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醒过来的时候，头还有点晕。陌生的天花板，水晶吊灯晃得人眼花。
旁边站着个穿燕尾服的老管家，正毕恭毕敬地弯着腰。“太太，先生今晚会回来，
您要准备一下吗？”脑子里“嗡”的一声，不属于我的记忆涌了进来。我，姜宁，穿书了。
穿成了古早霸总虐文里，同名同姓的炮灰女配。一个给男主当了三年替身，
最后还要为他白月光捐肾，死在手术台上的超级大冤种。男主，顾言舟，
身价千亿的商业帝王，冷酷无情，心里只有他的白月光。我就是那个白月光的“赝品”。
今天是白月光回国的日子。按照原情节，顾言舟今晚会回来，第一次朝我发火，
警告我别动歪心思，安分守己地当好他的“顾太太”。然后，我会被他伤得心如刀割，
哭得梨花带雨，开启我悲惨的被虐之旅。我摸了摸自己腰子的位置。挺健康的，
还能用几十年。捐了？开什么玩笑。“准备什么？”我从床上坐起来，声音有点哑。
管家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这么平静。“准备……先生爱吃的晚餐，
或者换上先生喜欢的那件真丝睡裙。”我扯了扯嘴角。“不用了。”我掀开被子下床，
光脚踩在羊毛地毯上，“给我找支笔，再打印一份文件。”“什么文件，太太？
”“离婚协议书。”管家眼珠子差点瞪出来，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半小时后，
我坐在客厅巨大的沙发上，面前摆着新鲜出炉的离婚协议。我在“女方”那一栏，
潇洒地签上了“姜宁”两个字。字体龙飞凤舞，带着一股解脱的畅快。我要的很简单，
这栋别墅归我，另外，赔偿我三年的青春损失费、精神损失费、替身扮演费，共计一个亿。
毕竟，原主这三年，为了模仿那个白月光，学茶艺、学插花、学法语，
连笑起来嘴角的弧度都练了上万遍，堪称劳模。一个亿，友情价，不贵。晚上八点，
玄关处传来密码锁开启的声音。顾言舟回来了。他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身形挺拔，
五官像是被上帝精雕细琢过，找不出一丝瑕疵。只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一潭寒冰，
看谁都带着审视和疏离。他径直走向我，身上带着室外的冷气和淡淡的雪茄味。“听说，
你今天闹脾气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语气里带着一丝不耐烦。这就是霸总的开场白。
我没接话，把茶几上的离婚协议推到他面前。“签了吧。
”顾言舟的目光落在“离婚协议书”五个大字上，瞳孔微不可察地缩了一下。他没动，
就那么站着，周围的气压瞬间降到了冰点。几秒后，他嗤笑一声，
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他弯下腰，双手撑在沙发靠背上，将我圈在他的阴影里。
“姜宁，你又在玩什么把戏？”他的声音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沙哑，“欲擒故纵？
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很认真地开口：“我没玩把戏。
我是真心实意地想和你离婚。你看，字我都签好了。”他盯着我的眼睛，
似乎想从里面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伪装和不舍。可惜，他什么都没找到。我的眼神，
平静得像一汪死水。“理由。”他直起身子，语气更冷了。“不爱了，不行吗？
”**在沙发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或者说，从来就没爱过。我演了三年，累了，
不想演了。”“演？”他重复着这个字，黑眸里风暴凝聚。“对啊。”我点头，“你花钱，
我扮演你心里的那个人。咱们这是纯粹的雇佣关系。现在我合同到期，不想续约了，
准备辞职。”我顿了顿，指着协议，“这一个亿，是我的离职补偿金。顾总，你家大业大，
不会连这点钱都出不起吧？”空气死一般地寂静。顾言舟死死地盯着我，那眼神，
像是要把我凌迟。他大概从来没想过，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爱他爱到骨子里的姜宁，
会说出这样一番话。过了很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我不会签。”“为什么？
”我问。他冷笑：“你这种女人，我见多了。无非是想用这种方式，多要点钱，多博点关注。
