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老公死了。"电话那头声音很平静，但我手机差点掉地上。"什么？""车祸，
新能源车电池爆炸。监控显示，他在车里待了三分钟，然后……人不见了。
""什么叫人不见了？""就是字面意思。"警察顿了顿，"林女士，你最好过来一趟。
"我挂了电话，手在抖。婆婆从厨房出来："谁打的？"我看着她，说不出话。
"我问你话呢！"她声音高了，"你老公这么晚还不回来，你也不着急？
""他……他出事了。""什么事？""车祸。"婆婆脸色一下就白了。门铃响了。
我打开门，两个警察站在门口。"林雨晴吗？""是我。""关于你丈夫江浩的事，
我们需要了解一些情况。"婆婆推开我："我儿子怎么了？你们说清楚！
"年轻的警察看了眼年长的。"江浩，今晚八点十分，在东三环发生车祸。
新能源车电池爆炸，现场……很严重。""那我儿子呢？！"婆婆抓着警察的袖子。
"这就是问题，"警察说，"监控显示，爆炸前三分钟，他还在车里。但爆炸后，
我们在现场没找到任何……遗骸。"1"你什么意思？"婆婆声音都变了，"人呢？
人去哪了？""我们也在找。"警察说，"所以需要你们配合调查。""配合什么？
"我终于开口，"你们的意思是，我老公可能没死？""目前不排除任何可能。
"婆婆突然转向我："是不是你干的？""妈，您说什么呢……""别叫我妈！"她指着我，
"我儿子出事，你一点都不着急，你是不是早知道了？""江女士，请冷静。
"年长的警察拦住她，"林女士，你丈夫今晚去了哪里？""我不知道。"我说，
"他说有应酬。""什么应酬？""他没说，他从来不跟我说这些。
""你们夫妻关系怎么样？"我愣了一下："还……还行。""还行是什么意思？
"警察盯着我。"就是……普通夫妻。""林雨晴！"婆婆又喊起来，"你说实话！
你们是不是吵架了？我上周还听见你说要离婚！"两个警察对视了一眼。"有这回事吗？
"我深吸一口气："有。但那只是气话。""为什么要离婚？""因为……"我看了眼婆婆，
"因为很多事。""比如？""比如他这个月给家里打了三千块钱，剩下的我不知道去哪了。
比如他半夜不回家，说是应酬。比如……"我停了一下，"比如上个月，
有个女人给他打电话，叫他'浩哥'。"婆婆脸都青了："你胡说！我儿子不是那种人！
""那您说，他为什么一个月工资一万五，却只给家里三千？"我第一次跟婆婆吼，
"孩子的奶粉钱、尿不湿，都是我一个人出！他钱呢？""你……""江女士，
"年轻警察打断她，"林女士说的是真的吗？"婆婆不说话了。"江浩的财务状况，
你们了解吗？"警察转向我。"不了解。"我说，"他的工资卡我没有，他说在他自己那儿。
""那你们的房贷、日常开销……""房贷他付，日常开销我付。
但这个月……"我声音低下去，"这个月房贷他没付。""为什么？""他说公司拖欠工资。
"警察记下了什么："你信吗？"我沉默了。"林女士，"年长的警察说，
"我问你最后一个问题。你丈夫有没有买过人身保险？"我心脏突然跳得很快。"有。
"我说，"两年前买的，五百万。""受益人是谁？""我。"两个警察又对视了一眼。
"那就对了。"年轻的警察说，"江浩生前欠了一笔钱。数额很大。""多少？
""一百二十万。"我脑子嗡的一声。"你说什么？""***。"警察说，
"三个月前借的，现在利滚利，已经一百二十万了。""不可能……"我瘫坐在沙发上。
婆婆也愣住了："我儿子怎么会……""所以，"年长的警察说，"我们怀疑，
这场车祸可能不是意外。""你们的意思是……"我看着他们。"要么，"警察说，
"有人想灭口。要么……""要么什么？""要么，这是一场自导自演的失踪。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我突然笑了。"你笑什么？"婆婆看着我。"我笑我自己。"我说，
"我跟他五年，我居然什么都不知道。"门铃又响了。我打开门，一个西装男站在门口。
"请问这里是江浩的家吗？""你是谁？""保险公司的。"他递过名片，
"关于江先生的人身保险，我们需要核实一些情况。"我接过名片，上面写着：王经理，
平安人寿。"现在？""是的。"他看了眼警察，"因为情况比较特殊。""什么特殊？
""江先生的保单，三个月前改过受益人。"我脑子一片空白："改成谁了？
