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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两天,苏晚把工位搬到了茶水间隔壁的储物间。那里没有空调,只有一台老旧的风扇嗡嗡转,但至少能避开顾屿森。她重新画了三套设计稿,却总在画珍珠排列时停笔——顾屿森说的0.8cm,是姐姐苏晴的习惯性比例,她怎么会忘?
周三下午,苏晚抱着画夹去复印室,刚拐过走廊就撞上一个坚实的胸膛。文件散落一地,她慌忙去捡,指尖却触到一个冰凉的铝箔盒——顾屿森的药盒掉在地上,里面的药片滚出来,印着她再熟悉不过的英文:“MangoAllergyEmergency”(芒果过敏急救药)。
心脏像被一只手攥紧。苏晚盯着那片药片,突然想起十二岁那年的夏天:姐姐偷拿妈妈买的芒果干,嚼了两口就嘴唇发肿,呼吸困难,妈妈抱着她往医院跑时,手里攥的就是同款药盒。后来姐姐说:“晚晚,我们俩都对芒果过敏,以后看到芒果就躲远点。”可三年前,父母却说姐姐是“误食芒果甜点去世”,连葬礼都没让她赶回来。
“还给我。”顾屿森的声音突然响起,他几乎是抢过药盒,指尖蹭过苏晚的手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把药片塞回盒里,塞进西装内袋时,耳根泛红:“助理的药,她忘在我这了。”
苏晚没说话,只是捡起地上的画夹。她注意到顾屿森的手指在整理文件时,反复摩挲着药盒所在的口袋,像在确认什么。
当晚加班到十点,苏晚去茶水间冲咖啡,却听到总裁办公室传来压低的对话声。顾屿森的声音透过门缝飘出来,带着她从未听过的疲惫:“……她对芒果过敏的事,绝对不能让她知道……设计稿里有晴晴的影子,但更多是她自己的东西,再等等……”
咖啡杯在手里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洒在虎口。苏晚猛地后退,撞在身后的置物架上,玻璃瓶罐发出哐当声。办公室的对话戛然而止,她慌忙抱着画夹跑回储物间,心脏跳得快要冲出胸腔。
他说的“她”是谁?是自己吗?他怎么知道她对芒果过敏?还有“晴晴”——那是姐姐的小名,除了家人,没人知道。
苏晚颤抖着翻开上周被撕碎的设计稿碎片,在最底层一张纸屑的背面,发现一行极淡的铅笔字:“领口水钻换圆钝款,避免勾伤皮肤”。那是她的习惯——小时候穿带亮片的裙子,总被勾破皮肤,姐姐后来设计时,就只选圆钝款水钻。
顾屿森撕碎这张稿时,明明看到了这句话。他为什么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