姜宁，别挑战我的耐心。”他拿起那份协议，当着我的面，撕了个粉碎。纸屑像雪花一样，
洋洋洒洒地落在我面前的地毯上。“我给你三天时间冷静。”他丢下这句话，
像个高傲的帝王，“三天后，你要是还这么不清醒，就别怪我不客气。”说完，他转身就走，
没有一丝留恋。我看着他的背影，又看了看地上的碎纸片，没忍住，笑了出来。不客气？
行啊，我等着。正好，我也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要是不签，那咱们就法庭上见。
我倒要看看，是你顾大总裁的面子重要，还是一个亿重要。第二天我起得很晚。拉开窗帘，
阳光洒进来，刺得我眯起了眼。这栋别墅在半山腰，风景确实不错，空气也好。可惜，
不是我的。哦，很快就是了。我慢悠悠地洗漱完，换了身休闲服下楼。管家看到我，
表情有些复杂，欲言又止。“太太……”“叫我姜**。”我纠正他。管家叹了口气，
没再说什么。餐桌上摆着精致的早餐，一看就是五星级酒店大厨的手笔。我坐下来，
一边喝着牛奶，一边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本市最有名的离婚律师。
顾言舟以为撕了协议就没事了？天真。打印机这东西，就是为了复制而生的。我能打第一份，
就能打第二份、第三份，直到他签为止。吃完早餐，我正准备出门找律师，手机响了。
是顾言舟的特助，姓陈。“太太，顾总让您现在来公司一趟。”陈特助的语气很公式化。
“不去。”**脆地拒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太太，顾总说，如果您不来，后果自负。
”又是这句。霸总的词汇量是不是都这么贫乏？“行啊。”我笑了，“那你跟他说，
他要是不想明天在财经头条上看到‘顾氏集团总裁婚内出轨，
与初恋情人藕断丝连’这种新闻，就让他准备好一个亿，痛快点签字。”说完，
我直接挂了电话。跟我玩威胁？我还真没怕过。原主留下的记忆里，
可是有不少顾言舟和他那个白月光不清不楚的证据。虽然都是些捕风捉影的东西，
但架不住媒体会编啊。我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顾言舟可是上市公司老总，
最在乎的就是名声和股价。果然，不到十分钟，陈特助的电话又打来了。这次，
他的语气客气了不少。“姜……姜**，顾总说，他可以跟您谈谈。地点您定。
”“就别墅吧。”我说，“我懒得出门。让他自己滚回来。”陈特助：“……”下午三点，
顾言舟的车准时出现在别墅门口。他还是那身西装，但脸色比昨晚更难看了，
眼底带着一丝没睡好的青黑。他走进客厅，看到我正盘腿坐在沙发上，一边吃薯片，
一边用投影仪看搞笑综艺，笑得前仰后合。他皱了皱眉。在他的记忆里，
姜宁从不吃这种垃圾食品，也从不看这么没营养的节目。她总是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插花，
或者看书，浑身散发着一股与世无争的、温柔的气息。就像……他的白月光一样。
“你就这么想离婚？”他拉开我对面的椅子坐下，声音冷得掉渣。“对。”我按下暂停键，
把薯片袋子放到一边，抽了张纸巾擦手，“非常想，迫不及待。”“为了钱？”“不然呢？
”我反问，“为了你的爱吗？别搞笑了，那玩意儿你有吗？”顾言舟的脸色又黑了三分。
“我可以给你钱。”他从西装内袋里拿出一张支票，推到我面前，“五千万。拿着这笔钱，
以后安分点，别再提离婚的事。”我拿起支票看了一眼，然后当着他的面，“呲啦”一声，
也给撕了。“顾言舟，你是不是听不懂人话？”我把撕成两半的支票丢回给他，
“我说一个亿，就一个亿，少一分都不行。还有，这栋别墅，也得归我。”他气笑了。
“姜宁，你凭什么？”“凭我搭上了三年的青春，凭我扮演了一个我根本不喜欢的人，
演得还挺成功。”我身体前倾，盯着他的眼睛，“最重要的是，凭我知道你那些破事。
你那个白月光，叫……叫什么来着？哦，许若微。她不是快回来了吗？你难道想让她一回来，
就看到你深陷离婚丑闻，公司股价大跌？”顾言舟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刀。“你调查我？
”“用得着调查吗？”我嗤笑，“你那点心思，全都写在脸上了。三年来，
你每个月十五号都会去一家叫‘Whisper’的酒吧，一个人喝闷酒，
因为那是你跟她第一次见面的地方。你的书房里，至今还挂着她画的一幅画。
你钱包的夹层里，还放着她十八岁的照片。顾言舟，你爱她爱得就差刻在脑门上了，
还用我调查？”这些，都是原主记忆里，最让她心碎的细节。但现在从我嘴里说出来，
却像是在讲一个跟自己毫不相干的笑话。顾言舟彻底沉默了。他大概没想到，
他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深情，在“姜宁”眼里，竟然如此明晃晃，如此可笑。
