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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霓虹下的冷面神民国十二年的上海,法租界的霓虹初上时,季家公馆的雕花铁门外,
总能看见辆黑色的福特轿车。车后座的男人指尖夹着支未点燃的雪茄,
玄色西装衬得他肩线冷硬,下颌线绷成一道锋利的弧度——他是沈霆舟,
上海滩无人敢惹的“黑面神”,也是季家大**季锦安藏在心底,
连梦话都不敢轻易念出的名字。那年锦安刚满十八岁,穿着月白色的洋装,
站在自家二楼的露台上,总能看见沈霆舟从车里下来。他的眼神总是冷的,像覆着层薄冰,
可锦安记得,十岁那年她在街头被小混混欺负,是刚跟着养父周沛入上海的沈霆舟救了她。
那时他才十五岁,手里攥着根断了的木棍,把她护在身后,
声音还带着少年人的沙哑:“以后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后来她才知道,
沈霆舟是周沛的义子,也是上海滩最年轻的军阀心腹。季家靠航运发家,
免不了要和周沛打交道,两家的交集渐渐多了起来。可沈霆舟对她,却再也没了当年的温和。
每次她试着和他说话,他要么沉默以对,要么干脆转身离开,仿佛那年街头的相遇,
只是她一场不愿醒的梦。“季**,沈副官来了。”佣人轻声提醒时,锦安正坐在钢琴前,
指尖悬在琴键上,连一个音符都没弹出来。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裙摆,
转身时正好撞见沈霆舟走进客厅。他今天没穿西装,换了身藏青色的军装,
领口的铜扣在灯光下泛着冷光。“沈副官。”锦安轻声开口,
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沈霆舟点头,目光掠过她,径直走向季鸿:“季先生,
司令要的航运路线图,我来取。”季鸿连忙让管家把文件递过去,笑着打圆场:“霆舟啊,
难得来一趟,坐下来喝杯茶再走?”沈霆舟接过文件,指尖划过封皮,语气平淡:“不了,
司令还等着。”说完,他转身就走,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锦安。锦安站在原地,
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直到听见汽车引擎声远去,才慢慢松开手。
2.海盗劫持的危机变故发生在民国十三年的冬天。季家的货船在吴钱口被海盗劫持,
季鸿急得团团转,找遍了上海滩的关系,却没人敢惹那群海盗——据说他们背后,
有日本人撑腰。“爸,要不……找沈副官试试?”锦安犹豫了很久,还是说出了口。
季鸿愣了愣,随即摇头:“霆舟是周司令的人,这种事他未必会管。再说,
我们和他……”“可现在只有他能帮我们了。”锦安打断父亲的话,眼神坚定,
“我去找他。”3.雪夜求援的决断那天晚上,锦安冒着雪,独自来到周沛的司令部。
门口的卫兵拦住她,她报上季家的名字,却被卫兵冷笑着拒绝:“沈副官忙着呢,
哪有空见你这种娇**。”锦安没走,就站在雪地里,任凭雪花落在她的头发上、肩膀上。
朔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冰刺,可她连缩都没缩一下。她不知道等了多久,
皮鞋里灌满了雪水,冻得脚趾发麻,直到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福特轿车开过来,
才快步迎上去。沈霆舟从车里下来,看见站在雪地里的她,眉头猛地皱起:“你怎么在这?
