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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砚深站在民政局门口，指尖夹着的离婚证边缘被冷汗浸得发潮。苏晚走得很决绝，
米白色风衣的下摆扫过台阶时，连一个回头的弧度都没有给。
他曾无数次幻想过和苏晚分开的场景，或许是在某次争吵后摔门而去，
或许是在她又一次用那双清澈的眼睛望着他，问“林砚深你到底爱不爱我”时，
他终于不耐烦地承认不爱。却从没想过会是这样——她平静地递来离婚协议，平静地签字，
平静地走完所有流程，仿佛只是去楼下便利店买了瓶水。“林总，车备好了。
”司机小陈的声音打断他的怔忪。林砚深将离婚证塞进西装内袋，金属拉链硌得心口发疼，
他却扯了扯领带，露出惯有的冷淡：“去公司。”车载电台在播放一首老歌，
女歌手的嗓音缠绵悱恻：“……爱到尽头，覆水难收。”林砚深皱着眉按掉，
视线落在窗外掠过的街景上。那家苏晚最喜欢的甜品店还开着，
玻璃柜里的芒果慕斯切得方方正正，像极了她每次吃完嘴角沾着的奶油渍。
他忽然烦躁地松了松衬衫领口。苏晚搬进了闺蜜许蔓空置的小公寓。三十平米的一居室，
朝南的阳台正对着一片老旧的居民楼，晾衣绳上挂满了五颜六色的床单被罩，
清晨总能听见楼下大爷大妈的争吵声。她把行李箱里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好。
没有了林砚深家那种冷色调的极简装修，她买了鹅***的桌布，在窗台摆上多肉，
墙上贴满了旅行时拍的照片。最后拿出的是一个相框，里面是她和林砚深的结婚照，
照片上的她笑得眉眼弯弯，而他只是扯了扯嘴角，眼神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敷衍。
苏晚盯着照片看了半晌，终究还是将它塞进了衣柜最底层。晚上许蔓来看她，
带来了一大锅排骨汤。“真打算就这么过了？”许蔓舀着汤，眼睛却紧盯着苏晚，
“林砚深那边……”“过去了。”苏晚喝着汤，语气平淡，“我跟他耗了三年，够了。
”三年前她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在一次酒会上遇见林砚深。他是商界新贵，英俊多金，
被一群人簇拥着，却唯独对角落里安静喝酒的她多看了两眼。后来他开始追求她，
送花送礼物，在她加班时来接她，用一种成熟男人的笃定和温柔，让她一步步沦陷。
她以为自己嫁给了爱情，直到婚后才发现，林砚深的心里装着另一个人。
那个叫白薇薇的女人，是他年少时的白月光，三年前嫁去了国外，如今刚离婚回国。
上个月林砚深的母亲生日宴，白薇薇也来了。她穿着一袭红裙，走到林砚深身边时，
他眼里的温柔几乎要溢出来。那天晚上林砚深喝了很多酒，回家后把自己关在书房，
苏晚进去送醒酒汤，听见他对着白薇薇的照片喃喃自语：“微微，我等了你这么久。
”苏晚站在门口，手里的汤碗烫得她指尖发红，心却像被冰锥刺穿，一点点冷下去。
“他就是个**！”许蔓气得拍桌子，
“当初要不是看他对你还算像回事……”“是我自己选的。”苏晚打断她，
低头搅着碗里的汤，“蔓蔓，我累了。以后只想好好过自己的日子。
”许蔓看着她眼底的疲惫，终究是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只是叹了口气：“有什么事一定要告诉我。”林砚深发现家里少了很多东西。
冰箱里再也没有他不喜欢的草莓酸奶，玄关处不会再有女士拖鞋，
衣帽间里属于苏晚的那一半突然空了出来，显得整个房间都空旷了不少。
他习惯了每天早上醒来时，床头柜上放着温好的牛奶；习惯了晚上回家时，
客厅总有一盏灯为他亮着；习惯了她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带着淡淡的油烟味，
却让这个冰冷的房子有了家的温度。这些习惯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了三年，
直到某一天突然被斩断，才露出血肉模糊的伤口。助理敲门进来时，
看到林砚深正对着电脑屏幕发呆。“林总，这是白**公司的合作方案。
”助理把文件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脸色。林砚深这才回过神，
拿起方案翻了几页。白薇薇回国后开了家设计工作室，想和林氏集团合作。他本该仔细审核，
可目光落在纸上，眼前却总是浮现出苏晚趴在书桌上改设计图的样子，
她总爱把头发挽成丸子头，露出纤细的脖颈，认真起来会微微蹙眉。“放着吧。
”他合上方案，语气有些不耐。助理愣了一下，还是点头退了出去。办公室里重新恢复安静，
林砚深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他想起苏晚提出离婚的那天，她平静地说：“林砚深，
我成全你。”成全？他什么时候需要她成全了？
他只是……只是还没来得及处理好和白薇薇的关系。他以为苏晚会等，像过去无数次那样，
无论他多晚回家，无论他对她多冷淡，她都会在原地等着。他拿起手机，
点开那个熟悉的号码，输入框里打了又删，最终还是锁了屏。苏晚找到了一份新工作，
在一家小型设计公司做设计师。工作很忙，却很充实。她把所有精力都投入到工作中，
下班了就去健身房，或者在家看看电影，日子过得平静而规律。只是偶尔在夜深人静时，
会想起林砚深。想起他第一次牵她的手时，掌心的温度；想起他在雪地里把她裹进大衣里，
低头对她说“别感冒了”；想起他们刚结婚时，他也曾笨拙地学着给她做早餐，
结果把厨房弄得一团糟。那些细碎的温暖，像投入湖面的石子，总要在心里漾开一圈圈涟漪。
这天苏晚加班到很晚，走出公司大楼时，发现外面下起了大雨。她没带伞，
站在屋檐下犹豫着要不要叫车，一辆黑色的宾利缓缓停在面前。车窗降下，
