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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孙总，您太太又在楼下等您了。"秘书的话让我手中的咖啡差点洒出来。
透过二十八层的落地窗，我看到楼下那个熟悉的身影——林雨晴，穿着她最喜欢的白裙子，
手里捧着户口本，就像三年前我们第一次约定去领证时一样。这是第十八次了。
三年前我们在这栋写字楼里举办了订婚仪式，邀请了整个律师圈的半壁江山。
所有人都说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我是京城最年轻的合伙人，她是业界知名的金牌律师。
可三年来，我们却一次都没有去民政局领过证。每一次，都是因为沈小菲。我的实习生，
刚从法学院毕业的二十二岁女孩。第一次见她时，她穿着廉价的职业装，
眼神里带着我曾经熟悉的那种渴望——对成功的渴望，对出人头地的渴望。
就像当年的林雨晴一样。"孙总，沈小菲说她的论文答辩遇到了问题，
您看..."秘书的声音有些犹豫。我看了看手表，下午两点，
距离和雨晴约定的领证时间还有一个小时。"告诉她我马上过去。"我站起身，拿起外套。
"那您太太那边...""让她先回去吧，就说有紧急案子要处理。"我走向电梯，
想象着楼下雨晴失望的表情。可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有种说不出的轻松感。
沈小菲的办公室在十二层，她一个人坐在那里，眼眶微红，桌上摊着她的***。"孙哥，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导师说我的论文存在学术不端的问题，如果过不了答辩，
我就拿不到学位证..."她的声音带着哭腔，让我心里一紧。"别哭，让我看看。
"我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她身边，仔细查看她的论文。确实有几处引用不规范，
但谈不上学术不端。以我在法学界的声望，给她的导师打个电话就能解决。
可这一坐就是三个小时。等我想起雨晴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我拨通她的电话，
还没等我开口，她就说："我知道，又是沈小菲对不对？""雨晴，我...""算了，
我已经习惯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明天我要去上海出差，案子可能要持续一个月。
等我回来再说吧。"电话挂断了。我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万家灯火，
突然想不起来雨晴最后一次对我撒娇是什么时候了。这三年来，每当我们约定要去领证，
沈小菲就会出各种问题。论文答辩、法考复习、实习报告...每一次都是十万火急，
每一次我都觉得不能见死不救。而雨晴，从最初的愤怒质问，到后来的沉默接受，
再到现在的习以为常。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在帮助一个努力上进的年轻人。可内心深处，
我知道这不是全部的真相。沈小菲身上有种特质，让我想起了八年前刚认识雨晴时的感觉。
那种青涩、努力、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样子。而现在的雨晴，太成功了，成功到让我感到压力。
她是业界公认的金牌律师，年收入比我还高。每次公司聚会，
同事们都会开玩笑说我是靠老婆上位的。这种玩笑听多了，心里难免不舒服。
所以当沈小菲出现在我生活中时，我下意识地想要证明什么。
想要证明我孙建业不是靠女人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也能培养出像雨晴一样优秀的律师。
可我没想到，这个证明的过程会让我离雨晴越来越远。"孙哥，太谢谢您了！
"沈小菲的声音把我拉回现实，"导师说论文没问题了，我请您吃饭吧？
"看着她激动的样子，我突然想起今天雨晴在楼下等了多久。可话到嘴边，
我还是说出了"好"。第2章一个月后，雨晴从上海回来了。她瘦了很多，皮肤也有些憔悴，
显然这个案子让她很辛苦。但她的眼神比以前更加锐利，
据说在上海打赢了一场震动全国的商业诉讼案。"恭喜你又上热搜了。"我半开玩笑地说，
想要缓解我们之间的尴尬。"谢谢。"她的回答很简短，然后开始收拾行李。"你要住酒店？
"我有些意外。"嗯，这段时间需要静一静。"我想说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这一个月里，我每天都在忙着指导沈小菲的实习工作，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雨晴。"对了，
下周是我们订婚三周年，我已经安排好了时间，我们去把证领了吧。"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
连自己都觉得有些敷衍。雨晴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我一眼："行。"就这样，她答应了。