“我给你两个选择。”我竖起两根手指，“一，签了这份一个亿加别墅的协议，
我们好聚好散，我保证对你和许**的伟大爱情守口如瓶。二，我们法庭见，我不要钱，
只要把你的事捅出去，让你身败名裂。”**回沙发上，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顾总，
你选哪个？”他死死地盯着我，胸口剧烈地起伏着。过了足足五分钟，
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你狠。”他拿出手机，拨通了陈特助的电话。
“带法务部的人过来，重拟一份离婚协议。按照她的要求。”挂了电话，他站起身，
看我的眼神像是淬了毒。“姜宁，你会后悔的。”“我最后悔的，是三年前就该这么干。
”我拿起薯片，继续看我的综艺，“慢走，不送。”顾言舟的律师团队效率很高。
一个小时后，一份崭新的、条款清晰的离婚协议摆在了我面前。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一遍，
确认无误后，签了字。顾言舟也签了，笔尖几乎要划破纸张。协议一式三份。我收好我那份，
站起身，朝他伸出手。“合作愉快，前夫哥。”他没理我，冷着一张脸，带着他的人，
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看着手里的协议，笑得像个拿到了糖果的小孩。自由了。有钱了。
这该死的、美好的新生活，我来了。办离婚手续比我想象的还要快。第二天一早，
陈特助就开车来接我，直奔民政局。顾言舟没来，派了个**律师。也好，
省得我看见他那张臭脸影响心情。拿到离婚证的那一刻，我差点在民政局门口仰天长啸。
红色的本本，在我眼里，比结婚证可爱多了。这哪是离婚证啊，
这分明是我的财富自由证、人生重启证！陈特助把我送回别墅，临走前，
表情复杂地看了我一眼。“姜**，顾总说，他名下的所有卡，今天都会停掉。
”这是想给我个下马威？“哦，知道了。”我点点头，一脸无所谓，“正好，
我也不喜欢用别人的钱。你跟他说，那一个亿，麻烦尽快打到我账上。对了，
这别墅的房产证，什么时候给我送过来？”陈特助的嘴角抽了抽，
大概是没见过离婚离得这么理直气壮、还催着要钱的前妻。“……我会转告顾总的。
”他走了。整个别墅，瞬间安静下来。我站在空旷的客厅里，环顾四周。这里的每一件家具，
都是原主按照顾言舟的喜好挑选的。冷色调，极简风，没有一丝烟火气，像个豪华的样板间。
现在，这里是我的了。第一件事，就是大改造。我叫来了家政公司，
把所有顾言舟留下的东西，全部打包，送去了他公司。他的西装、领带、袖扣，
他用过的杯子，他看过的书……一件不留。然后，我又叫来了搬家公司，
把客厅里那套死贵死贵的意大利真皮沙发给搬走了。换上什么？当然是又大又软的懒人沙发，
还有毛茸茸的地毯。我把整个别墅的风格，从“霸总的牢笼”，改造成了“咸鱼的天堂”。
折腾了一天，累得我腰酸背痛，但心情却好得不得了。晚上，我瘫在新买的懒人沙发里，
点了份超大号的披萨和炸鸡，配上冰可乐。以前，为了维持身材，
模仿白月光那种“仙女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原主三年没碰过这些东西。现在，
管他什么人设。我就是要当一个快乐的、吃垃圾食品的俗人。正吃得欢，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我随手接了。“姜宁？”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清冷的、带着一丝高傲的女声。
我愣了一下，才从记忆里扒拉出这个声音的主人。许若微，顾言舟的白月光，本文原女主。
她回来了。“是我，哪位？”我嘴里还塞着一块炸鸡，含糊不清地问。
对方似乎没想到我这个态度，沉默了几秒。“我是许若微。我们……可以见一面吗？
就在你家附近的‘云栖’咖啡馆。”哟，这是正主找上门，准备宣示**了？可惜，
她找错人了。“不去。”**脆地拒绝，“我很忙。”忙着吃炸鸡呢。
许若微大概是第一次被人这么拒绝，语气里带上了一丝错愕和不悦。“姜宁，我知道你。
我知道你和言舟之间的事情。我这次回来，没想过要破坏你们。我只是……想跟你聊聊。
”她的声音听起来真诚又无辜，典型的绿茶味儿。我要是原主，这会儿估计已经心碎成渣了。
但我不是。“聊什么？聊你和顾言舟的伟大爱情故事吗？”我嗤笑一声，“不好意思，
不感兴趣。许**，我跟顾言舟已经离婚了。你们俩是想再续前缘，还是想上演旷世绝恋，
都跟我没关系。别来烦我，行吗？”说完，我直接挂了电话，顺手把这个号码拉黑。
世界清静了。我继续啃我的炸鸡，刷我的搞笑视频。没了他顾言舟，连空气都是甜的。
