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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拿到五十万年终奖，我兴冲冲地规划着和女友的未来。
她却把一张奔驰配置单拍在我面前：“我弟要结婚，女方要求得有辆豪车，你这笔钱正好。
”我皱眉：“这是我们买房的首付。”她瞬间翻脸，
抱着胳膊冷笑：“一辆车都比我弟的终身幸福重要？不给我弟买车，我们就分手！
”我看着她理所当然的嘴脸，点了点头：“行啊。”01“行啊。”我说出这两个字的时候，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张莉脸上的讥讽和刻薄瞬间凝固，随即被一种狂喜冲刷得干干净净。
她大概以为自己听错了，眼睛瞪得像铜铃，再次确认。“林风，你…你说真的？
”我没再看她，目光落在桌上那张薄薄的配置单上。梅赛德斯-奔驰，C级，立标。
指导价三十七万，选配完，落地接近五十万。这笔钱，是我熬了三百多个日夜，
用数不清的咖啡和代码换来的。是我通宵修复系统漏洞后，趴在办公桌上短暂小憩时，
梦里那套房子的第一块砖。现在，它变成了一张纸，轻飘飘地躺在那里，
准备为一个叫张伟的成年巨婴的婚事铺路。我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像一潭死水。“真的。
”狂喜在她脸上炸开，毫不掩饰。她一把抢过手机，熟练地拨出一个号码，
声音尖利得刺穿我的耳膜。“妈！搞定了！林风同意了！
”电话那头传来一阵同样分贝的欢呼，
夹杂着“我儿子有出息了”、“莉莉你真能干”的夸奖。张莉的腰杆挺得笔直，
下巴高高扬起，像一只斗胜了的公鸡。她完全没有要避开我的意思，甚至可以说，
她是故意说给我听的。“对，全款！就他那五十万年终奖，正好！”“小伟呢？
让他也高兴高兴！跟他说，车明天就去提！让他未婚妻家看看，我们家是什么实力！
”我静静地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手舞足蹈地表演。我们租住的小小客厅，此刻成了她的舞台。
灯光照着她因兴奋而涨红的脸，那张我曾经觉得无比可爱的脸，现在只剩下陌生和贪婪。
电话开了免提，她那个宝贝弟弟张伟的声音嚣张地传过来。“姐，真的假的？姐夫这么给力？
”一声“姐夫”，多么讽刺。三年来，他叫我“喂”，叫我“搞程序的”，心情好了，
赏我一个“林风”。这声“姐夫”，价值五十万。“那当然了！你姐夫最疼我了，
我说什么他听什么！”张莉的声音里满是炫耀和得意。“那必须的！姐，你跟姐夫说，
光有车还不行，婚礼的钱也得让他想想办法啊！不能太寒碜了！”我听见电话那头，
张莉的妈立刻附和：“对对对，小伟结婚是大事，林风多出点力是应该的。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了，一点点收紧，连呼吸都带着钝痛。
他们就像一群围着猎物的秃鹫，已经分食完了这块肉，又开始觊觎我剩下的骨头。而张莉，
我谈了三年的女朋友，就是把他们引到我身边的那个刽子手。她不仅不阻拦，反而乐在其中，
享受着压榨我来满足家人的虚荣所带来的成就感。她笑着应承：“知道了知道了，妈，
你们先看好车型，我跟林风再商量。”商量？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通知罢了。我站起身，
拿起外套。“公司还有个紧急的bug要处理，我回去一趟。”张莉正聊得兴起，
不耐烦地对我挥挥手。“去吧去吧，正好我们一家人商量下买哪个颜色。
”她甚至没问一句我晚饭吃了没有，也没问我这么晚回公司要不要紧。在她眼里，
我这个人和我挣钱的工具属性，已经可以完全划等号了。门在身后关上，
将那一家人的欢声笑语隔绝在内。楼道里的声控灯应声而亮，昏黄的光打在我身上，
