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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五下午的设计评审会,苏晚的手机在桌下震动不停。她瞥了一眼屏幕,“市一院急诊”的字样让她瞬间脸色惨白。顾屿森正在讲苏氏集团的项目要求,余光扫到她发抖的指尖,却只加重语气:“苏晚负责主设计,下周一必须交初稿。”
散会铃刚响,苏晚就攥着手机冲进楼梯间。主治医生的声音带着急促:“苏**,***肾衰竭突然恶化,需要立刻住院透析,押金五万块,半小时内必须缴齐。”
五万块。苏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手指在通讯录里翻来翻去——父母在三年前搬去国外,断了联系;朋友都是刚毕业的设计师,没什么积蓄。她咬着牙给HR发消息:“能不能预支一个月工资?我妈住院急用。”
回复来得很快:“抱歉,试用期不允许预支,这是公司规定。”
苏晚蹲在楼梯间哭了。她想起上个月交完房租后,钱包里只剩三百块,还是靠接私活画童装设计才凑够生活费。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拒绝顾屿森的“助理offer”——虽然要24小时待命,但至少薪水高。
就在她绝望地打开二手平台,想卖掉刚买的设计平板时,手机突然弹出银行短信:“您尾号3721账户入账50000元,对方户名:匿名。”
紧接着是主治医生的电话:“苏**,有人帮你缴了押金,赶紧来办住院手续吧。”
苏晚的第一反应就是顾屿森。她抓起包往停车场跑,远远就看到顾屿森的黑色轿车正要驶出。她冲过去拦在车头前,顾屿森降下车窗,眉头拧成结:“你不要命了?”
“是你缴的医药费对不对?”苏晚的声音因为奔跑而喘息,头发粘在汗湿的额头上,“顾总,我会尽快还你……”
“我不是慈善家。”顾屿森打断她,目光避开她的眼睛,“这笔钱是预支的项目奖金,你要是搞砸苏氏的设计,双倍赔偿。”他踩下油门,轿车擦着她的衣角驶过,尾气里混着淡淡的雪松味——那是姐姐当年最喜欢的香水味。
苏晚站在原地,眼泪又掉了下来。她知道顾屿森在撒谎——试用期员工根本没有项目奖金。
赶到医院时,母亲已经被推进了病房。护士递来缴费单,笑着说:“你先生对你可真好,早上来缴费时,特意叮嘱我们用最好的透析机,还说你要是赶不过来,就先给你打他的电话。”
“他不是……”苏晚的话卡在喉咙里。护士手里的缴费单边缘,用钢笔写着一行小字:“‘星夜’礼服领口水钻,选上周你看的那款圆钝款,供应商联系方式在你工位抽屉里。”
那字迹,和她设计稿碎片上的批注一模一样。苏晚摸出手机,翻出顾屿森的号码——那是入职时HR发的紧急联系人电话,她从来没打过。指尖悬在拨号键上,最终还是按了取消。
她不知道顾屿森为什么要这样——一边把她的设计稿撕得粉碎,一边偷偷帮她解决麻烦;一边说她是“复印机”,一边记得她的设计习惯。就像三年前的姐姐,总在骂她“笨”之后,偷偷把她的错题本整理好。
4慈善晚宴上的“替身”羞辱
苏氏集团的设计稿最终通过评审那天,苏晚在储物间收到了一个纸箱——里面是全新的设计工具,还有一张便签:“下周五慈善晚宴,穿自己设计的裙子来。”没有署名,但那字迹她认得。
周五晚上,苏晚穿上自己设计的浅紫色小礼裙,站在宴会厅门口时,却被保安拦住:“请出示邀请函。”
“我是屿森设计的设计师,负责今晚的服装展示……”
“设计师?”一个娇嗲的声音**来。林薇薇穿着香槟色高定礼服,手里的手包上镶满水钻,她绕着苏晚转了一圈,夸张地笑出声:“就穿这种淘宝款来参加晚宴?苏**,你不会以为模仿林溪的风格,就能真的变成她吧?”
周围的人都看了过来,窃笑声像针一样扎在苏晚身上。她攥紧裙摆,刚想解释,就看到顾屿森挽着当红女星许曼走进来。许曼的礼服是屿森设计的当季新款,领口的珍珠排列和林溪当年的“月光裙”几乎一样。
“屿森哥,你看她穿的裙子。”林薇薇拉着顾屿森的胳膊,语气带着刻意的委屈,“要是让媒体拍到,还以为屿森设计的设计师只会穿廉价货呢。”
顾屿森的目光落在苏晚身上,停留了两秒,然后对保安说:“让她进来,她是负责服装陈列的员工。”
“员工”两个字,像冷水浇在苏晚头上。她跟着他们走进宴会厅,许曼回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淡淡的嘲讽:“顾总,你公司的员工,倒是很会‘借鉴’你的旧情人风格。”
苏晚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看着舞池中央的顾屿森——他正和林薇薇跳舞,林薇薇的头靠在他肩上,看起来亲密极了。她突然想起姐姐说过:“晚晚,以后***朋友,千万别找顾屿森这种人,他心里只有他自己。”可姐姐去世后,顾屿森却把“月光裙”的版权捐给了慈善机构,还以林溪的名义建了设计基金。
晚宴进行到一半,苏晚去露台透气。刚推开玻璃门,就听到林薇薇的声音:“你明明知道她在模仿林溪,为什么还要留着她?屿森哥,你是不是还没忘晴晴?”
“我的公司用谁,不用你管。”顾屿森的声音冷得像冰。
“我不管?”林薇薇提高了音量,“她苏晚就是个替身!你留着她,不就是因为她和晴晴一样对芒果过敏,一样喜欢用圆钝水钻吗?顾屿森,你别自欺欺人了!”
苏晚的心脏猛地一缩。林薇薇怎么知道她对芒果过敏?还有“晴晴”——她喊的是姐姐的小名。
她转身想走,却不小心撞到了身后的花盆。顾屿森和林薇薇同时看过来,苏晚的脸瞬间发烫,慌忙跑回宴会厅。路过吧台时,她给自己倒了杯红酒,刚喝了一口,就看到顾屿森走了过来。
“少喝点。”他夺过她的酒杯,放在吧台上,“你的胃不好,忘了?”
苏晚愣住了。她的胃不好,只有姐姐知道——小时候她总不吃早饭,姐姐每天都会给她带热牛奶。顾屿森怎么会知道?
“顾总,你到底……”
“苏氏的设计稿,明天再改一版。”顾屿森打断她,转身就走,“别想些无关的事。”
苏晚看着他的背影,手里的酒杯差点掉在地上。他明明什么都知道,却什么都不说;明明在关心她,却总用最冷漠的方式。就像小时候姐姐藏起她的零食,嘴上说“怕你长胖”,其实是怕她吃太多零食不吃饭。
可她现在,宁愿顾屿森对她彻底冷漠——至少那样,她不会像现在这样,心里又酸又涩,像吞了没熟的芒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