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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在十八岁的那个夏夜，血把操场的沙砾染成深褐色。最后一眼看见的，
是林薇站在路灯下，手里把玩着那把沾满我血的水果刀，她男朋友张浩搂着她的腰，
两人笑得前仰后合。“你看她扒着门的样子，像不像条快死的狗？
”林薇的声音带着甜腻的恶意，风吹进我逐渐冰冷的胸腔，这句话成了永恒的回声。
1.我是在福利院长大的，院长妈妈总说我“眼里缺光”。直到考上这所大学，
搬进302宿舍，我以为光终于来了。林薇是我的室友，她有明亮的眼睛和柔软的长发，
会分我一半面包，帮我拧开拧不动的瓶盖，她真的很好。“苏念，你长得这么好看，
怎么不谈恋爱？”她抱着膝盖坐在我对面，阳光透过她的发梢，在我手背上投下细碎的光斑。
我攥紧洗得发白的袖口，小声说："不会有人喜欢我的。"“怎么会？”她突然拍了下手，
“我有个表哥，叫张浩，人特别好，介绍你们认识啊？”那是我第一次听说张浩的名字。
后来他真的出现在宿舍楼下，穿白衬衫，手里捧着向日葵。"林薇说你喜欢这个。
"他笑得腼腆，耳朵有点红。我像被施了魔法，跟着他去图书馆，去操场，
去学校门口的小吃摊。他会记得我不吃香菜，会在过马路时把我护在里侧，
会在我冷的时候把外套披在我身上。福利院的阿姨说过，被人放在心尖上，
大概就是这种感觉。直到那天，我撞见林薇和张浩在楼梯间接吻。
“你们...”我手里的书哗啦散了一地，《小王子》的扉页上，
还有张浩昨天写的“送给念念”。林薇擦了擦嘴角，笑得像只得意的猫：“苏念，
你不会当真了吧？”张浩站在她身后，脸上没有了往日的腼腆，
只剩嘲讽：“你这种孤儿院出来的，也不照照镜子，你配有人喜欢？”他们说，
这只是个赌约。林薇赌张浩能在一个月内让我爱上他，赌注是一双**版球鞋。
2.那天之后，我把自己关在宿舍三天，林薇像没事人一样，照样和我分享零食，
只是眼神里多了些看好戏的玩味。第四天晚上，她发来消息：“念念，来一下操场，
张浩有话跟你说，他知道错了。”我知道这可能是陷阱，但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着，
疼得我喘不过气。我想再问他一次，那些温柔是不是全都是假的。操场空无一人，
月光把跑道照得发白。林薇和张浩站在***台下面，旁边还站着几个他们的朋友，
手里拿着手机，像是在录像。“你真来了？”林薇嗤笑一声，“果然是缺爱缺疯了。
”张浩往前走了一步，手里握着什么东西，在月光下闪着冷光。“你不会以为我真喜欢你吧？
”他的声音像淬了冰，“孤儿院的野种，也配？”那些扎人的话向我了过来，我转身想跑，
却被他们围了起来。有人抓住我的头发，有人扯我的衣服，手机的闪光灯把我的脸照得惨白。
“别碰我！”我尖叫着挣扎，指甲挠破了张浩的胳膊。他捂着手肘，眼神突然变得凶狠。
“给脸不要脸是吧？”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折叠刀，刀刃弹出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我吓得腿都软了，拼命往操场门口跑，手指死死扒住铁门的栏杆。“救命！
”我喊得撕心裂肺，喉咙里全是血腥味。我试图向上爬，想要翻过铁门，可是他们紧追着我，
随之而来的是后背的一阵剧痛。是刀。我低下头，看见血从衣服里渗出来，
像一朵朵妖艳的花。他们还在笑，还在拍照，林薇甚至踢了踢我的腿：“装死呢？”第二刀，
第三刀...疼痛渐渐麻木，我看着铁门栏杆上自己的血指印，
突然想起张浩送我的第一束向日葵。原来有些温暖，从一开始就带着毒。模糊中，
我好像看见操场对面有个影子闪过，是个捡垃圾的老爷爷。他愣了一下，然后飞快地跑了。
后来老师没来，警察也没来。林薇他们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上课，只是没人再提操场的事。
有人说我是被包养我的老板抛弃了，自己跑了；有人说我偷了东西，畏罪潜逃了。
孤儿院的阿姨想来学校问问情况，却被保安拦在了门外。校领导说：“这种影响校风的事，
压下去就好。”3.我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直到被一阵奇怪的声音吵醒。是在宿舍，
我的宿舍。月光从窗户照进来，落在我的床上。而床上，林薇和张浩正抱在一起，
笑得喘不过气。"你说她要是知道我们在她床上，会不会气得活过来？
