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念蜷缩在别墅地下室的角落时，总能闻到墙上霉斑和自己身上消毒水混合的味道。
这是陆凌川为她精心挑选的"家"，没有窗户，只有一盏声控灯，每次她动一下，
惨白的光就会应声亮起，照亮四面斑驳的墙，像极了她被撕裂的人生。
今天是她被关在这里的第三百六十五天。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时，沈念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陆凌川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黑色定制西装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像淬了冰的寒潭。
他手里拎着一个保温桶，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看一只苟延残喘的猫。
"沈叔的公司彻底破产了。"他把保温桶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昨天他在医院跳楼的时候，手里还攥着你十八岁那年给他画的生日贺卡。"沈念猛地抬头，
眼里的死寂瞬间被撕裂，血丝顺着眼白蔓延开来。她想扑过去质问，
却被铁链拽得重重摔倒在地，手腕上的皮肤早已被磨得血肉模糊。"陆凌川！
你答应过我不伤害我爸爸的！"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
陆凌川蹲下身，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力道大得像是要把骨头捏碎。"答应？"他轻笑出声，
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刺骨，"沈念，你和你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也配谈'答应'二字？
"他的指尖划过她苍白的脸颊，突然用力掐住她的脖颈："三年前，
若若躺在手术台上大出血的时候，你父亲拿着伪造的证据逼她签字离婚，
你在旁边递笔的样子，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窒息感瞬间包裹了沈念，眼前开始发黑。
她想辩解，三年前她根本不在国内，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陆凌川看着她痛苦挣扎的样子，眼里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近乎扭曲的快意。
"你不是爱我吗？"他松开手，看着她剧烈咳嗽，"那就替你父亲，替你自己，好好赎罪。
"保温桶滚倒在地，里面的粥撒了出来，混着地上的灰尘，狼狈不堪。沈念看着那滩污渍，
突然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泪就汹涌而出。她爱陆凌川，从十五岁第一次在宴会上见到他起，
这份爱就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深入骨髓。她追了他七年，从青涩少女到职场新人，
她以为只要足够努力，总能焐热这块寒冰。直到三年前，他的白月光苏若若意外流产，
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和父亲，陆凌川的世界彻底崩塌，而她的地狱，就此开启。陆凌川走后，
声控灯熄灭，地下室陷入无边的黑暗。沈念摸索着爬到墙角，蜷缩成一团。
手腕上的伤口又开始疼了，**辣的，像在提醒她所承受的一切。不知过了多久，
她听到头顶传来细微的响动。一道微弱的光从通风口透进来，
伴随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念念？"是陈屿。沈念的心脏猛地一跳，她挣扎着站起来，
扑到通风口下。陈屿是她的发小，也是唯一一个知道她被陆凌川囚禁，还敢来救她的人。
"阿屿，"她的声音哽咽，"我想出去。""你等着，我已经找到钥匙的线索了。
"陈屿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陆凌川明天要去邻市开会，我会趁机带你走。
"希望像一粒种子，在沈念荒芜的心底破土而出。她用力点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第二天，
沈念果然听到了陆凌川离开的动静。她屏住呼吸，等待着陈屿的出现。可等来的，
却是陆凌川冰冷的声音："看来，还是有人不死心。"门被推开，陆凌川站在门口，
身后跟着两个保镖，而陈屿被他们死死按在地上，嘴角流着血。沈念的世界瞬间崩塌。
陆凌川走到陈屿面前，用皮鞋碾过他的手指，陈屿疼得闷哼一声。"陈少爷，
"陆凌川的声音平静无波，"插手别人的家事，可不是什么好习惯。""陆凌川，
你这个疯子！"陈屿挣扎着吼道，"你这样囚禁念念是犯法的！
"陆凌川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他转头看向沈念，眼神里带着残忍的笑意："犯法？
她是我陆凌川的妻子，我管着自己的妻子，有什么问题？
"他拿出一份文件扔在沈念面前："签了它。"沈念颤抖着拿起文件，
上面写着"股权**协议"，她名下所有的股份，都要**给陆凌川。