没有质疑，没有条件，甚至没有多余的表情。这让我心里更加不安。周五下午，
我特意推掉了所有的会议，准备和雨晴去民政局。可就在我准备出门的时候，
沈小菲哭着冲进了我的办公室。"孙哥，我可能要被开除了！""怎么回事？
""李律师说我搞砸了一个重要客户的资料，现在客户要起诉我们所，要求我承担全部责任！
"我眉头一皱。李律师是我们所里的老人，一向严谨，不会无故找沈小菲的麻烦。
"具体什么情况？""我也不知道啊，我明明按照李律师的要求整理了所有资料，
可客户说少了一份关键的证据材料..."沈小菲说着说着就哭了起来，我心里一软。
她刚毕业，如果真的因为这件事被开除，对她的职业生涯将是致命打击。我看了看手表，
距离和雨晴约定的时间还有半小时。"别哭，我去找李律师了解情况。""谢谢孙哥，
我就知道只有您能帮我！"我径直去了李律师的办公室，
结果发现所谓的"搞砸"完全是沈小菲的夸大其词。只是一份补充材料放错了文件夹，
根本不影响案子的进展。可等我处理完这件事，已经是晚上八点了。我给雨晴打电话，
提示音是"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第二天一早，我去雨晴的酒店找她，
前台说她已经退房了。我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雨晴的助理告诉我，
她接了一个去深圳的案子，可能要待很长时间。"孙律师，雨律师让我转告您，
她说等她处理完深圳的案子，你们再谈领证的事。"我心里涌起一阵慌乱。
这是雨晴第一次主动推迟我们的约定。接下来的几个月，我试图联系雨晴，但她总是很忙。
偶尔接个电话，也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而沈小菲似乎越来越依赖我。工作上的问题，
生活上的困扰，甚至连租房子都要我帮忙参谋。我告诉自己，我只是在履行一个老师的职责。
可内心深处，我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在沈小菲面前，我是无所不能的孙律师。
而在雨晴面前，我更像是一个可有可无的配角。直到有一天，我在朋友圈看到雨晴发的照片。
那是她在深圳的海边，独自一人站在沙滩上，夕阳西下，她的背影看起来既孤独又坚强。
配文只有四个字："重新开始。"这四个字像一把刀子，直**的心脏。我突然意识到，
我可能真的要失去她了。可当我准备订机票去深圳找她的时候，沈小菲又来了。"孙哥，
我可能要辞职了。""为什么？""我觉得自己不适合做律师，
总是给您添麻烦..."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样子，我心软了。"别胡思乱想，你很有天赋，
只是需要时间成长。""真的吗？那您能不能继续教我？我保证不会再让您失望！
"我点了点头，却不知道，这个点头会彻底改变我和雨晴的命运。第3章半年后，
雨晴回到了北京。但她没有回我们共同的家，而是在国贸附近租了一套公寓。"我们谈谈吧。
"她在微信上给我发了地址。当我按响门铃的时候，开门的雨晴让我眼前一亮。她剪了短发，
穿着简单的黑色连衣裙，整个人看起来干练了很多，但眼神中却多了一种我从未见过的冷静。
"请坐。"她的语气很客气，就像对待一个普通的客户。客厅里没有我们的合照，
也没有任何关于我们过去的痕迹。"雨晴，我...""建业，我想我们应该正式结束了。
"她打断了我的话，语气平静得可怕。"什么意思？""这三年来，
我们一共约定过十八次去领证，每一次你都因为沈小菲爽约。
我想你也不是真心想和我结婚的。""不是的，我只是...""只是什么？
只是觉得我太成功了，让你有压力？只是觉得沈小菲更需要你的帮助？"她的话句句扎心，
因为说的都是事实。"我承认，这段时间我确实忽略了你的感受，
但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放弃我们的关系。"雨晴笑了，那笑容苦涩而讽刺。"建业，
你知道我在深圳这半年都在想什么吗？"我摇摇头。"我在想，如果一个男人真的爱你，
他会为了别的女人一次次爽约吗？如果一个男人真的想和你结婚，
他会让你苦等三年都不去领证吗？""我...""答案很简单，不会。"她站起身，
走到窗边，"所以我想明白了，你并不爱我，至少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爱我。""雨晴，
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会因为任何人爽约了。我们现在就去民政局，马上就去！
"我激动地站起来，想要拉她的手，但她躲开了。"太晚了，建业。"她转过身看着我，
眼中没有愤怒，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这三年来，我给了你十八次机会，你都错过了。
""可是...""你知道最讽刺的是什么吗？"她继续说道，
"昨天我收到了沈小菲发来的律师资格证书照片，她很感谢你这三年来的培养。
"我的心一沉。"而我呢？我这三年来都在等什么？
等一个连结婚证都不愿意和我领的男人吗？""雨晴，给我一次机会，就一次！
""机会我已经给过了，十八次。"她的声音很轻，但每个字都清晰得可怕，"建业，
