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三年，我已经忍得够多了。
但我今天是去跟卫母拿离婚协议的，从今以后我都不需要忍了。
到了老宅，卫澜程接了个电话，就匆忙离开了。
管家按照惯例，一杯滚烫的茶水送到我手中。
每次，我都要端着，等着茶把我的手烫到麻木。
等茶温了我才能端给卫母，必须和佣人一样，称呼她——
“太太，请喝茶。”
要是一不小心摔了，会有一杯接一杯的茶等着我。
这种敬茶的仪式，我每次来老宅都要上演。
而这也是那88条规矩里，最简单的一项。
但今天，我看都没看那杯茶。
只挺直腰背，走到卫母面前——
“卫太太，我们当初约好，我和卫澜程结婚三年就离婚，我今天来是履行承诺。”
“请你把三年前已经签好的《离婚协议书》给我。”
卫母悠哉看向我。
她不屑冷笑：“是澜程回来，跟你提了离婚了吧？”
我沉默着没接话。
卫家瞧不起人，自以为是的姿态我这三年早就领略够了。
卫母吩咐管家去拿离婚协议书，还不忘奚落我。
“我早就说了，这个婚你迟早要离。”
“你一个贪财爱贵的破产女，无论再怎么努力，澜程都不会喜欢你。”
“你既然识趣离婚，澜程也带着庄妍回了国，一切都该回归正轨了。”
卫母说够了，管家也把离婚协议扔给我。
尖锐的纸角擦着我的眼尾，摔在地上。
我忍着眼尾的刺痛，弯腰捡起文件翻开看。
卫澜程确实签了名。
看卫澜程昨晚的意思，他应该是不知道有这么一份离婚协议。
也不知道卫母是用什么办法让他签了字，不过这都和我无关了。
只要签了字，就有法律效力。
我把协议仔细放进了包里，走出卫家老宅的那一刻，风刮着雪花落在我的肩头。
很冷，但我的心却热乎乎，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意外的是，卫澜程的车就停在不远处。
见我出来，司机主动拉开车门。
后座的卫澜程眸光淡淡：“走吧，送你回家。”
上车后，他视线扫过我眼尾的红痕。
顿了一瞬，温声道：“我妈脾气不好，辛苦你了。”
我攥着包里的离婚协议，摇了摇头。
“没事。”
反正，不会再有下次了。
卫澜程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反而提起了我之前被他拿走的设计稿。
“公司设计团队反馈，你的‘母爱’设计稿和那位神秘的新锐设计师‘小鱼’过于相似，存在抄袭的可能。”
“你的那份‘母爱’设计稿，我已经做主销毁了。”
“祁悠然，就算自娱自乐，但我也希望你要有版权意识，尊重别人的劳动成果。”
说这话时，卫澜程的目光审视着我，他修长的指节在自己大腿上轻敲。
规律的节奏里，我读懂了他克制的不悦。
原来，他在这等我，不是真的好心送我回去，只是为了质问我，教训我。
我张了张嘴，想要解释。
可话说出口前，却又泄了气。
毕竟在他心里，我从来不是什么光彩正派的人。
就算现在告诉他，我就是设计师‘小鱼’，他估计也以为我是心虚撒谎。
尴尬的沉默在车内蔓延，我们谁都没有再说话。
直到我的手机传来震动，是闺蜜的消息。
【祝我们的著名珠宝设计大师小鱼，二十三岁生日快乐！】
【我定了一家超棒的餐厅，位置发你了，一会儿见哦！】
我指尖摸索着屏幕，下意识看向卫澜程。
他正低头看着手机，脸上没什么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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