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1客厅的空气凝固了。婆婆张桂芬的叫骂声卡在喉咙里。陆知行的手还扬在半空。
小姑子陆纸微停止了哭泣。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我的手机屏幕上。屏幕上，
是我婆婆的云相册。一个名为“P图”的文件夹格外显眼。我点了进去。里面是几张截图。
第一张，是我的孕检报告原图。第二张，是她用修图软件打开报告的界面。第三张，
是她把“孕12周”涂抹掉。第四张，是她打上“尖锐湿疣，阳性”几个字。第五张，
是她把修改后的图片保存。第六张，是她将图片发送到家族群的聊天记录。时间，步骤，
一清二楚。“妈？”陆知行的声音带着颤抖。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张桂芬的脸色从涨红变成了惨白。她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现在，谁需要道歉？
”我问。我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得不像我。陆知行转身，看着我。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震惊和愧疚。“婉兮，我……”他想抓住我的手。我退后一步，避开了。
“别碰我。”我看着他，也看着这个家。三年前，我满心欢喜地嫁给陆知行。
我以为他是我的良人。我以为我们会有一个幸福的家。我怀孕的时候，他抱着我转圈。他说，
婉兮，我们有孩子了。他说，谢谢你，老婆。他眼里的光，和现在一样。不，不一样。
那时的光是喜悦。现在的光是惊慌。“知行，你听妈解释！”张桂芬终于找回了声音。
她扑过来，抓住陆知行的胳膊。“是她！是她陷害我！”“她不知道从哪里搞来的这些图！
”“我的手机，肯定是她动了手脚！”她指着我，声嘶力竭。陆知行又动摇了。他看向我，
眼神里带着审视。“婉兮，这到底……”我笑了。心一点点沉下去。“陆知行，
你到现在还在怀疑我。”“在你心里，你的母亲永远不会错。”“错的只能是我。
”“对不起，婉兮，我不是那个意思……”他急切地想解释。“那你是什么意思？”我逼问。
“我妈她……她年纪大了，可能就是一时糊涂。”“她只是不喜欢我，
所以就可以伪造我的病历，毁掉我的名声？”“婉兮，你小点声，别吓到妈。
”他下意识地护住身后的张桂芬。我的心彻底冷了。三年的婚姻。原来是一场笑话。
我曾以为，只要我足够努力，足够好。就能捂热婆婆那颗冰冷的心。我曾以为，
只要我们相爱。陆知行就会永远站在我这边。都是我以为。陆纸微突然尖叫起来。“哥！
你还管她干什么！”“我的婚事都黄了！”“都是她害的！”她冲过来，想撕扯我的头发。
陆知行拦住了她。“纸微，别闹了！”“哥！你居然帮着这个外人！”陆纸微哭得更凶了。
张桂芬也跟着哭嚎。“我怎么这么命苦啊！”“娶了这么个丧门星进门！
”“害得我女儿嫁不出去！”整个客厅，一片混乱。我站在混乱的中心。却感觉无比的安静。
我看着陆知行。他被母亲和妹妹夹在中间，满脸为难。他哀求地看着我。“婉兮，
你先给纸微道个歉，好不好？”“等这件事过去了，我再……”“道歉？”我打断他。
“要我为一件我没做错的事道歉？”“还要为一件***做错的事道歉？”“陆知行，
你疯了还是我疯了？”他被我问得哑口无言。张桂芬见状，立刻加大了火力。
“你不道歉也行！”“赔钱！”“纸微的婚事黄了，男方那边彩礼都退了回来！
”“她的名声也坏了！”“你必须赔偿我们家一百万！”一百万。真是敢开口。
我看着他们贪婪的嘴脸。觉得恶心。我拿出手机。当着他们的面，按下了三个数字。110。
“喂，警察吗？”“我要报警。”“我被人诽谤，情节严重。
”“地址是……”陆知行和张桂芬的脸，瞬间变了颜色。2警察来得很快。
两名穿着制服的警察走进客厅。屋里的哭嚎声戛然而止。张桂芬和陆纸微像被掐住脖子的鸡。
陆知行脸色发白，快步迎上去。“警察同志，误会，都是误会。”“是家务事。
”为首的警察看了他一眼，目光转向我。“是您报的警吗？”我点头。“是的。
”“我指控她，张桂芬女士，伪造医疗报告，并在上百人的家族群里散播，
严重损害了我的名誉。”我把手机递过去。“这里是全部证据。”警察接过手机，仔细查看。
张桂芬的身体开始发抖。她求助地看向陆知行。陆知行焦急地说：“警察同志，
真不是什么大事。”“我妈就是跟我妻子开了个玩笑。”“开玩笑？”我反问。
“把孕检报告P成性病报告，是开玩笑？”“发到上百人的群里，
让所有亲戚朋友都来唾骂我，是开玩笑？”“害得我差点被你打，是开玩笑？
”我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像钉子。钉在陆知行的心上。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另一名警察记录着情况，抬头问张桂芬。“张桂芬女士，苏女士说的是事实吗？
