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林夏端着猫粮，咔哒一声倒在碗里。那只叫布丁的橘猫喵呜一声，脑袋扎进去，
吃得呼噜呼噜。林夏摸了摸它的背，转身去阳台浇花。阳光正好，照在绿萝的叶子上，
油亮油亮的。对面楼的窗户开了，一个女人探出头，冲她笑。“小夏，忙着呢？”是苏菲，
新搬来没多久的邻居。长得好看，说话也甜。林夏点点头，“不忙，浇浇花。
”苏菲怀里抱着一条金毛，脑袋耷拉着，看着没精神。“我家土豆又不吃饭了，真让人操心。
”苏菲叹口气，用手指挠了挠土豆的下巴。金毛吐出舌头，舔了舔她的手。林夏看着那只狗，
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声音。【烦死了，那个两脚兽又摸我。她的手还不如那根磨牙棒有劲。
】林夏手一抖，水壶里的水洒出来，浇在了自己的脚背上。她愣住了。什么声音？
她看了看四周，没人说话。阳台上只有她，和对面阳台上的苏菲。【啊，
那个对面的女两脚兽在看我。她闻起来……像猫粮。不好闻。】声音又来了。清晰，直接，
就在她脑子里。林夏的目光死死地锁定了那只金毛。是它在说话？不可能。
她一定是最近太累了，出现了幻听。【她又盯着我看。真奇怪的人类。】金毛扭过头，
不再看她，把脸埋进了苏菲的臂弯里。林夏赶紧退回屋里，关上了阳台的门。她靠在门上，
心脏咚咚地跳。她能听懂狗说话了？她走到布丁旁边，蹲下来，试探着问：“布丁，
你饿不饿啊？”橘猫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嘴边的猫粮渣都没停。林夏脑子里一片安静。
听不见。她只能听见那条狗的心声。她又走到门边，悄悄打开一条缝，看向对面。
苏菲已经回屋了。金毛土豆独自趴在阳台上，无精打采地晒着太阳。【太阳真舒服。
要是有点肉干就更舒服了。那个女两脚兽藏起来的牛肉干，在第三个柜子里，我闻到了。
】林夏闭上了眼睛。她没疯。她真的能听见邻居家的狗在心里说话。2晚上，周毅回来了。
他西装革履，提着公文包，进门就给了林夏一个拥抱。“老婆，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温和，
身上有淡淡的古龙水味。林夏正在厨房做饭，油烟机轰轰响。她回过身，笑了笑。“回来了？
马上就能吃饭了。”周毅从后面抱住她的腰，下巴搁在她肩膀上。“今天累不累？”“不累。
”林夏嘴上说着不累，心里却乱糟糟的。白天的事，像根刺扎在她心头。她能听懂狗叫了。
这事儿太离谱，她没法跟任何人说。周毅松开她，去客厅看电视。林夏炒好最后一个菜，
端上桌。两菜一汤，简单家常。吃饭的时候，周毅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
眉头微微皱了一下，然后按了静音，把手机屏幕朝下扣在桌上。“谁啊？”林夏随口问。
“公司同事，问点工作上的事。吃饭呢，不理他。”周毅夹了一筷子青菜，吃得心安理得。
林夏没再问。吃完饭，周毅去书房开会，说是要跟国外的客户视频。林夏收拾好碗筷，
坐在沙发上发呆。电视里放着无聊的肥皂剧，她一个字也没看进去。她又想起了白天的事。
那条叫土豆的金毛，它脑子里都是些简单直接的想法。吃的，玩的，睡觉。
林夏忽然有个念头。她想再听听。她站起来，走到窗边，拉开窗帘看向对面。
苏菲家的灯亮着，但阳台上看不到土豆。林夏心里有点失望。就在她准备拉上窗帘的时候，
她听到了。【那个男的两脚兽回来了。他身上的味道……不对劲。】林夏的心猛地一跳。
男的两脚兽？是周毅？她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他身上有另一个雌性两脚兽的味道。
不是他家那个闻起来像猫粮的。这个味道……有点甜，像**的母狗。不对，是香奈儿五号，
混着一股……背叛的酸臭味。】林夏的血液好像瞬间凝固了。背叛。这个词，
从一条狗的心里说出来，带着一种天真的残忍。【那个男的两脚兽又在撒谎了。
他嘴里说着‘爱’，心里想的却是‘快点结束’。人类真复杂，比绕圈圈追自己尾巴还复杂。
】林夏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扶着窗台，指甲掐进了木头里。周毅……有别的女人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像疯长的野草，瞬间缠住了她的心脏，让她喘不过气。不。不可能。
周毅对她那么好，他们是别人眼里的模范夫妻。一定是狗听错了。对，狗怎么会懂这些。
可那个声音那么清晰，那么肯定。【他挂了电话。心里在想，那个小妖精真麻烦。
】林夏再也站不住了，她慢慢滑坐到地上，把脸埋进膝盖里。客厅的电视还响着，
里面的人在笑，在哭，在演戏。她的世界，也成了一场戏。一场她蒙在鼓里的戏。
3第二天一早，林夏起来做早饭。周毅已经穿戴整齐，正坐在餐桌旁看新闻。
“今天有个重要的会，可能要晚点回来。”他头也不抬地说。“嗯，知道了。
”林夏把煎好的鸡蛋端上桌。周毅拿起一片面包，咬了一口，忽然说：“对了，小夏，
咱们家是不是该换个新的咖啡机了？”林夏愣了一下。“现在的不是还能用吗？