""一个叫……"他看了眼手机，"叫周婷的女士。"婆婆当场就要晕过去。2"周婷是谁？
"婆婆抓着我的胳膊，"你知不知道？"我摇头。"江女士，您认识这个人吗？"警察问。
"不认识……"婆婆声音都在抖，"我儿子不可能瞒着我们……""林女士，"保险经理说，
"三个月前，江先生亲自到我们公司办理的变更手续。签字、按手印，都是他本人。
""那原来的受益人呢？"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远。"就是您。"他说，"但现在已经改了。
""所以，"我慢慢说，"如果他死了，这五百万……""归周婷女士所有。"我笑了，
笑着笑着眼泪就下来了。"警察同志，"婆婆突然说，"我举报！这个女人肯定有问题！
说不定我儿子就是被她害的！""您说林女士？""对！"婆婷指着我，
"她刚才还说要离婚呢！她肯定是想骗保！""妈，"我擦了擦眼泪，
"保险受益人都不是我了，我骗什么保？"婆婆愣住了。"而且，"我继续说，
"如果我要害他，我为什么要等到他把受益人改了之后？
""你……你就是想栽赃给那个周婷！""够了。"年长的警察打断她，"林女士说得对。
从动机上看，她没有理由害江浩。""那我儿子呢？"婆婆哭起来，"他到底去哪了？
""我们会继续调查。"警察说，"不过，
我们需要你们提供江浩最近的***、银行流水……""我没有。"我说，
"他的手机我从来不看，银行卡也不在我这儿。""那江女士，您那儿呢？
"婆婆摇头："他都三十二了，
我哪还管这些……"警察叹了口气："那我们只能通过其他渠道调取了。""王经理，
"我看向保险公司的人，"这个周婷，你们有她的联系方式吗？""有。"他犹豫了一下，
"不过按规定，我不能直接给你们……""那给警察总行吧？"王经理看了眼警察，点点头。
"还有一件事，"他说，"江先生在三个月前，还加保了一份意外险。""多少？
""三百万。"我倒吸一口凉气。"受益人也是周婷？""对。""所以，"我慢慢说，
"如果他死了，周婷能拿到八百万？""理论上是的。"王经理说，"但前提是，
我们确认他确实死亡了。""可是连尸体都没找到……""所以我们现在还不能理赔。
"他说，"除非……""除非什么？""除非七天后，我们还是找不到人。那按照失踪处理，
可以申请宣告死亡。""七天？"我重复了一遍。"对，七天。
"警察站起来："我们先回去了。这几天，你们哪儿都别去，随时配合调查。"他们走后，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婆婆。"你是不是早知道了？"婆婆突然问。"知道什么？
""知道我儿子在外面有女人。"我没说话。"你说话啊！"她声音高了。"我猜到过。
"我说，"但我没证据。""那你为什么不问？""问了有用吗？"我看着她，"妈，
你儿子一个月给家里三千块钱，我的工资七千，要付孩子的所有开销,还要贴补家用。
我已经很累了，我不想再去查他是不是出轨。""所以你就这么忍着？""不然呢？
"我笑了，"离婚吗？您舍得您孙子吗？"婆婆说不出话了。我手机响了。是个陌生号码。
"喂？""请问是林雨晴吗？"女人的声音，很年轻。"我是，你哪位？""我是周婷。
"我手一抖，差点把手机掉了。"你……你怎么有我电话？""江浩给我的。"她说，
"他出事了，对吧？""你怎么知道？""我看新闻了。"她说，
"东三环的车祸,新能源车爆炸，车牌号我认得。""你想说什么？""我想说，
"她停顿了一下，"他还活着。"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什么？""我说，江浩还活着。
"她重复了一遍，"而且，我知道他在哪。""在哪？""你想知道的话，"她说，
"明天下午三点，来天鸿广场的咖啡厅。我等你。""等等……"她挂了。我拿着手机，
半天说不出话。"谁啊？"婆婆问。我看着她："周婷。""她说什么？
""她说……"我深吸一口气，"她说江浩还活着。"3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
我到了天鸿广场。咖啡厅在三楼，落地窗,光线很好。我一眼就看到了她。很年轻，
二十五六岁的样子，穿着白色连衣裙,长发披肩。"林姐。"她站起来，冲我笑了笑。
我在她对面坐下，没说话。"你想喝点什么？"她问。"不用了。"我说，