”“我……我没有……”张桂芬还在狡辩。“我没有P图，是她自己做的，想陷害我！
”警察指着手机上的云相册同步记录。“这个云相册是绑定在您的手机号上的。
”“P图软件的下载记录，操作时间，我们都可以查到。”“如果您坚持否认，
我们将依法暂扣您的手机进行技术鉴定。”“如果您作伪证，后果会更严重。
”张桂芬彻底慌了。她求救地看着陆知行。“知行，知行你快帮妈说句话啊！
”陆知行额头上全是汗。他走到我身边，压低声音。“婉兮，算了吧。”“闹到警察局，
对大家都不好。”“你把案子撤了，我保证，我妈以后再也不会了。”“我让她给你道歉。
”我看着他。“现在才想起来道歉？”“晚了。”“婉兮，你非要这么绝情吗？
”“我们毕竟是一家人。”“一家人？”我重复着这三个字，觉得无比讽刺。“把我当外人，
算计我，羞辱我的时候，你们想过我们是一家人吗？”陆知行语塞。
警察已经做完了初步笔录。“张桂芬女士，苏婉兮女士。
”“请你们二位跟我们***出所一趟，配合调查。”张桂芬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
“我不去！我没犯法！我不去！”陆纸微也尖叫起来。“你们凭什么抓我妈！
”“是那个女人报的警！你们抓她！”警察严肃地说：“请你们配合工作。
”“否则我们将采取强制措施。”陆知行还在做最后的努力。他几乎是在恳求我。“婉兮，
求你了。”“就当是为了我。”“为了我们未出世的孩子。”他提到了孩子。
我抚上我的小腹。这里面，是我们的孩子。是我和他爱情的结晶。我曾经那么期待他的到来。
可他的父亲，却在我最需要保护的时候，给了我一巴掌。他的奶奶，为了把我赶出家门，
不惜用最恶毒的方式诅咒我。这样的家庭。真的能给孩子一个好的成长环境吗？我的心，
动摇了一瞬。不是为了陆知行。是为了孩子。我不想让他一出生，
就背负着母亲和奶奶对簿公堂的记录。我看向警察。“警察同志，我可以申请调解吗？
”警察点头。“可以。”陆知行松了一口气。他感激地看着我。“谢谢你，婉兮。
”张桂芬也以为事情有了转机。我冷冷地开口。“我的调解条件很简单。”“第一，
张桂芬在家族群里公开道歉，澄清事实。”“第二，她要写一份保证书，
保证以后不再以任何方式骚扰我。”“第三，也是最重要的。”我顿了顿，
目光扫过他们每一个人。“我要和陆知行分居。”“在我生下孩子之前，
我不想再看到你们任何一个人。”陆知行的脸色瞬间变了。“婉兮，你说什么？”“分居？
”张桂芬也叫了起来。“分居？你想得美！”“你怀着我们陆家的种，想跑到哪里去！
”“我不同意！”我没有理会她，只是看着陆知行。“这是我的底线。”“同意，
我们就调解。”“不同意，我们就法庭上见。”陆知行看着我决绝的眼神。他知道，
我不是在开玩笑。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许久，他才艰难地点头。“好。”“我同意。
”张桂芬还想说什么，被陆知行一个眼神制止了。
警察当场监督着张桂芬在家族群里发了道歉声明。又让她写下了保证书。做完这一切，
警察离开了。屋子里，死一般的寂静。我转身上楼，开始收拾东西。陆知行跟了进来。
“婉兮，你真的要走？”“我只是回我自己的家。”我把我的衣服一件件叠好，放进行李箱。
“这里不是你的家吗？”“不是。”我回答得干脆利落。“从你打我那一巴掌开始，
就不是了。”他的身体震了一下。“对不起，婉兮，我当时……我当时是气昏了头。
”“我爱你，你知道的。”他从身后抱住我。我没有动。任由他抱着。“陆知行。
”我轻声说。“我们完了。”他的手臂收紧，像是要把我勒进骨血里。“不，我们没完。
”“你还怀着我的孩子。”“我们不能完。”我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收拾着我的东西。
结婚时的照片，我取下来，扔进了垃圾桶。他送我的礼物，我一件不留。最后，
我拿起我的孕检报告。那张被P过图的原件。我把它小心地放进包里。陆知行看着我的动作，
眼里满是痛苦。我拉着行李箱，从他身边走过。没有回头。我走下楼。
张桂芬和陆纸微坐在沙发上，用怨毒的眼神瞪着我。我视若无睹。走到门口，我停下脚步。
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我生活了三年的地方。这里，曾经承载了我对未来的所有美好幻想。现在，
只剩下一地狼藉。“苏婉兮。”陆知行追了下来，声音沙哑。“等孩子出生，
我就去接你回家。”我没有回答。拉开门，走了出去。外面的阳光很好。照在身上，
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意。我的家，回不去了。3我回了娘家。爸妈看到我拉着行李箱回来，
吓了一跳。“婉兮，你这是怎么了？”“和知行吵架了？”我不想让他们担心，
只说是回来住几天。他们没有多问。妈妈给我收拾出房间，爸爸给我炖了鸡汤。