另一边，“云栖”咖啡馆。许若微听着手机里的忙音，精致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
她身边的顾言舟皱着眉，拿过她的手机，回拨过去，听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正忙”。
他当然知道，这是被拉黑了。那个曾经把他一句话奉为圣旨，
为了等他一个电话可以整夜不睡的姜宁，现在不仅跟他离了婚，还把他心尖上的人给拉黑了。
一股莫名的烦躁涌上心头。“她……她怎么会这样？”许若微红了眼眶，
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言舟，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我只是想跟她解释清楚，
我不想她误会我们……”“不关你的事。”顾言舟放下手机，声音冷硬，“是她不知好歹。
”嘴上这么说，他脑子里却不受控制地回想起昨天下午，那个盘腿坐在沙发上，吃着薯片，
笑得没心没肺的姜宁。她变了。变得他完全不认识了。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
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让他非常不爽。一个亿到账的时候，我正在花鸟市场。
手机震动了一下，我拿出来一看，是一条银行短信。看着那一长串的零，我差点笑出猪叫。
有钱的感觉，真好。有了钱，就得搞点事业。开公司当女强人？太累。
我只想当个平平无奇的包租婆，或者开个不用怎么费心的小店。在花鸟市场逛了一圈，
看着那些可爱的猫猫狗狗，我有了主意。开个猫咖吧。不为赚钱，就为自己撸猫方便。
说干就干。我用最快的速度，在市中心一个环境清幽的地段，盘下了一个带院子的二层小楼。
接着就是装修，买设备，以及……最重要的，招募猫店员。
我跑遍了本市所有的宠物店和救助站，精挑细选了八只性格温顺、颜值超高的猫咪。有布偶，
有英短，有美短，还有一只看起来就很聪明的暹罗。猫咖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午后”。
营业时间也很任性：下午一点到五点。上午我要睡懒觉，晚上我要追剧，就下午有空。
爱来不来。猫咖筹备得如火如荼，我忙得不亦乐乎，早就把顾言舟和许若微忘到了九霄云外。
而此时的顾氏集团，顶层会议室，气氛却是一片凝重。顾言舟坐在主位上，
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所以，城南那个项目，被‘盛世’抢走了？”项目经理低着头，
冷汗直流。“是……是的，顾总。他们给出的条件，比我们优厚太多，
而且……而且好像提前知道了我们的底价。”顾言舟一言不发，
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是敲在所有人的心脏上。公司出了内鬼。
散会后，陈特助抱着文件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顾总，有件事……”“说。
”“我查到，‘盛世’集团新上任的副总，是……是许**的哥哥，许明轩。
”顾言舟的脚步猛地一顿。他转过身，眼神锐利得像鹰。“你说什么？”“许**的哥哥，
许明轩。他刚从国外回来，一回来就空降‘盛世’当了副总。城南这个项目，就是他主导的。
”顾言舟的脸色，瞬间变得无比难看。他拿出手机，拨通了许若微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起，背景音有些嘈杂。“言舟？怎么了？
”许若微的声音听起来有些雀跃。“你在哪？”“我……我在跟哥哥一起吃饭，
庆祝他新官上任呀。”顾言舟的喉结滚动了一下，压着火气问：“他什么时候回来的？
为什么不告诉我？”“哎呀，他也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嘛。
我们家和你们顾家不是一直有合作意向吗？我哥哥这次回来，就是想……”“许若微。
”顾言舟打断她，声音冷得没有一丝温度，“城南的项目，是你哥抢走的。你知不知道？
”电话那头，许若微的笑声戛然而止。“我……我不知道啊。言舟，你相信我，
我真的不知道……哥哥他……”“嘟——嘟——”顾言舟直接挂了电话。
他站在空无一人的走廊上，只觉得一股无名火在胸中横冲直撞。他一直以为，
许若微是单纯的，美好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可现在看来，她也并非不谙世事。
她知道两家的商业联姻，也知道她哥哥的野心。她什么都知道，只是在他面前，