投下一道疲惫而佝偻的影子。我掏出手机，冷风吹得我指尖发麻。我没有回公司。
我只是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来埋葬我死去的爱情。我点开银行APP，看着那些转账记录。
0”“叔叔生日-黄金吊坠-8800”“阿姨看病-营养品-6500”……一笔又一笔，
密密麻麻。过去三年，我以为这是为爱付出，是作为准女婿的担当。现在看来，
不过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骗局，我是那个心甘情愿被吸食血肉的宿主。
我将每一笔转账都截了图，分门别类地存在一个新建的加密文件夹里。做完这一切，
**在冰冷的墙壁上，长长地吐出一口白气。白气在空气中消散，像是叹息。
我点开另一个对话框，找到那个熟悉的头像。王浩，我的大学室友，现在是同事，
也是我最好的哥们。我敲下几个字，点了发送。“我准备清仓了。”02第二天是个周末，
天气阴沉得像是要滴出水来。张莉一大早就把我从床上拽了起来，
脸上挂着我许久未见的甜美笑容。她替我搭配好衣服，甚至体贴地挤好了牙膏，
那副殷勤的模样，仿佛我们又回到了热恋的时候。只可惜，我知道这温柔的假面下，
藏着的是怎样一副急不可耐的嘴脸。“快点啦林风，我爸妈他们都在4S店门口等着了！
”她催促着，语气里是压抑不住的兴奋。我被她和她叫来的网约车，
一路拉到了城郊的奔驰4S店。还没下车，我就看见了站在门口的“一家人”。
张莉的父亲张建国，一个沉默寡言但眼神里总是带着精明算计的男人。她的母亲刘芬，
嗓门巨大，脸上堆着虚假的笑容，看我的眼神像在看一张行走的银行卡。
还有今天真正的主角，张伟。他穿着一身不合身的仿冒名牌，头发用发胶抹得锃亮，
正靠在一辆展车上和几个朋友打电话吹牛。看见我们下车，刘芬立刻迎了上来，
一把抓住我的胳膊，亲热得让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哎哟，我的好女婿，可算来了！
快进来快进来，车都给你看好了！”她不由分说地将我往里拖，那力道，
生怕我这个金主跑了。张伟挂了电话，懒洋洋地走过来，斜着眼睛看我。“姐夫，够意思啊。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那姿态不像是感谢，更像是上位者对下属的恩准。我推了推眼镜，
什么也没说。销售顾问是个年轻干练的女孩，看见我们一行人，立刻堆起职业化的笑容。
“张先生一家人是吧？昨天电话里说好的，C260L，高配，我们这边有现车。
”张伟显然对这些流程不感兴趣，他直接大手一挥。“别废话了，带我们看车。
”他像巡视自己领地的国王一样，在展厅里踱步，最后停在了一辆皓夜版的黑色C级前。
“就这个了！”他拉开车门就坐了进去，双手握着方向盘，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痴迷和陶醉。
刘芬凑过来，用胳膊肘碰了碰我。“林风啊，你看小伟多喜欢。这车开出去，多有面子，
他结婚的事肯定就稳了。”张建国也在一旁帮腔：“是啊，你帮了小伟，就是帮了我们全家，
以后我们都会记着你的好。”记着我的好？怎么记？是记着我这台提款机有多好用，
还是记着下次该用什么理由从我这里拿钱？我看着车里那个正在跟朋友开视频，
炫耀着“我姐夫给我买的”的成年巨婴，内心一片麻木。张莉挽着我的手，柔声说：“老公，
你看这车是不是很帅？小伟开着它去接亲，多气派。”她已经开始叫我老公了。看来，
这五十万，把我们的关系直接推进到了婚姻的殿堂。真是可笑。
销售顾问开始专业地介绍车辆的性能和配置。“这款是皓夜版，
运动套件和星空中网都非常受年轻人欢迎，而且您看这个内饰，
12.3英寸的数字仪表盘和11.9英寸的中央触摸屏，
科技感十足……”张伟不耐烦地打断了她。“行了行了，这些我懂。”他转头看向我，
带着一种命令的口吻。“姐夫，这车音响得选配个柏林之声吧？还有那什么智能驾驶辅助，