熟悉的饭菜香味，让我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晚上，我躺在自己从小睡到大的床上。
眼泪才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我拿出手机，翻看着那个上百人的家族群。
张桂芬的道歉信发在里面。写得避重就轻，只说是自己老眼昏花，发错了图片。对P图的事，
绝口不提。群里的人议论纷纷。有的人表示理解，说谁都有犯错的时候。
有的人还在阴阳怪气，说苍蝇不叮无缝的蛋。更多的人，选择了沉默。这就是人性。
我关掉手机，把脸埋进枕头里。小腹传来一阵轻微的抽痛。我惊得坐了起来。手心覆上小腹。
宝宝，你一定要好好的。妈妈只有你了。接下来的几天，陆知行每天都给我打电话，发信息。
我一概不理。他开始往我公司送花，送各种孕妇用品。同事们都羡慕我有个体贴的老公。
只有我自己知道，那些东西有多冰冷。一周后，陆纸微突然给我打了电话。
她的声音听起来很憔悴。“苏婉兮，你出来，我们见一面。”我不想见她。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我哥快被你逼疯了，你知道吗？”“他整天喝酒，
公司的事也不管。”“再这样下去，我们家就完了！”“那也是你们家的事，与我无关。
”“苏婉兮，你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躲起来就没事了？”“我告诉你，
我被退婚的事，整个圈子都传遍了！”“我现在出门都抬不起头！”“这都是你害的！
”她的声音又变得尖利起来。我直接挂了电话。没过多久，我妈忧心忡忡地走进我房间。
“婉兮，你小姑子来我们家了。”“现在就在楼下，说要见你。”我皱起眉。
她还真是阴魂不散。我下了楼。陆纸微坐在客厅沙发上，眼睛红肿。看到我，她站了起来。
“苏婉兮。”我没理她，对我妈说：“妈，你先回房吧。”我妈不放心地看了我们一眼，
还是上楼了。客厅里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你想干什么？”我问。“我想请你，跟我哥和好。
”她的话让我有些意外。“你不是最讨厌我吗？”“是。”她承认。“我讨厌你，
我巴不得你永远别回我们家。”“但是，我不能看着我哥为了你毁了自己。
”“也不能看着我们家因为你散掉。”她看着我，眼神里有恨，也有恳求。“苏婉兮，
只要你愿意回去。”“我可以给你道歉。”“我可以去跟所有人解释，退婚的事跟你没关系。
”“只要你回去。”我看着她。这个从小被娇惯坏了的公主。为了她的家庭，她的哥哥。
居然愿意向她最讨厌的人低头。何其可笑。又何其可悲。“你回去吧。”我说。
“我和陆知行之间，不是你道歉就能解决的。”“为什么？”她不解。
“就因为我妈做错了那件事吗？”“她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原谅？
”“原谅？”我看着她天真的脸。“陆纸微，有些伤害，是无法原谅的。
”“就像打碎的镜子，就算粘起来，也还是有裂痕。”“我和你哥之间，早就碎了。”“不，
是你太狠心了！”她激动地喊。“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哥！”“你就是想报复我们家！
”我懒得再跟她争辩。“说完了吗？”“说完就请回吧。”我下了逐客令。她不肯走，
死死地盯着我。“苏婉兮，你会后悔的。”她说完，转身跑了出去。我看着她离开的背影，
心里没有一丝波澜。后悔？我最后悔的，就是嫁进他们陆家。那天晚上，我腹痛加剧。
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我低头一看。睡裤上，一片刺目的鲜红。我爸妈吓坏了，
连夜把我送到了医院。医生给我做了检查，脸色凝重。“孕妇情绪波动太大，
加上最近劳累过度，有先兆流产的迹象。”“必须马上住院保胎。”我躺在病床上，
打着点滴。感觉身体里的力气一点点被抽空。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要保不住了。
这个念头让我瞬间坠入冰窟。我颤抖着手，拨通了陆知行的电话。电话响了很久才被接通。
那边传来嘈杂的音乐声和嬉笑声。“喂？”陆知行的声音带着醉意。“陆知行，是我。
”“婉兮？”他好像清醒了一些。“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事吗？”“我在医院。
”我的声音很轻。“我可能……要流产了。”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了。过了几秒，
我听到他慌乱的声音。“哪个医院？我马上过去！”我报了地址，挂了电话。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枕头。陆知行，这是我给你的最后一次机会。也是给我们之间，