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他烦躁地扯了扯领带，鬼使神差地，点开了微信。置顶的那个对话框，
还是“姜宁”。他已经很久没跟她发过消息了。他点进她的朋友圈。三天可见。唯一的一条，
是半小时前发的。一张照片，九宫格。全都是猫。各种品种的猫，或躺，或卧，
或是在追逐一个毛线球。配文是：“我的八个员工，今天也很努力地在卖萌。
”下面一堆评论。“哇！宁宁你开猫咖啦？地址在哪？我要去！”“老板娘，
明天可以预定吗？我要撸秃那只布偶！”“宁宁好棒！活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
”照片里的装修风格，温馨又舒适。阳光从落地窗洒进来，照在那些毛茸茸的小动物身上，
一片岁月静好。没有他。她的新生活里，好像一点都没有他的影子。甚至，比有他的时候，
更快乐，更鲜活。顾言舟握着手机，第一次，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空落落的感觉。
他甚至产生了一个荒谬的念头。他想去看看。想去看看那个没有他的姜宁，
和她的八个“员工”。“午后”猫咖开业那天，天气特别好。我没搞什么盛大的开业典礼，
就发了个朋友圈，请了几个关系好的朋友过来热闹一下。结果，人比我想象的要多得多。
很多都是看到朋友转发，慕名而来的猫奴。我穿着简单的T恤牛仔裤，系着围裙，
在吧台后面忙着做咖啡和甜点。阳光透过玻璃窗洒进来，店里放着舒缓的音乐，
客人们小声地说着话，撸着猫，一片祥和。这就是我想要的生活。忙到下午三点多，
人稍微少了一些。我终于得空，端着杯拿铁，坐到窗边的位置上，准备歇会儿。刚坐下，
门口的风铃响了。我下意识地抬头，说了一句：“欢迎光临。”然后，我就愣住了。
门口站着的人，是顾言舟。他穿着一身笔挺的西装，跟我这店里的咸鱼气氛格格不入。
他身后还跟着陈特助，陈特助手里抱着一个巨大的花篮，
表情尴尬得能用脚趾抠出一座三室一厅。我挑了挑眉，没起身。“顾总大驾光临，有何贵干？
来我这小破店视察工作？”顾言舟的目光，在我店里扫了一圈。
当他看到墙上挂着的“老板娘与八个员工”的全家福时，眼神停顿了一下。“你开的店，
我来看看。”他走到我对面，拉开椅子坐下，语气听不出喜怒。陈特助把花篮放到门口，
然后识趣地退了出去，顺便还带上了门。店里还剩下两三桌客人，都好奇地朝我们这边看。
“看就看吧，还带什么花篮，多破费。”我喝了口咖啡，皮笑肉不笑地说，“怎么，
是怕我这店第一天就倒闭，特意来送个花圈？”顾言舟的脸黑了。“姜宁，
你就非要这么跟我说话？”“不然呢？”我反问，“难道要我声泪俱下地扑到你怀里，
哭着说‘言舟我错了，我们复婚吧’？”我演得太逼真，旁边一桌的两个小姑娘，
“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顾言舟的脸色更难看了。他大概这辈子都没这么丢脸过。
“喝点什么？”我懒得跟他废话，拿起菜单递给他，“我这店小本经营，不赊账。
看在咱们认识一场的份上，给你打个九九折。”顾言舟没接菜单。他看着我，沉默了很久，
才开口。“你……过得很好。”这不是一句问话，而是一个陈述句。“托您的福。
”我点点头，“离了婚，分了钱，还没了你这个祖宗在身边碍眼，我能过得不好吗？
”他被我噎得说不出话来。一只蓝白英短，迈着优雅的猫步，跳到了我们的桌子上。
它一点也不怕生，用脑袋蹭了蹭顾言舟的手臂。顾言舟的身体僵了一下。他有洁癖，而且，
他不喜欢动物。以前在别墅，原主想养只狗，都被他冷着脸拒绝了。我饶有兴致地看着他，
想看他会是什么反应。是会立刻把猫推开，还是会嫌恶地皱起眉？出乎我的意料，他都没有。
他就那么僵着，任由那只猫用毛茸茸的脑袋，一下一下地蹭着他昂贵的西装料子。他的眼神，
落在猫身上，有些复杂，有些……迷茫。“它叫什么？”他问，声音很低。“土豆。”我说，
“你看它长得像不像个圆滚滚的土豆？”顾言舟没说话。他伸出手，有些迟疑地，
在土豆的背上，轻轻地摸了一下。土豆舒服地“咕噜”了一声，干脆趴了下来，
把肚皮露了出来。我有点惊讶。这家伙，平时高冷得很，今天怎么对顾言舟这么热情？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猫吸霸总”体质？“要喝点什么吗？”我又问了一遍。
“跟你一样。”他说。我起身，去吧台给他做了一杯拿铁。端过来的时候，
我顺便把店里的会员卡宣传单也拿了过来，放到他面前。“喏，本店最新活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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