也给我加上，安全第一嘛。”刘芬一听还要加钱，立刻瞪了儿子一眼，但很快又转向我，
脸上重新挂上笑容。“林风啊，你别听小伟瞎说，这孩子不懂事……”话是这么说，
但她的眼神里全是期待。我笑了笑，出乎他们所有人意料地开了口。“加。
”我的回答让所有人都愣了一下。我转向销售顾问，语气平静。“柏林之声，
智能驾驶辅助系统，还有那个可以显示星星的氛围灯，都加上。”“小伟说的对，安全第一，
体验也很重要。”张伟的眼睛瞬间亮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姐夫牛逼！
”刘芬和张建国的脸上乐开了花，看我的眼神愈发满意和慈祥。只有张莉，
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似乎对我今天的爽**到有些意外。但我没有给她深究的机会。
我主动对销售说：“麻烦你把这些选配都算上，给我们出一个最终的价格。”然后，
我转向张伟，声音温和。“小伟，你再看看，还有没有什么喜欢的，一起加上，
免得以后后悔。”这一刻，
我将一个被爱情冲昏头脑、为了讨好未来丈母娘一家而不惜血本的“冤大头”形象，
演绎得淋漓尽致。他们的贪婪被我主动打开的闸门彻底释放，丑态百出。
在他们兴奋地围着销售计算价格的时候，我悄悄地将手机的录音功能打开，揣进了口袋。
一场好戏，总需要一些背景音来烘托气氛。03最终的价格定格在四十九万八千。
几乎是把我那笔年终奖榨得一滴不剩。销售顾问拿着POS机走过来，
脸上的笑容比刚才真诚了许多。“林先生，您看是刷卡还是……”“刷卡。
”我拿出那张工资卡，这张卡曾经承载着我和张莉对未来的所有规划。如今，
它即将完成自己最后的使命。就在我准备递出卡片的那一刻，刘芬突然按住了我的手。
“等等！”她警惕地看着我，又看了看销售顾问。“小姑娘，这车，发票和登记证上，
都得写我们家小伟的名字，听到了吗？”销售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她，有些为难。
“阿姨，一般是谁付款，就写谁的名字……”“什么叫一般？我们家这是特殊情况！
”刘芬的嗓门立刻提了起来，“这车就是我们女婿，送给我们儿子的结婚礼物！
写他的名字算怎么回事？以后说不清楚！”张伟也在一旁附和：“对！必须写我的名字！
这是我的车！”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仿佛这车真是他凭本事得来的。
张莉也拉了拉我的衣袖，压低声音说：“林风，你就写小伟的名字吧，不然我爸妈不放心。
”我看着他们一家人这副嘴脸，心里冷笑。不放心？是怕我以后拿车说事，
还是怕这唯一的婚前财产和他们张家没有半点关系？算盘打得真是响。我故作沉吟，
皱起了眉头，面露难色。“阿姨，不是我不想写小伟的名字。主要是，这笔钱是我的年终奖，
公司有记录的。这么大一笔支出，如果不是买在我自己名下，财务那边不好做账。
”我抛出了一个早已准备好的借口。刘芬显然不懂这些，但一听跟钱和公司有关，
就有些犹豫。张建国开口了，声音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威严。“有什么不好做账的？
你就说是借给你弟弟的，不就行了？”我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我“恍然大悟”般地一拍手。
“叔叔这个办法好！”我面带喜色地看着他们，继续说：“这样，车就写小伟的名字，
满足你们的心愿。但是，为了应付我们公司财务审计，得让小伟给我打一张借条，
就写借我五十万，用来买车。这样账就平了。”我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
笑容显得格外真诚。“这纯粹就是走个流程，做给外人看的，咱们自己家人，哪里需要这个。