"林薇的声音带着喘息。张浩的手在她身上游走："一个死人，有什么好怕的？
"我飘在半空中，看着他们在我曾经睡过的地方翻云覆雨，看着他们踩在我掉落的头发上，
看着他们拿起我放在床头的兔子玩偶，笑着扔进垃圾桶。原来鬼也是有眼泪的，
只是流不出来，只能憋在心里，烧成一团火。我看着林薇脖子上戴着的项链，
那是我用第一个月勤工俭学的工资买的，我以为我们是朋友，所以送了她最喜欢的款式。
而张浩手腕上的表，是我攒了三个月的钱，想在他生日时给他一个惊喜。火越来越旺，
烧得我失去了理智。我掀起了被子，把他们裹在里面。他们的惊叫声被棉花闷住。
我拿起桌上的水果刀——那是林薇用来削苹果的，她总说这把刀很锋利。月光下，
血花溅在墙上，像极了我曾经最喜欢的那幅抽象画。我摸着脖子上空空的地方，
突然想：原来杀人这么容易，比求别人爱我容易多了。第二天，校领导来了。
他们清理了血迹，换了新的床单，对外宣称林薇和张浩私奔了。宿舍楼下的公告栏里，
还贴着他们上个月获得“三好学生”的照片。但我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林薇被送进了精神病院，而张浩——他还活着，还在校园里逍遥法外。
我开始学习控制自己的能力。最初只能让水杯微微晃动，后来可以让书本自动翻页。
最令我惊喜的是，我发现自己可以短暂地化形——变成一个美艳的女鬼。三个月后，
我在图书馆的天台上找到了张浩。他正在和一个新生学妹***，手腕上还戴着我送他的表。
"学长，听说你前女友失踪了？"学妹怯生生地问。张浩满不在乎地摆摆手："一个神经病，
估计跟人跑了。"我站在阴影处，化形成了一个穿着红裙的妖艳女子。当我走到灯光下时，
张浩的眼睛立刻直了。"同学，你是哪个系的？"他甩开学妹，凑到我面前。
我红唇微勾："我住302宿舍。"张浩的脸色瞬间变了，但很快又恢复正常："302？
那不是...""不是什么？"我伸手抚摸他的脸，指甲轻轻划过他的皮肤，
"要不要去我宿舍坐坐？"他咽了口唾沫，眼神开始迷离："好...好啊。
"我们一前一后走向宿舍楼。路上，我故意让裙摆随风飘动，露出修长的腿。
张浩的呼吸越来越重，完全没注意到我们走的是通往老宿舍区的路。
302宿舍的门自动打开了。张浩站在门口，突然有些犹豫："这里不是被封了吗？
""怕了？"我回头一笑，解开了衣领的第一颗扣子。他立刻跟了进来。宿舍里，
我让他坐在我的床上——那张曾经沾满我鲜血的床。我跨坐在他身上，手指在他胸口画圈。
"你真美..."他痴迷地看着我，完全没注意到我的眼睛开始流血。"张浩，"我轻声说，
"你还记得苏念吗？
"他的身体僵住了："你...你怎么知道..."我慢慢现出原形——惨白的脸，
脖子上深可见骨的刀伤，胸前被血浸透的白裙子。"因为我就是她啊。"我咧嘴一笑，
嘴角一直裂到耳根。张浩想尖叫，但我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的指甲变得又长又尖，
深深刺入他的皮肉。"这一刀，是为我的信任。"我在他胸口划开第一道口子。"这一刀，
是为我的爱情。"第二道口子更深。"这一刀，是为我的生命。"最后一刀直接刺入心脏。
他的血喷涌而出，溅满了整张床。我看着他惊恐的眼神逐渐暗淡，心里涌起一阵快意。
第二天，清洁工发现了张浩的尸体。他的表情扭曲，像是看到了极度恐怖的东西。
法医鉴定为心脏骤停，校方再次选择压下此事。而我，因为这次杀戮，
感觉自己的力量更强了。但同时，我的灵魂也变得更加阴暗。每次化形后，
我的鬼影都会变得更加狰狞。4.我在镜中看见自己——穿林薇那条红裙，头发烫成**浪，
嘴唇涂着她最喜欢的斩男色。那些他们曾嘲讽的“廉价”，如今成了勾魂的饵。
林薇和张浩的“私奔”成了学校的谈资，新的住客也开始搬了进来。这是个戴眼镜的男生，
叫赵宇，说话总是结结巴巴，看我的时候眼神躲闪。“同、同学，你也住这？
”他把书本放在桌上，手指紧张地***书包带。我倚在门框上，
故意让红裙的开叉露得更高些：“嗯，我叫念念。”声音是模仿林薇的甜腻，
带着点刻意的天真。他果然脸红了，低下头不敢看我。接下来的日子，
我每天都换不同的裙子，在他看书时递上热牛奶，在他熬夜时坐在旁边哼歌。
他开始给我带早餐，在笔记本上写我的名字，眼神里的痴迷越来越浓。就像当初的我一样。
在他向我表白的那天晚上，我把他约到操场。还是那个***台，还是那片沙砾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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