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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屠夫龇牙咧嘴地接过钱，啐了一口。
“妈的，这牛太烈了！这种畜生，不能留！”
张兰连连点头：“是是是，我们晓得了。等它死了，我把最好的那块肉给您送去！”
送走屠夫，张兰和林晓月走到了我面前。
林晓月的肾病似乎又犯了，脸色苍白，捂着腰，表情痛苦。
她看着我，眼神里满是怨毒。
“妈，我等不了了。医生说再找不到合适的***，我就......”
张兰心疼地扶住她，再看向我时，眼神变得狠厉而决绝。
“不等了！这畜生不吃东西，再养下去也肥不了。明天就杀了！”
“杀了它，取了它的腰子，看看能不能给你补补！”
我心脏猛地一缩。
她们竟然疯到想用牛的腰子，来给林晓月补肾？
这是何等的愚昧和残忍！
她们已经彻底疯了。
屠夫很快被重新请了回来，约定好明天一早就动手。
夜，深了。
院子里一片死寂，只有我的喘息声和远处传来的几声狗叫。
我躺在地上，感受着生命力一点点地流逝。
我不甘心。
我不能就这么死在她们手上。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远处，那束我期盼已久的车灯，再次出现了。
这一次，它没有在公路上飞驰而过。
它缓缓驶入了村口，然后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两束手电筒的光柱在黑暗中晃动。
有脚步声，还有人说话的声音，由远及近。
是他们！
他们终于找到村子里来了！
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支撑起身体，仰起头，对着夜空，发出了那声我练习了无数次的，独属于雪山墨玉的鸣叫。
那声音不再是单纯的哞叫，而是由一连串深沉的音节组成，最后汇成一道尖锐的哨音，穿透夜幕，传向远方。
“呜——昂——嘶——”
几乎就在我叫声落下的瞬间，村口那两束晃动的手电筒光柱，猛地定住了。
然后，它们齐刷刷地转向了我家的方向。
“这是......这是雪山墨玉！是它的叫声！”
一个激动到颤抖的声音响起。
“快！就在那边！”
脚步声变得急促起来，朝着院子飞奔而来。
我的叫声也惊动了屋里的张兰和林晓月。
“大半夜的，这死牛嚎什么丧！”
张兰骂骂咧咧地披上衣服，手里又拎起了那根打我的竹条，怒气冲冲地冲了出来。
“吵得晓月都睡不着了！我看你是不想活到明天早上！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她高高地扬起了竹条，对着我的头就要狠狠抽下。
我看着她狰狞的面孔，看着那根即将落下的竹条，反而平静了下来。
我知道，我得救了。
就在竹条即将落到我头上的那一刹那，一道***般的怒喝划破了夜空。
“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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