最后一次机会。4陆知行赶到医院的时候，满身酒气。他冲到我的病床前，抓着我的手。
“婉兮，怎么样了？孩子怎么样了？”他的眼里布满了***，脸上满是焦急。我看着他，
没有说话。我爸妈把他拦在了外面。“你还有脸来？”我爸指着他，气得发抖。
“我女儿被你们家害成这样，你居然还有心思在外面花天酒地！”“伯父，对不起，
我……”陆知行百口莫辩。“你别叫我伯父，我担不起！”“你给我滚！
”我妈也在一旁哭着骂他。“我们家婉兮真是瞎了眼，才会嫁给你这种男人！
”陆知行站在那里，任由他们打骂，一声不吭。最后，他把目光投向我。那眼神里，
是无尽的悔恨和哀求。“婉兮，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好不好？”我闭上眼睛，挥了挥手。
我爸妈明白我的意思，不再赶他。但也没给他好脸色。那一晚，陆知行就守在我的病床边。
他给我倒水，给我掖被角。笨拙地学着照顾人。天亮的时候，我醒过来。
看到他趴在床边睡着了。眉头紧紧皱着，睡得极不安稳。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脸上。
我看到他眼角的细纹，和下巴上冒出的青色胡茬。他看起来，比我还憔悴。我的心，
软了一下。或许，他心里还是有我的。或许，我们还有可能。医生来查房。告诉我，
情况暂时稳定了。但还需要卧床静养，不能再受任何**。陆知行听到这话，松了一大口气。
他对我爸妈再三保证，一定会照顾好我。我爸妈的脸色缓和了一些。他们知道，
我还爱着陆知行。他们也希望我们能好好的。为了让我安心养胎。
陆知行把公司的事都交给了副总。他每天待在医院陪我。给我讲笑话，读故事。
变着法地哄我开心。张桂芬和陆纸微也来过一次。被我爸妈堵在病房外，没让她们进来。
陆知行出去跟她们说了什么。之后，她们再也没出现过。日子好像回到了我们刚结婚的时候。
甜蜜，安宁。我几乎要以为，之前的一切都只是一场噩梦。梦醒了，我们还和以前一样。
我的身体一天天好起来。肚子里的宝宝也很争气。B超显示，他很健康。我出院那天，
陆知行来接我。他没有带我回陆家。也没有送我回娘家。而是带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小区。
他打开一间公寓的门。“婉兮，这是我给你准备的家。”公寓不大，但很温馨。
装修是我喜欢的风格。阳台上种满了花草。“以后，我们就住在这里。”“没有我妈，
没有我妹妹，只有我们两个人，和我们的宝宝。”他从身后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婉兮，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重新开始。”**在他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眼泪掉了下来。我点头。“好。”我们搬进了新家。陆知行对我呵护备至。
我感觉自己又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开始期待我们的未来。期待孩子的出生。我以为，
这就是幸福的结局。可我忘了。有些事，从一开始就错了。有一天，陆知行在洗澡。
他的手机放在桌上，响个不停。我拿起来一看，是陆纸微打来的。我不想接。但它一直响，
很烦人。我划开了接听键，想让她别再打了。电话一接通，陆纸微尖锐的声音就传了过来。
“哥，你到底还要陪那个女人多久？”“妈在家天天哭，都快生病了！
”“你难道真的为了她，连妈都不要了吗？”我愣住了。“还有，我听爸说，
公司最近出了点问题。”“好像是之前那个被你搅黄的项目，对方要告我们违约。
”“爸让你赶紧回去处理！”我的心，猛地一沉。陆知行从浴室出来，看到我拿着他的手机。
脸色变了。“婉兮，你听我解释。”我看着他，声音发抖。“解释什么？
”“解释你所谓的重新开始，只是一个骗局？”“解释你把我藏在这里，只是为了安抚我？
”“陆知行，你到底把我当什么？”他慌乱地想来抱我。我用力推开他。情绪激动间，
小腹又开始隐隐作痛。我扶着桌子，冷汗冒了出来。“婉兮，你怎么了？”“别吓我！
”他想扶我，我却再次推开他。“滚开！”我恨他。恨他的欺骗。恨他的懦弱。更恨我自己。
恨我居然又一次相信了他。腹部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我感觉有什么东西，
正在从我的身体里流失。我低头。鲜血，顺着我的大腿流下。染红了白色的地板。触目惊心。
我的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倒下前，我看到陆知行惊恐绝望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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