”“总用着一个东西，也该换换了。”周毅放下面包，站起身，走过来从身后抱住她，
“你想要什么样的，今天我去商场给你买一个。”他的语气那么自然，那么温柔。
林夏却觉得后背发冷。她想起了土豆的话。【他说谎的时候，心跳会变快。他现在就在说谎。
他不是想换咖啡机，他是想送个东西给那个雌性两脚兽，顺便给自己找个借口。
】土豆的心声，和周毅的动作，在她脑子里重叠在一起。林夏胃里一阵翻腾，差点吐出来。
她挣开周毅的怀抱，勉强挤出一个笑。“不用了，我不用咖啡机。”“别啊，
你早上不是喜欢喝一杯提提神吗？”“突然就不想喝了。”林夏转过身，不敢看他的眼睛，
“你快去上班吧，要迟到了。”周毅看了她两眼，没再坚持。“行，那我走了。
中午别忘吃饭。”他拿起公文包，在门口换鞋，然后开门离开。门关上的那一刻，
林夏靠在墙上，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她冲进卫生间，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
什么也没吐出来。她抬起头，看着镜子里自己苍白的脸。眼睛里全是***。她拿出手机，
拨了一个电话。“喂，心理诊所吗？我想预约一下。”她需要找个人说说。
就算不能说能听懂狗说话的秘密，她也快被自己的猜忌逼疯了。挂了电话，她走到窗边。
对面阳台上，土豆正在那儿趴着。【那个男的两脚兽走了。他今天要去见那个香奈儿五号。
我能闻到他计划里的兴奋。哦，一只蝴蝶飞过去了。】林夏死死地盯着那条狗。
它知道周毅的一切。它就是她的眼睛，她的耳朵。一个念头在她心里疯长。
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她要知道真相。她要知道，那个“香奈儿五号”是谁。4下午，
林夏约了心理医生。诊所里很安静，空气中飘着淡淡的香薰味。医生是个温和的中年女人，
戴着金边眼镜。她和林夏隔着一张桌子坐下。“林**，你看起来很疲惫。”医生开口。
林夏点点头，双手紧紧地绞在一起。“医生，我最近……总觉得有人在监视我。”她撒了谎。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的情况。“监视？”医生追问，“是什么样的监视？
”“就是一种……感觉。好像我做什么，都知道。”林夏的声音有些发颤，
“我老公的一举一动，我好像都能‘感觉’到。”医生在本子上记着什么，没有抬头。
“是第六感吗？”“可能……是吧。”林夏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医生放下笔，看着她。
“林**，夫妻之间，有时候会因为过于在意对方，而产生一些……嗯，敏锐的直觉。
这是很正常的。你和你先生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不愉快？”“没有。”林夏立刻否认，
“他对我很好。”“那就好。”医生笑了笑，“有时候，压力太大，或者太焦虑，
也会产生一些被监视的错觉。你试着放松一下，不要想太多。”咨询很快就结束了。
林夏走出诊所，感觉比进去的时候更糟。没人能理解她。她回到小区，刚进单元门，
就看见苏菲抱着土豆，站在电梯前。“小夏，回来啦？”苏菲冲她笑，笑得人畜无害。“嗯。
”林夏点点头，目光落在土豆身上。【她回来了。她身上的悲伤味道更浓了。
像淋了雨的面包。】林夏的心又是一沉。连狗都看出来她不对劲了。电梯来了，
两人一起走进去。狭小的空间里，气氛有些尴尬。苏菲似乎想找点话说。“你家布丁，
真可爱。不像我家土豆，一天到晚都蔫蔫的。”林夏没接话。【别跟我说话，女两脚兽。
我现在只想睡觉。你身上的香水味太浓了，呛鼻子。】土豆在心里抱怨着。林夏的嘴角，
不受控制地向上翘了一下。“土豆今天看起来精神还不错。”她听见自己说。
苏菲惊喜地低下头，摸了摸土豆的脑袋。“是吗？太好了！我还以为它生病了呢。
”【她在摸我。她以为我听不懂。其实我什么都懂。这个小区里所有的秘密，我都知道。
】土豆的内心独白，带着一种狗看透一切的沧桑。电梯门开了，林夏先走了出去。
她回到自己家，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她忽然不觉得害怕了。
她有了盟友。一个毛茸茸的，不会说谎的盟友。5晚上，周毅没有回来吃饭。
他发来一条微信：今晚有应酬，不回去了。林夏看着那条消息，面无表情。
她把手机扔在沙发上，走到窗边。天已经黑了。对面苏菲家的灯也黑着。好像家里没人。
林夏等了很久，久到她都以为土豆今天不会“播报新闻”了。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
她听到了。【那个男的两脚兽，撒谎了。他没去应酬。】林夏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现在在一家酒店。我闻到了酒店的床单味道，还有那个香奈儿五号的味道。他们在一起。
】酒店。这两个字，像烧红的烙铁，烫在林夏心上。她抓起手机，翻出通讯录，
手指悬在周毅的名字上，却按不下去。打过去又能怎么样？他会继续撒谎。她需要一个地址。