"我只想知道,江浩在哪。""别急。"她笑了，"我们慢慢聊。""我没时间跟你慢慢聊。
""那你有时间回家面对你婆婆吗？"她反问，"她现在是不是正在怀疑你？"我没接话。
"看来我猜对了。"她喝了口咖啡，"林姐，我们其实是一样的人。""一样？"我冷笑，
"你抢了我老公，我们哪里一样？""我没抢。"她说，"是他主动找的我。""有区别吗？
""当然有。"她看着我，"林姐，你知道江浩为什么找我吗？""因为我不够好？
因为我变老了？因为我生了孩子不漂亮了？"我一口气说完，"这些话，你不用说了。
""不是。"她摇头，"因为你太好了。"我愣住。"你太懂事了，"她继续说，
"他说他回家晚了，你不问。他给家里的钱少了，你不吵。他对你冷淡了，你也忍着。林姐，
你知道吗？男人最怕的就是这种女人。""什么意思？""太懂事的女人，会让男人觉得，
自己做什么都可以。"她说，"因为你不会离开,不会闹，不会翻脸。所以他就越来越过分。
"我说不出话。"我跟你不一样，"她说，"他第一次晚回来，我就问他去了哪。他敷衍我，
我就跟他吵。他要是敢对我冷淡，我转头就找别的男人。""所以他就喜欢你？""对。
"她很坦然，"因为我让他觉得，我随时可能离开。所以他才会抓紧我。""那保险呢？
"我问，"他把受益人改成你，也是因为爱你？"她沉默了。"说啊。"我逼问，"八百万，
这就是你们的爱情？""林姐，"她放下杯子，"你以为我想要那八百万吗？""不然呢？
""那八百万，"她看着我，"是江浩主动要给我的。""为什么？""因为，
"她深吸一口气，"我怀孕了。"我脑子轰的一声。"你说什么？""我怀孕了。
"她重复了一遍，"三个月。"我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所以，"我说，
"他欠一百二十万,是为了给你买房？"她没否认。"他改保险受益人，
是为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她还是不说话。"周婷，"我看着她，"你今天约我出来，
就是为了告诉我这些？""不是。"她说，"我是想告诉你,江浩现在很危险。
""什么危险？""借他钱的人，"她说，"不是普通的***。是真的会要人命的那种。
""那他为什么要借？""因为……"她犹豫了一下，"因为他堵伯输了。
"我整个人都呆住了。"你说他堵伯？""对。"她点头，"去年开始的。一开始只是小赌，
后来越陷越深。这三个月借的一百二十万,其实大部分都输掉了。
""那买房的钱……""也输了。"我闭上眼睛。"所以，"她说，"他现在唯一的办法，
就是假死,拿保险金还债。""那个车祸……""是他自己策划的。"她说，
"他提前在车里装了定时装置，爆炸前三分钟跳车，然后躲起来。""躲在哪？
""我不知道。"她说，"他没告诉我。他说，越少人知道越好。
""那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因为今天早上，"她拿出手机给我看，
"他给我发了条消息。"我看着那条消息："等我七天。""七天？"我重复了一遍。"对，
"她说，"七天后，失踪可以宣告死亡,保险就能理赔。""然后他拿着八百万，
跟你远走高飞？""不是。"她摇头，"他说,还完债，剩下的钱，他要分我们一半。
""什么？""他说你跟了他这么多年，也该给你一个交代。"她看着我，"林姐，
他其实还是在乎你的。"我笑了。"在乎我？"我说，"如果他真在乎我，他为什么要骗保？
为什么要让我和他妈承受丧夫、丧子之痛？为什么要让警察怀疑我害了他？
""他没办法……""没办法？"我打断她，"周婷，你知道吗？这两天我婆婆看我的眼神，
就像看杀人犯。我自己的妈，昨晚打电话问我是不是真的害了江浩。我孩子才一岁，
以后别人问他爸爸呢？我怎么说？说你爸爸诈死骗保，现在在逃？"她说不出话了。
"还有你，"我看着她，"你肚子里的孩子，以后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个骗子、赌徒、逃犯，
你觉得他会怎么想？""我……""别说了。"我站起来，"你告诉江浩，让他自首。不然，
我去报警。""林姐！"她拉住我，"你要是报警，他会坐牢的！""那是他应得的。
""可是……"她声音都在抖，"可是如果他坐牢，我们怎么办？你的孩子，我的孩子，