露出林砚深轮廓分明的侧脸。“上车。”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苏晚往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不用了，我叫车就好。”“苏晚。”林砚深的语气沉了沉，
“雨太大了。”“林总。”苏晚抬起头，雨水打湿了她的刘海，贴在额头上，
“我们已经离婚了，这样不太合适。”林砚深看着她眼里的疏离，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苏晚，平静，客气，
带着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过去的她总是黏着他，会因为他晚回家而委屈，
会因为他一句无心的夸奖而开心一整天。“我只是想送你回家。”他放软了语气。
“真的不用了。”苏晚拿出手机，“我已经叫车了。”这时一辆网约车缓缓驶来，
苏晚对林砚深点了点头，转身快步上了车。林砚深坐在车里，看着网约车汇入车流，
最终消失在雨幕中。他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副驾驶座上放着一个保温桶，
里面是他让张妈炖的鸡汤，他记得苏晚最近似乎有些咳嗽。雨越下越大，敲打着车窗，
发出沉闷的声响。林砚深忽然觉得，这场雨像是要把整个世界都淹没。白薇薇来找林砚深，
是在一个周末的下午。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看起来温柔又无辜。“砚深，
我们谈谈合作的事吧。”林砚深坐在沙发上，面前的咖啡已经凉了。“方案我看过了，
有些地方需要修改。”他语气平淡，听不出情绪。白薇薇挨着他坐下，试图挽他的胳膊，
却被他不动声色地避开。她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
随即又恢复自然：“我知道你对我还有感情，砚深。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林砚深抬起头，
看着眼前这张他曾心心念念的脸，心里却没有一丝波澜。他想起苏晚的脸，
想起她笑起来时眼角的细纹，想起她生气时微微撅起的嘴，想起她看他时眼里的光，
一点点熄灭的过程。“白薇薇，”他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我和你，早就过去了。
”白薇薇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你说什么？你不是一直在等我吗？”“以前是。
”林砚深站起身，“但现在，我不想等了。”他走到窗边，看着外面的车水马龙。
他好像终于明白，有些人一旦错过了，就真的回不来了。苏晚的设计方案在竞标中脱颖而出，
公司为她举办了庆功宴。她穿着一条淡蓝色的礼服裙，站在人群中，自信从容，
眉眼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许蔓凑到她身边，朝门口努了努嘴：“看谁来了。
”苏晚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心脏猛地一缩。林砚深站在门口，穿着一身黑色西装，
目光穿过人群，直直地落在她身上。他一步步朝她走来，周围的喧嚣仿佛都静止了。
“恭喜你。”他递过来一个礼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苏晚没有接，
只是淡淡地说：“谢谢林总。不过我们已经没什么关系了，礼物就不必了。
”林砚深的手僵在半空，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苏晚，我……”“林总，失陪了。
”苏晚转身想走，却被他抓住了手腕。他的手很烫，力道却很轻，像是怕弄疼她。
“我有话想跟你说。”他的声音带着恳求。苏晚挣了挣，没挣开，只好跟着他走到露台。
晚风带着凉意，吹起她的长发。“我和白薇薇没关系了。”林砚深看着她的眼睛，认真地说，
“以前是我**，是我对不起你。苏晚，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苏晚笑了，
只是那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林砚深，你把婚姻当什么了？想开始就开始，想结束就结束？
”“不是的，我……”“你从来都没有爱过我，对不对？”苏晚打断他，眼底带着一丝疲惫，
“你娶我，或许只是因为我适合做林太太，温顺、听话，不会给你添麻烦。可我累了，
不想再做那个围着你转的人了。”“我爱你！”林砚深急切地说，“苏晚，我现在才发现，
我爱的是你。这三年来，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习惯了你的关心，习惯了……”“晚了。
”苏晚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林砚深，有些东西碎了，就拼不回来了。”她转身走进宴会厅，
没有再回头。林砚深站在露台上，晚风吹得他衬衫猎猎作响，心里却像是被掏空了一样，
只剩下无边的寒冷和悔恨。接下来的日子，林砚深开始疯狂地追求苏晚。
他每天都去她公司楼下等她，送花、送礼物，风雨无阻。苏晚却从不接受，
有时甚至会绕路走。他去她住的小区等她，想跟她好好谈谈，却被许蔓挡在门外。“林砚深，
你别再骚扰她了！”许蔓气得发抖，“你给她造成的伤害还不够吗？
”林砚深像个做错事的孩子，站在那里，手足无措。他开始去他们以前常去的地方。
那家甜品店，他买了苏晚最爱的芒果慕斯，坐在靠窗的位置，
看着甜品一点点融化；那片他们散步过的海滩，他一个人从日出等到日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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