"你已经夺走了我爸爸的公司，为什么还要赶尽杀绝？"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赶尽杀绝？"陆凌川弯腰，在她耳边低语，"沈念，这才只是开始。
"陈屿被拖出去的时候，回头看了沈念一眼，眼神里的担忧和不甘像针一样扎在她心上。
沈念知道，这次之后，再也不会有人来救她了。她拿起笔，在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在寂静的地下室里显得格外刺耳。从那天起，沈念彻底沉默了。
她不再哭，不再闹，甚至不再看陆凌川一眼。她像一个精致的木偶，每天机械地吃饭、睡觉，
任由陆凌川摆布。陆凌川似乎很满意她的顺从，他不再锁着她，甚至允许她在别墅里走动。
但沈念知道，这只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别墅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安装着监控，
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天，陆凌川带回来一个女人，是苏若若。
苏若若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看起来温柔又无辜。她看到沈念时，
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随即又换上一副愧疚的表情："念念，对不起，
我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沈念没有理她，转身就要回房间。"站住。
"陆凌川的声音响起，"若若身体不好，以后就住在这里，你好好照顾她。
"沈念的脚步顿住，她缓缓转身，第一次直视着陆凌川的眼睛："陆凌川，你到底想怎么样？
"陆凌川挑眉："我以为你很清楚。""我清楚？"沈念笑了，笑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我清楚你因为一个莫须有的误会，毁了我的人生，杀了我爸爸，
现在还要把你的白月光带到我面前，让我伺候她？""莫须有的误会？
"陆凌川的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沈念，你到现在还在狡辩？""我没有狡辩！
"沈念的情绪激动起来，"三年前我在国外留学，我有不在场证明！是你从来都不肯相信我！
""够了！"陆凌川打断她，"我不想再听你说这些谎言。"苏若若走上前，
挽住陆凌川的胳膊，柔声说："凌川，你别生气，念念只是一时想不开。我没事的，
不用麻烦念念照顾我。"她越是这样说，陆凌川看沈念的眼神就越冷："沈念，听到了吗？
若若都比你懂事。"沈念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很累。她累得不想再解释，不想再挣扎，
甚至不想再呼吸。那天晚上，沈念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吞下了一整瓶安眠药。
在意识模糊的最后一刻，她仿佛看到了十五岁那年的自己，穿着白色的公主裙，
手里拿着一支玫瑰，怯生生地走到陆凌川面前，对他说："陆先生，我喜欢你。
"那时候的阳光很好，少年的眼里虽然没有笑意，却也没有后来的冰冷。再次醒来时，
沈念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陈屿坐在床边，眼睛里布满了***。"你醒了？
"陈屿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沈念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是陆凌川把你送来的。
"陈屿的语气有些复杂，"他......好像很后悔。"沈念扯了扯嘴角，
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后悔？他怎么会后悔？他只是不想让她死得那么轻易而已。
陈屿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叹了口气："念念，我找到证据了。"他拿出一个U盘，
插在旁边的电脑上："这是三年前苏若若和你父亲的通话录音，是她故意设计陷害你的。
"录音里，苏若若的声音温柔又恶毒，她一步步诱导着沈父说出那些模棱两可的话，
再经过剪辑，变成了所谓的"证据"。沈念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原来如此，
原来她所承受的一切，都只是一个精心策划的骗局。"陆凌川也知道了。"陈屿说，
"他把苏若若送进了监狱，还把你家的公司买了回来，准备还给你。"沈念转过头，
看向窗外。天空很蓝，飘着几朵白云，像极了她曾经向往的自由。"阿屿，"她终于开口，
声音还有些虚弱，"我想离开这里。"陈屿愣了一下，随即用力点头："好，我带你走。
"离开医院的那天，沈念没有再见陆凌川。陈屿帮她办理了出院手续，收拾了简单的行李，
带她登上了去南方的飞机。飞机起飞时，沈念从舷窗往下看，这座承载了她太多痛苦的城市，
渐渐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小点。她闭上眼睛，泪水无声地滑落。再见了，陆凌川。再见了，
我曾用整个青春去爱的少年。南方的城市温暖而湿润，沈念在这里租了一间小公寓，
找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日子平淡而安静，像一汪平静的湖水。她开始接受心理治疗，
学着慢慢走出过去的阴影。陈屿经常来看她，陪她说话，带她去看海。他从不说起陆凌川，