我们结束吧。"我想要说什么，但她已经走向门口，明显是在送客。
"订婚的时候收到的礼金和礼品，我已经让助理整理好了清单，会尽快返还给各位来宾。
至于订婚戒指..."她从手指上取下那枚我花了三个月工资买的钻戒，放在茶几上。
"就留作纪念吧。"我拿起戒指，手在颤抖。"雨晴，我们认识八年，在一起五年，
难道这些都不值得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吗？"她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正因为八年，
我才更加确定，我们不合适。""为什么？""因为我想要的是一个把我放在第一位的男人，
而你想要的是一个永远不会给你压力的女人。"这句话说完，她打开了门。"再见，建业。
"我走出门外，听到身后传来门锁的声音。那一刻，我突然意识到，我真的失去她了。
可即使如此，我依然没有完全醒悟。在回去的路上，我想的不是如何挽回雨晴，
而是如何解释给沈小菲听。因为明天是沈小菲入职一周年的纪念日，
我答应了要请她吃饭庆祝。这就是我，孙建业。一个到了这种时候，依然分不清轻重的男人。
第4章接下来的一个月，我试图挽回雨晴。我给她发微信，她不回。我给她打电话，她不接。
我去她的律师事务所找她，前台说她已经辞职了。我这才知道，
雨晴已经开了自己的律师事务所，而且很快就接到了几个重要的案子。在法律圈，
她的名声比我还要响。我开始后悔，开始反思这三年来的所作所为。可与此同时，
沈小菲却越来越离不开我。"孙哥，我买房子的事情想听听您的意见。""孙哥，
我妈妈生病了，您能不能借我一些钱？""孙哥，有个客户想请我跳槽，您觉得我应该去吗？
"每一件事，她都要问我的意见。而我，也习惯性地给她建议，帮她解决问题。直到有一天，
我无意中听到办公室里其他律师的议论。"你们发现没有，
孙律师现在天天和那个沈小菲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嘘，小声点。
不过孙律师的前女友确实很可惜，那么优秀的女人，就这样被一个小丫头片子挤走了。
""我觉得孙律师是糊涂了，林律师那样的女人，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听到这些话，
我心里很不舒服。可更让我不舒服的是，我发现自己已经一个星期没有想起雨晴了。
这种意识让我感到恐慌。难道我真的这么快就忘记了一个陪伴我八年的女人？还是说，
我对雨晴的感情本来就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深？这个问题困扰了我很久，
直到我在一次律师协会的聚会上再次见到雨晴。她穿着一身深蓝色的职业套装，
头发盘成精致的髻，整个人散发着一种我从未见过的自信和光芒。在聚会上，
所有人都围着她转，她成了绝对的焦点。而我，站在角落里，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仰望。
当年的我们是旗鼓相当的，甚至我还略胜一筹。可现在，她已经是业界的传奇，
而我还在原地踏步。"孙律师，好久不见。"雨晴主动走过来和我打招呼，
脸上带着客套的笑容。"雨晴，你..."我想说什么，但在这种场合，
似乎说什么都不合适。"听说你最近很忙？"她的语气很随意，
就像在和一个普通的老同学聊天。"还好，你呢？""也还好，新的事务所刚起步，
很多事情需要亲力亲为。"我们聊了几句客套话，就像两个陌生人。可我知道，
我们之间的距离，已经不是时间能够弥补的了。聚会结束后，我开车回家，
路过一家我们曾经经常去的餐厅。透过玻璃窗，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是沈小菲，
她正在和一个年轻的男律师吃饭，两人聊得很开心。我停下车，想要进去打招呼，
但又觉得没有必要。就在这时，我的手机响了。"孙哥，我可能要离开北京了。
"是沈小菲的声音。"什么？为什么？""我男朋友在上海的律师事务所找到了很好的工作，
我想跟他一起去。"男朋友？我愣住了。"什么时候的事？""我们交往半年了，
今天他正式向我求婚了。"挂断电话后，我坐在车里，突然笑了。不是开心的笑，
是一种荒谬的笑。原来，在我为了沈小菲一次次伤害雨晴的时候，
沈小菲已经有了自己的感情生活。而我，就像一个小丑，自以为是地扮演着导师的角色，
实际上什么都不是。第5章沈小菲走后，我的生活突然变得空虚起来。没有人需要我的指导，
没有人因为各种问题来找我，也没有人会因为我的帮助而感激涕零。我这才意识到，
这三年来，我已经习惯了被需要的感觉。而这种感觉，恰恰是雨晴无法给我的。
因为她太优秀了，优秀到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这种认知让我感到羞愧。原来，
我对沈小菲的关心，很大程度上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我需要一个人仰望我，依赖我，
让我感觉自己很重要。而雨晴，她的存在反而让我感到自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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