她抬起头，看向对面漆黑的窗户。【我能闻到地址。在酒店的门卡上。
上面写着……‘希尔顿酒店，1608’。人类真笨，什么都写在明面上。】希尔顿酒店，
1608。林夏的脑子嗡的一声。她冲进卧室，打开衣柜，随便换了一件外套，
抓起车钥匙就往外跑。她脑子里什么都没想，只有一个念头：去那里。她要亲眼看看。
看看那个“香奈儿五号”到底是谁。看看她爱的男人，是怎么背叛她的。电梯下到一楼，
门一开，她差点撞到一个人。是苏菲。苏菲穿着一身漂亮的连衣裙，化着精致的妆，
手里还拿着一个小巧的手包。她看起来，正要出门赴约。“小夏？这么晚要出去？
”苏菲有些惊讶。林夏看着她，说不出话。【哦，是她。她身上的悲伤味道变成了愤怒。
像被点燃了的汽油。她要去哪里？她也闻到背叛的味道了吗？】土豆的心声，
清晰地传进林夏的耳朵里。林夏忽然觉得无比讽刺。她深吸一口气，绕过苏菲，
快步走出单元门。身后，传来苏菲疑惑的声音。“小夏，你没事吧？”林夏没有回头。
她坐进车里，发动了引擎。车子像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夜风从车窗灌进来，
吹得她头发乱飞。她把音乐开到最大声，试图盖过心里的那个声音。可是没用。
【那个男的两脚兽在和那个雌性两脚兽接吻。好恶心。人类的嘴为什么要用来做这种事。
】林夏猛地一踩油门。车速更快了。6希尔顿酒店的停车场，灯火通明。
林夏把车停在一个角落，关掉引擎，却没有下车。她坐在黑暗里，双手死死地握着方向盘。
她在害怕。她怕看到她最不想看到的画面。她在车里坐了半个小时，手机响了好几次，
都是周毅打来的。她一个没接。最后，周毅发来一条微信：怎么了？生气了？别闹了，
明天给你买包。林夏看着那条微信，笑出了声。笑声里带着眼泪。她删掉了消息，推开车门，
走了下去。她走进酒店大厅，金碧辉煌的灯光晃得她眼睛疼。她低着头，快步走向电梯。
她按了16楼。电梯缓缓上升，数字不断跳动。叮的一声，门开了。走廊里铺着厚厚的地毯，
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林夏朝着1608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像踩在刀尖上。
她站在1608的门口，抬起手，却怎么也敲不下去。她贴在门上，想听里面的动静。
什么也听不到。就在她准备放弃的时候，她脑海里又响起了土豆的声音。【他们在里面。
我能听到。那个男的两脚兽正在说情话。他说‘你比她好多了’。哦，真是个**。
】比她好多了。这句话，像一把刀，捅进了林夏的心脏。她所有的犹豫，所有的害怕，
都在这一刻，变成了愤怒。她抬起手，用力地敲门。咚！咚！咚！
门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然后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啊？
”周毅的声音响起：“可能是酒店服务，你躺着别动，我去开门。”林夏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果然在里面。她往后退了两步，死死地盯着门把手。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门，
开了一道缝。周毅的头发有些乱，只围着一条浴巾，探出头来。
当他看清门外站着的人是林夏时，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了。“小夏？你……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里全是震惊和慌乱。林夏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然后，她用尽全身力气，
一把推开了门。周毅没防备，被她推得踉跄后退。林夏冲了进去。酒店房间里，灯光暧昧。
床上，一个女人正用被子裹着自己，惊恐地看着她。那个女人，林夏认识。是苏菲。
那个住在她对面，抱着土豆，冲她笑得天真无害的苏菲。林夏看着她，
又看了看一脸慌乱的周毅。她忽然笑了。“应酬？”她轻声问。周毅张了张嘴，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香奈儿五号？”林夏的目光转向苏菲。苏菲的脸色惨白，
身体抖得像筛糠。整个房间，死一样的寂静。林夏感觉不到愤怒了。她只觉得冷。
从骨头缝里透出来的冷。【他们完了。那个男的两脚兽的谎言被戳穿了。
那个雌性两脚兽害怕得像只见了猫的耗子。活该。】土豆的声音，像最后的审判，
在她脑海里响起。7林夏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酒店的。她只记得周毅冲上来想拉她，
被她甩开了。她记得苏菲躲在被子里，不敢露脸。她走出了酒店，回到车里，发动引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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