只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半年后的一天，沈念在图书馆整理书籍时，
遇到了一个温润如玉的男人。他叫顾言之，是这里的常客，总是穿着干净的白衬衫，
身上带着淡淡的墨香。"这本书很难找吧？"顾言之笑着递给她一本《百年孤独》，
"我找了好久。"沈念接过书，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最近在整理旧书，
放得有点乱。""没关系。"顾言之看着她，眼神温和，"我叫顾言之，是附近大学的老师。
""沈念。"她轻声说。从那天起，顾言之每天都会来图书馆，有时会和沈念聊上几句，
有时只是安静地坐在角落里看书。他的存在，像一缕温暖的阳光，
悄悄照进了沈念紧闭的心房。这天，沈念下班的时候，看到顾言之站在图书馆门口等她。
"我看你好像不太舒服，"他递过来一杯热奶茶，"喝点热的会好点。"沈念接过奶茶，
指尖传来温暖的触感。她抬头看向顾言之，他的眼里带着真诚的关切，没有一丝算计和强迫。
"谢谢你。"她轻声说。顾言之笑了笑："不客气。对了，附近新开了一家甜品店，
味道不错，要不要一起去尝尝？沈念犹豫了一下，最终点了点头。夕阳下，
两个人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沈念看着身边这个温和的男人，心里某个冰封的角落，
似乎开始慢慢融化。她知道，过去的伤痛或许永远不会消失，但她已经有勇气，
去迎接新的生活，去拥抱属于自己的幸福。只是她不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
有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街角。陆凌川坐在车里，看着她和顾言之相谈甚欢的背影，
手里的烟已经燃到了尽头，烫得他手指生疼，却浑然不觉。他终究是来晚了。
沈念跟着顾言之走进甜品店时，风铃在头顶叮当作响。暖黄的灯光漫过玻璃柜台，
把提拉米苏的可可粉、芒果慕斯的橙黄果肉都染得格外温柔。顾言之推来一份焦糖布丁，
瓷勺敲开焦糖脆壳的瞬间，细微的碎裂声里，沈念忽然想起很久前的事。那时她刚满二十岁，
攥着攒了三个月的**薪水，在陆凌川公司楼下等了整整一夜。清晨他出现时，
她把保温桶递过去，里面是亲手做的焦糖布丁——她记得他开会时总用黑咖啡提神，
想着甜腻的味道或许能让他轻松些。可他只是瞥了一眼，说"苏若若不爱吃甜的"，
转身就上了车。"不合口味吗？"顾言之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沈念摇摇头，
舀起一勺布丁送进嘴里。焦糖的微苦裹着布丁的滑嫩，甜意漫过舌尖时，眼眶却忽然发烫。
她别过脸看向窗外，街对面的梧桐树叶被风卷着打转，
像极了她那些年追在陆凌川身后的样子，狼狈又执着。顾言之没有追问，
只是安静地搅拌着面前的抹茶冰淇淋。直到沈念平复了情绪，
他才轻声说："这家店的老板以前是心理医生，说甜食能**血清素分泌，让人快乐一点。
"沈念愣住，抬头时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那笑意里没有探究，只有恰到好处的体贴，
像知道她心里装着一片荒芜，却偏要绕开那些刺，在空地上种点花。离开甜品店时，
顾言之送她到公寓楼下。晚风带着栀子花香扑过来，他忽然说："下周学校有场音乐会，
演奏德彪西的《月光》，你愿意来吗？"沈念的脚步顿住。
德彪西是她的软肋——十五岁那年在陆凌川的生日宴上，她偷偷在钢琴房弹这首曲子，
被他撞见。那时他还没有后来的冷漠，只是靠在门框上听，等她弹完了，淡淡地说"还行"。
就这两个字，让她对着钢琴谱练了整整三年。"我......"她想说自己不懂古典乐，
顾言之却像看穿了她的心思，温声道："不用懂，听个响就好。"他的坦然让沈念卸下防备，
点了点头。顾言之离开后，沈念站在楼下看了很久的月亮。云层漫过月轮时，
手机忽然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的名字让她指尖发凉——是陆凌川。
她盯着那串数字看了半分钟，最终按灭了屏幕。可手机像疯了一样执着地响，
震得她掌心发麻。直到第五遍，她深吸一口气接起，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陆凌川的声音。
"沈**吗？我是陆总的助理小张。"男人的声音带着急惶，"陆总在您公寓附近出了车祸，
现在正在市中心医院抢救......"沈念的耳朵嗡地一响，
手里的钥匙串"哐当"掉在地上。她赶到医院时，抢救室的灯还亮着。
小张在走廊里来回踱步，看到她来，连忙迎上来："沈**，您可来了！
陆总刚才意识模糊时，一直喊您的名字......"沈念没听他说完，
目光落在抢救室紧闭的门上。那扇门白得刺眼，让她想起父亲跳楼后被白布盖住的脸，
想起自己吞下安眠药时天花板的惨白。她忽然觉得很荒谬，陆凌川那样的人，怎么会出事？
那个把她的人生捏在手里随意摆弄的男人，怎么会躺在里面生死未卜？"他为什么会来这里？
"沈念的声音干涩。小张面露难色："陆总查到您的地址后，
每天都......都在对面的车里坐着。今天下雨路滑，
为了避让一辆闯红灯的电动车......"沈念猛地转头看向窗外。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
玻璃上的水痕蜿蜒而下，像一道道泪痕。她想起顾言之送她回来时，
街对面确实停着一辆黑色轿车，当时她只当是巧合。原来他一直在那里。这个认知像根冰锥，
猝不及防地扎进她心里。她以为自己早已对他麻木，可听到他出事的瞬间，