”他的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急切,伸手想碰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却在半空中停住,
又收了回去。“沈副官,求你帮帮季家。”锦安的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因为冷,
而是因为紧张,“我家的货船被劫了。”沈霆舟的眼神冷了下来:“季**,我是军人,
不是管家。季家的事,不该来找我。”“可你当年说过,会护着我的!”锦安急了,
声音提高了几分,“你说过,以后跟着你,没人敢欺负我!”沈霆舟的身体僵了一下,
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是愧疚,是心疼,还有一丝无法言说的无奈。他沉默了几秒,
最终还是开口:“上车。”汽车在雪夜里疾驰,锦安坐在副驾驶座上,偷偷看了眼沈霆舟。
他的侧脸在路灯下显得格外冷硬,指尖握着方向盘,指节泛白。车窗外的雪越下越大,
模糊了街道两旁的景致。他们去了吴钱口附近的一个废弃码头。沈霆舟让锦安在车里等着,
自己则带着两个手下下了车,临走前还特意把车里的毛毯盖在她身上:“待在这里别出来,
不管听到什么都别下车。”锦安坐在车里,心一直悬着,耳边时不时传来海风的呼啸声,
没过多久,码头方向就传来了枪声。她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双手紧紧攥着毛毯,
好几次想推开车门冲出去,都硬生生忍住了。好在没过多久,沈霆舟就回来了,
他的袖口沾了些血迹,脸上也多了道浅浅的划伤。“谢谢。”锦安看着他,眼眶有些发红,
伸手想碰他脸上的伤口,却被他侧身躲开。沈霆舟没看她,
只是递给她一条干净的手帕:“以后别再来这种地方,不安全。”说完,他发动汽车,
径直把她送回了季家公馆。车停在铁门外,锦安解开安全带,却没立刻下车。她犹豫了很久,
终于开口:“沈副官,你是不是……讨厌我?”沈霆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沉默了很久,才低声说:“季**,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他的声音很轻,
却像一把刀,轻轻扎在锦安的心上。那之后,沈霆舟还是会来季家送文件,
偶尔会在客厅里多坐一会儿。有时锦安在弹钢琴,弹的是他当年偶然提过喜欢的一首曲子,
他会站在门口听一会儿,等她弹完,才默默离开。4.乱世中的守护者民国十四年,
上海的局势越来越乱。日本人在租界里横行霸道,不仅抢占商铺,还经常欺负百姓,
周沛与其他军阀的矛盾也越来越深。季家因为拒绝和日本人合作,生意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不仅货船被无故扣押,甚至有日本人闯进季家公馆,砸坏了不少东西。那天晚上,
锦安正在房间里整理账本,突然听见楼下传来争吵声和东西破碎的声音。她跑下楼,
看见几个日本人正围着季鸿,手里拿着刀,嘴里说着难听的日语,
其中一个日本人还伸手想去抓季鸿的衣领。就在这时,沈霆舟推门进来,
手里的枪直接对准了为首的日本人,动作快得像一道风。“滚。”沈霆舟的声音冷得像冰,
眼神里的杀意让日本人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几步。他身上的军装还没来得及换,
周身的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为首的日本人壮着胆子开口:“沈副官,这是我们和季家的事,
你最好别多管闲事。”沈霆舟没说话,只是扣动了扳机,子弹擦着日本人的耳朵飞过,
打在了墙上,留下一个深深的弹孔。日本人吓得脸色惨白,再也不敢嚣张,连忙带着人跑了。
“谢谢你,霆舟。”季鸿松了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对沈霆舟的称呼也亲切了几分。
沈霆舟点头,目光落在锦安身上,仔细打量了她一圈,见她没事,才放下心来:“季先生,
最近时局乱,我已经让人在公馆周围加了岗。”“我知道,我知道。”季鸿连忙应着,
看着沈霆舟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感激。那天晚上,沈霆舟没走,就在季家的客厅里守了一夜。
锦安从房间里偷偷看下去,看见他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眉头却还是皱着,手里还握着枪。
她走下楼,给她端了杯热茶。“沈副官,喝点茶暖暖身子吧。”沈霆舟睁开眼睛,接过茶杯,
指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两人都愣了一下,那一瞬间,仿佛有电流穿过,锦安连忙缩回手,
脸颊有些发烫,转身想跑回房间,却被他叫住。“谢谢。”沈霆舟低声说,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对她说谢谢,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不用谢。
”锦安笑了笑,转身跑回了房间,一整晚都没睡好,脑海里全是他刚才的样子。她以为,
他们之间的关系会慢慢变好,可命运却给了他们最残忍的一击。
5.被迫的联姻民国十五年,周沛为了巩固自己的势力,
决定让自己的儿子——周礼和季家联姻,而联姻的对象,就是季家的大**——季锦安。
对方听说性格暴戾,还娶过两任妻子,都被他折磨死了。当季鸿把这个消息告诉锦安时,
她正在花园里浇花。手里的水壶“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水洒了一地,溅湿了她的裙摆。
“爸,我不嫁!”锦安的声音带着哭腔,双手紧紧抓着父亲的胳膊,
“我从小喜欢的就只有霆舟,我只想嫁给他!”季鸿叹了口气,眼眶也红了,
他拍了拍女儿的手:“锦安,这不是你能决定的。周司令已经下了命令,要是我们不答应,
季家上下几十口人,恐怕都会有危险。”“那霆舟呢?他知道吗?他有没有说什么?
