端着果盘回来时，手机屏幕已经暗了下去。

陆诗诗笑容甜美，将手机递还：“是小叔的参谋发的行程确认信息，我帮您回复‘收到’啦。”

周叙白不疑有他，目光投向舷窗外无垠的云海。

心底某处，却莫名空落落的，像缺了一块。

整整半个月，他关闭了大部分通讯，全身心陪着陆诗诗。

返程当日，飞机尚未落地，他便迫不及待地重启手机，点开那个被他置顶、却沉寂已久的聊天窗口。

指尖悬在键盘上，他顿了顿，改为按下语音键，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急切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

“樱樱，小叔的治疗很顺利，恢复得比预期还好。今天就能到家。等着，小叔给你带……你最爱的栗子蛋糕。”

一个栗子蛋糕当然远远不够。

他随即接通了副官的电话。

“立刻安排人，把西山家属院的房子重新收拾布置，按樱樱以前的喜好。联系军需部，给她定做全套新的作训服和常服……对，按她现在的尺寸估算。还有，我记得她以前喜欢那款军用山地越野车，想办法调一辆过来。”

“另外，将我名下的部分资产，全部转到宋樱名下。手续尽快办妥。”

陆诗诗在一旁听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嫉妒像毒藤般缠绕心脏。

她勉强挤出笑容，声音却发酸：“小叔对姐姐真好……如果我是我先遇到小叔就好了。不像我，犯了错就要被送走，姐姐再怎么任性，都有小叔兜底。”

周叙白眉头骤然锁紧，语气沉了下来：

“樱樱承受的，已经够多了。这五年，是对你的承诺，也是为了……”他顿了一下，似乎在斟酌用词，“让她沉淀心性。我承诺过会对你好，但有些东西，不是你的，就不要妄想。”

他看向陆诗诗，目光锐利如军刀出鞘：

“你给我记住，宋樱是我周叙白在军旗下承诺要护住的人。整个周家该有的一切，都是她的。答应你的事我做到了，樱樱不喜欢你，回来后，我会在市区给你安排一套公寓，你搬过去住。”

陆诗诗脸色刷地惨白，仿佛被无形重击，眼泪瞬间滚落：

“小叔……您不要我了？您明明在生日宴上，亲口说帮我实现愿望的！您怎么能……”

周叙白的脸色愈发冷峻：

“我从未否认你是我收养的孩子，该给你的照顾不会少。有空我依然会去看你，开销照旧。但这五年，我对樱樱的亏欠，太多了。以后，我不会再让她受任何委屈。”

“她委屈？难道我就不委屈吗！”

陆诗诗情绪失控，猛地扯下腕间的碧玉镯，举到眼前，泪水涟涟，“您看！这是您送我的玉镯！是您说它代表认可和传承！只有周家儿媳才有！您怎么能不认？”

看着神情激动的陆诗诗，周叙白眉头紧锁。

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到，自己似乎从未真正看清过这个女孩。

“陆诗诗，”他声音冰冷，一字一顿，“你看清楚。你手里那对镯子，是我后来找人照着样式新打的。还有——”

他话语微顿，眼底掠过一丝荒谬的寒意。

“你该不会以为，我会把周家传家宝，转送给你吧？”

“那是给我未来爱人的礼物。我怎么可能把它给别人？”

他语气中的嗤意，像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陆诗诗煞白的脸上。

“适可而止。太难看了。”他收回目光，语气不容置喙，“如果你不愿住市区公寓，我可以安排你定居国外，生活照旧。”

陆诗诗瘫坐在座椅上，浑身冰凉。

她终于绝望地意识到，无论她如何算计经营，有些与生俱来的联结和归属，她永远无法夺走。

蓦地，她想起半个月前，被她从周叙白手机上匆匆删除的那条未知信息，以及她之后用自己手机发出去的一连串恶毒挑衅。

一股寒意，猝然从脚底窜上脊背，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冷颤。

小说《他以霜雪葬我》 第5章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