我们怎么活？"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可笑。"周婷，"我说，"这些问题，
你应该在跟他在一起之前就想清楚。"我甩开她的手,走出了咖啡厅。刚到楼下，手机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喂？""林雨晴？"男人的声音，很粗。"你谁？""你不用管我是谁。
"他说，"我就问你一句话，江浩在哪？"我心脏狂跳："我不知道。""你不知道？
"他笑了，"那你刚才跟周婷在咖啡厅聊了一个小时，聊的什么？"我浑身发冷。
"你跟踪我？""跟踪你干什么？"他说，"我是跟踪周婷。""你想干什么？
""我想要我的钱。"他说，"一百二十万，一分都不能少。你告诉江浩，我给他三天时间。
三天后他要是还不出现，我就先找你，再找周婷。""你……"他挂了。我拿着手机，
手抖得厉害。身后有人拍我肩膀。我尖叫一声，转过身。是周婷。"林姐，"她脸色发白，
"我也接到电话了。"4"他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周婷声音都在抖。"我不知道。"我说，
"可能江浩那儿出问题了。""那怎么办？""我不知道。"我重复了一遍。我们站在路边，
像两个走投无路的人。"林姐，"她突然说，"我们报警吧。""报警？"我看着她，
"你刚才不是说,让江浩自首他会坐牢吗？""可是……"她咬着嘴唇，"可是如果不报警，
我们可能会死。"我沉默了。她说得对。那些人,是真的会要人命的。"好。"我说，
"我们现在就去。""等等。"她拉住我，"在去之前,我想问你一件事。""什么？
""如果江浩真的坐牢了，"她看着我，"你会等他吗？"我愣住。"我不知道。
"我老实说，"我现在只想让他活着。""我也是。"她说，眼泪掉下来，"林姐，
我知道我是第三者，我知道我不该插足你们的婚姻。但是……我是真的爱他。
"我看着她,突然觉得很累。"周婷，"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不恨你吗？""为什么？
""因为我知道，就算没有你，也会有李婷、王婷、张婷。"我笑了，"问题不在你，在他。
"她哭得更厉害了。我拍了拍她的肩膀："走吧，去警察局。"到了警察局，
还是昨天那两个警察。"林女士？"年长的警察看到我,有点意外，"有什么新情况吗？
""有。"我说，"江浩还活着。"他们对视了一眼。"你怎么知道？""她告诉我的。
"我指了指周婷。"你就是周婷？"年轻警察看着她。"是我。""江浩在哪？
""我不知道。"她说，"他没告诉我。""那你怎么知道他还活着？"她把手机拿出来，
给他们看那条消息。"等我七天。"年长的警察念了一遍，"意思是，七天后他会出现？
""应该是。"周婷说，"七天后，失踪可以宣告死亡，保险可以理赔。
""所以这是一起保险诈骗案？""对。"我说，"而且，借他钱的人已经找上我们了。
"我把刚才的电话内容说了一遍。"他们给了三天时间？""对。""那时间很紧。
"年长的警察说，"我们必须尽快找到江浩。""可是我们真的不知道他在哪。"周婷说。
"他的手机还能联系吗？""关机了。""银行卡有没有消费记录？""我去查一下。
"年轻警察走了出去。房间里安静了一会。"林女士，"年长的警察说，
"你丈夫为什么会欠这么多钱？""堵伯。"我说，"周婷告诉我的。""你不知道？
""不知道。"我说，"我连他在外面有女人都不知道。
""那你们平时……""平时他很少回家。"我打断他，"我们基本不怎么说话。
"他叹了口气："现在的年轻人啊。"门开了，年轻警察回来了。"江浩的银行卡，
昨天晚上在城南的一个ATM机取了五千块钱。""城南？"我重复了一遍。"对。"他说，
"地址我查到了，是一个城中村。""走，"年长的警察站起来，"我们现在就去。
""林女士，周女士，"他看着我们，"你们也一起去。如果找到江浩，也许需要你们劝说。
"我和周婷对视了一眼。"好。"5城南的城中村,到处都是握手楼，
巷子窄得只能过一个人。"就是这里。"年轻警察指着一栋五层的楼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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