”锦安抓住父亲的手,眼里满是期待,她相信沈霆舟一定会救她的。季鸿沉默了,
他知道沈霆舟对锦安的心思,可在周沛面前,沈霆舟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
周沛早就事先派沈霆舟去香港,消息不可能传的那么快。锦安去找周沛,
却在司令部门口被卫兵拦住。她等了一天,从早上等到晚上,也没等到周沛出来。
直到天黑透了,她看见周沛的汽车开过来。周沛从车里下来,看着她哭红的眼睛。“孩子,
如果周家与你们季家联姻,季家就能保住。”锦安不明所以,“季家这一次亏损甚大,
你父亲应该把棺材本都拿出来了”锦安慌了神。周沛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季**,认清现实吧,你和霆舟,本来就不可能。”锦安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泪不停地往下掉:“你撒谎!我怎么都不知道?”周沛笑了笑,
“季姑娘,你不知道的多着呢。”说完,他上车,汽车疾驰而去,卷起一阵尘土,
留下锦安一个人站在原地,任凭泪水模糊了视线,直到深夜才被管家接回季家。
6.婚礼的枪声婚礼定在一个月后。锦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不吃不喝,
整个人瘦了一大圈,眼睛也肿得像桃子。季鸿看着女儿的样子,心里也不好受,却无能为力,
只能每天让佣人把饭菜送到房间门口,可每次都是原封不动地端回来。婚礼那天,
上海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像在为她哭泣。锦安穿着红色的婚纱,坐在婚车里,
眼神空洞,没有一丝新娘该有的喜悦。婚纱的料子是最好的丝绸,上面绣着精致的凤凰,
可她觉得这身衣服像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她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
想起了那年雪夜里沈霆舟救她的样子,想起了他在屋外守着她的样子,眼泪顺着脸颊滑落,
滴在婚纱上,晕开一小片深色。就在婚车快要到达周沛的司令部时,突然响起了枪声。
车窗外乱作一团,有***喊:“啊!保护新娘!”卫兵们纷纷掏出枪,四处张望,
场面一片混乱。锦安愣了一下,随即看见那辆熟悉的黑色福特轿车冲了过来。
沈霆舟从车里下来,手里拿着枪,一边开枪一边朝着婚车跑来,身上已经中了一枪,
鲜血染红了他的军装。他拉开车门,把锦**了出来:“跟我走!”“霆舟,
你……”锦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沈霆舟拉着跑,她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却很有力。
“别说话,先离开这里!”沈霆舟的声音很急促,却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锦安的手指微微颤抖着,从沈霆舟的掌心抽离,指尖残留的温度仿佛还在灼烧,
可她的声音却冷得像深秋的霜:“霆舟,我们不可能了。”沈霆舟猛地俯身,
双手紧紧扣住她的肩膀,眼中满是猩红的恳求:“锦安!跟我走,我们去香港!
那里有我的势力,有我为你准备的一切,你不必留在这儿委曲求全,不必嫁给周礼!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季家的困境我来解决,
我能护着你,护着季家,好不好?”锦安用力摇了摇头,泪水终于忍不住滑落,
砸在沈霆舟的手背上。她抬手推开他,后退半步,拉开两人的距离,
语气里满是无奈与痛苦:“霆舟,你还不明白吗?季家如今岌岌可危,
全靠周家的势力才能支撑。若是我同你走了,周家必定震怒,季家就完了!我不能这么自私,
不能为了自己的情意,毁了整个季家。”沈霆舟看着她泪流满面的模样,心像被生生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