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手攥紧，疼得喘不过气。抢救室的灯灭了。医生走出来摘了口罩，
说陆凌川只是右腿骨折和脑震荡，没有生命危险。沈念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
腿一软差点摔倒，被身旁的小张扶住。"沈**，您要不要去看看陆总？"她摇摇头，
转身就走。走到走廊尽头时，却听到病房里传来陆凌川的声音，
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让她进来。"沈念的脚步僵住。推开门的瞬间，
消毒水的味道扑面而来。陆凌川半靠在病床上，额头上缠着纱布，右腿打着石膏高高吊起。
他瘦了很多，下颌线锋利得像刀，唯有那双眼睛，依旧牢牢锁着她，像盯着失而复得的猎物。
"过来。"他说。沈念站在原地没动："我来只是想确认你死了没有。
"陆凌川的眼神沉了沉："沈念，你就这么盼着我死？""难道你不该死吗？"沈念笑了，
眼泪却跟着掉下来，"陆凌川，我爸爸的命，我被囚禁的一年，我那些被你碾碎的日子，
难道还不够换你一条命？"她的声音不大，却像针一样扎进陆凌川的心里。他张了张嘴，
想说什么，最终只是低声道："对不起。"这三个字轻飘飘的，落在沈念耳边，
却让她笑得更厉害："对不起？陆凌川，三年前我跪在你面前说我没有害苏若若，你信吗？
我爸爸被你逼得跳楼时，你在哪？我吞下安眠药的时候，你又在哪？"她一步步走到病床前，
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你的对不起，太迟了，也太廉价了。
"陆凌川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伸手想碰她的脸，却被她躲开。他的手僵在半空，
眼里翻涌着痛苦和悔恨："念念，我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机会？
"沈念后退一步，拉开距离，"我给过你无数次机会。是你自己不要的。"她转身往外走，
走到门口时，陆凌川忽然说："苏若若怀孕了。"沈念的脚步顿住。"是我的。"他补充道，
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残忍的平静，"在你离开后不久发现的。"沈念慢慢转过身，看着他。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一半明亮一半晦暗，像他此刻的心思。她忽然觉得很可笑，
原来他所谓的悔悟，也不过是权衡利弊后的选择——苏若若怀了他的孩子，他需要一个台阶，
而她这个被伤害到体无完肤的人，成了他展示"浪子回头"的道具。"恭喜你。"沈念说，
语气平静得像在说别人的事，"祝你们百年好合。"这次，她没有再回头。走出医院时，
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泥土的腥气，沈念深吸一口气，
感觉胸腔里积郁的浊气好像散了些。她拿出手机，给顾言之发了条信息：下周的音乐会，
我想去。很快收到回复：好，我提前去占位置。看着那行字，沈念的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接下来的几天，陆凌川没有再联系她。沈念渐渐放下心来，以为他终于肯放过她。
她开始期待那场音乐会，甚至特意翻出了压在箱底的连衣裙——那是她刚工作时买的，
米白色的，领口绣着细碎的蕾丝，因为后来被陆凌川囚禁，一直没机会穿。音乐会当天，
顾言之准时来接她。他穿着浅灰色西装，手里拿着一支白玫瑰，看到沈念时，
眼睛亮了亮："很漂亮。"沈念的脸颊有些发烫，接过花说了声谢谢。音乐厅里座无虚席。
当钢琴声响起，《月光》的旋律像流水般漫过整个大厅时，沈念闭上了眼睛。
指尖下黑白琴键的触感仿佛还在，十五岁那年的月光，二十岁时保温桶里的布丁，
地下室里发霉的墙......那些画面在眼前一一闪过，最终都融化在温柔的旋律里。
一曲终了，掌声雷动。顾言之侧过头，在她耳边轻声说："过去的月光已经落了，
该看看眼前的了。"沈念睁开眼，撞进他含笑的眼睛里。那里面映着舞台上的灯光，
也映着她的影子，清晰而温暖。她点了点头，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彻底塌陷了下去。
音乐会结束后，顾言之送她回家。走到公寓楼下时，他忽然说："沈念，
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过去，但我希望......"他的话没说完，
就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轿车打断。车灯刺眼，沈念下意识地闭上眼，再睁开时，
看到苏若若从车上下来。她穿着一身红裙，腹部已经微微隆起，脸上带着憔悴，
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死死盯着沈念："沈念，你这个**！你又想勾引凌川是不是？
"沈念皱起眉："你弄错了，我不认识你。""不认识？"苏若若笑了起来，笑声尖锐，
"你害我流产，抢我男人，现在装不认识了？我告诉你，凌川是我的，
陆家少奶奶的位置也是我的！"她越说越激动，突然冲上来想打沈念，却被顾言之拦住。
"这位**，请你放尊重些。"顾言之的声音冷了下来。苏若若被他推得后退了几步，
忽然捂着肚子蹲下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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