等公司审计过了，这张纸就没用了。”“借条？”刘芬的脸色又变得难看起来，
眼神里充满了怀疑。张伟更是一蹦三尺高。“什么？让我给你打借条？凭什么！
这车本来就是你该给我买的！”他几乎是指着我的鼻子吼。我没有生气，依旧保持着微笑，
但语气却变得为难起来。“小伟，你要这么说，这事就难办了。公司那边我真的没法交代。
要不，这车还是写我的名字吧，反正也是给你开，不都一样吗？”我作势要去拿回银行卡。
这下，他们急了。写我的名字，那这车的性质就全变了。从“赠与”变成了“借用”。
他们想要的是一辆彻彻底底属于张伟的，可以写进他婚前财产的豪车。
刘芬狠狠地瞪了张伟一眼，示意他闭嘴。她脸上重新堆起笑容，拉着我的手，
语气都软了下来。“林风啊，你别跟小伟一般见识，他不懂事。不就是一张借条嘛，
走个流程，我们懂，我们懂。”她转向张伟，厉声说：“写！不就是签个字吗？
你姐夫还能真找你要钱啊！”张建"国也点了点头：“就是走个形式，签吧。
”张莉在一旁也劝道：“小伟，你就签了吧，别让林风为难。”张伟虽然一脸不情愿，
但在全家人的压力下，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觉得这不过是一张废纸，一个无聊的形式。
他哪里知道，这张他即将签下的纸，会成为压垮他们全家的最后一根稻草。
我从销售顾问那里要来了纸和笔。我亲自拟好了借条的内容。
“今借到林风人民币伍拾万元整（￥500,000.00），
用于购买奔驰C260L汽车一辆。借款人：张伟。”我特意让他在名字上按了红手印。
看着那鲜红的指印落在白纸黑字上，我的心彻底沉静下来。陷阱，已经设好。猎物，
已经主动跳了进来。我收好借条，将银行卡递给销售。“刷卡吧。
”POS机吐出长长的签购单，五十万，瞬间化为乌有。张家人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张伟拿着车钥匙，兴奋得满脸通红。刘芬抱着我的胳膊，一口一个“好女婿”。
张莉也依偎在我身边，满眼都是崇拜。他们都在庆祝自己的胜利，
庆祝又一次从我身上榨取到了足够的利益。我配合地笑着，心里却在倒数。
这场名为亲情和爱情的虚伪戏剧，离剧终，不远了。04车提到手，
张家决定当晚就在附近一家高档酒店大摆筵席。名义上是为我庆祝，感谢我的“慷慨解囊”。
实际上，是他们家迫不及ઉ地要向所有亲戚朋友炫耀，
炫耀他们即将拥有一个多么“有本事”的女婿，和一个开上了奔驰的儿子。
我被按在主宾的座位上，像个被展示的战利品。包厢里乌烟瘴气，
混杂着酒精、香烟和高分贝的吹嘘声。刘芬红光满面，拉着各路亲戚的手，
一遍遍地讲述着白天在4S店的“盛况”。“……我们家林风啊，眼睛都不眨一下，五十万，
说刷就刷了！销售都看傻了！”“他对我们家莉莉，那是真的好，对我们小伟，
也当亲弟弟一样！”亲戚们纷纷向我投来或羡慕或探究的目光。
一个三姑婆模样的女人凑到我跟前，笑得一脸褶子。“小林啊，真是有出息。听莉莉妈说，
你在大公司当程序员，年薪很高吧？”我还没开口，张莉已经抢着回答：“那可不，
这五十万还只是年终奖呢！”言下之意，我的日常工资更高，家底更厚。我心中冷笑，
这是在帮我抬价，还是在帮他们自己摸底？另一个舅舅模样的人给我倒满了酒，
拍着我的肩膀说：“小林，有本事是好事。既然车都买了，那跟莉莉的婚事，
也该提上日程了吧？”话题，终于引到了他们真正关心的地方。刘芬立刻接过话头，
声音大到整个包厢都能听见。“可不是嘛！我们也不要求别的，彩礼嘛，按我们这儿的规矩，
怎么也得十八万八，图个吉利！”她顿了顿，目光灼灼地看着我，抛出了真正的重磅炸弹。
“还有婚房，我们商量过了，首付林风你来出，房本上，得加上我们小伟的名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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