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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在山野长大的真千金。回家第一个生日假千金拿下举世瞩目的钢琴比赛冠军，
我拿着还没及格的试卷不敢进门，直到，我屡屡被请家长，
父母从一开始的心疼到后来的厌倦。家长会上他们充当假千金的家人，甚至外出野游，
我们一同迷路，我摔下悬崖危在旦夕，救援担架被父母先让给假千金的那一刻，我知道了，
他们怎么可能放弃费尽心血培养十几年的女儿，所以他们选择不要我。我也不要他们了。
1见到姜书韵的第一眼，她刚好十八岁，穿着薄薄的羊绒衫，发丝柔顺黑亮，小脸干净瓷白。
像个不谙世事的公主。锃亮的玻璃门倒映着我的样子。头发翘的凌乱，脸颊长着冻疮，
又红又黑，身上穿的棉袄是捡来的，袖子上还破了个洞，泛着脏灰色，长得高高瘦瘦的哥哥，
从楼上下来，看着我皱了皱鼻子，“这是哪里的乞丐，王姨怎么什么人都放进家里吗？
”坐在餐桌旁的贵妇，声音端庄贵气，“这是**妹。”她就是我的生母，哥哥不信，
“她长这么丑，怎么可能是我亲妹妹。”母亲叹了口气，“数据库里挑出来的，
来之前也抽了血，不会有错。”“明天记得带**妹去报到，学籍已经转过来了，
”“那书韵呢？”他一把揽过在一旁默默抽泣的姜书韵，母亲说，“她也是**妹。
”姜书韵哭的很可怜，咬着唇说，“以后所有人都会知道，我是假的，妈妈，
我还是回到原来的地方吧。”原来的地方，是割不完的猪草，捡不完的柴，
上学要从天不亮开始走，住在坑坑洼洼的山洞旁，下雨天会跑出来数不清的长脚虫。
她会回去吗？片刻，母亲开口说话了，“不用，把书愿安排在末尾班，就说按成绩考进去的。
”我站在原地眨了眨眼。母亲似乎并不打算对外公开我的身份。也没打算送走姜书韵。
大山里养我的母亲从不会偏向我，煮好的芋头会分给姐姐跟弟弟，哪怕我饿着，
也要紧着他们先吃，他们说，我是捡来的，现在我终于不是被捡的，
可他们好像还是偏爱姐姐。屋里的暖气很足，手上的冻疮藏在袖子里有点痒，
我忍不住蹭了蹭。母亲看见我的举动，“书愿，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了。”她看着我，
不像电视里的母亲，更不像书本里的母亲。看着孩子那样慈爱。而是凝重。好像是在说。
为什么偏偏是我。为什么偏偏生在大山里。为什么偏偏这样令人抬不起头。半夜，
我睡不着听到了他们在书房说话。“暂时先不要公布认亲。等孩子培养的稍稍好些。
”“要不然这样上不得台面，你让你合作的那些公司怎么看你？”爸爸原本是不愿意的，
最后还是点点头。只是说要快。要不然传出去不好听。我时常觉得我不该怯懦自卑。
可我害怕回到蜿蜒曲折的大山。害怕跟小花一样，明明考试次次第一，
却十七岁就嫁给了大山的瘸子。后来整日痴傻坐在门口。柿子树青了又红。
像四季绵延的噩梦。我不想要那样的人生。2进入学校后，我发现，
我根本跟不上课本的节奏。次次考试都是倒数。母亲为了我能快些赶上。给我报了许多课程。
包括礼仪，气质。每每我跟在姜书韵身后，背着书包一起上车回家。他们都会嘲笑我。
“书韵，你什么时候有了仆从了？”姜书韵温柔一笑，“远房表妹。”有次母亲过来，
她也听到了。她没有纠正，只是理了理我的衣领，告诉我，“你要记得你才是姜家大**，
头抬起来，”我乖顺抬起头。怯懦的眉眼，仍让母亲不满。“下周，给你报个武术课。
”那段时间，我不是在上课就是在上课的路上。甚至武术课被打的手臂青紫，也不敢告状。
第一次月考，成绩还是一塌糊涂。母亲被老师叫到学校。看着试卷上寥寥无几的正确答案，
她会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我。好像在说，她一个高材生为什么会生出我这个笨孩子。
如果不是一纸鉴定。她一定会觉得我不是她的孩子。我曾无数次幻想过，我母亲的样子，
本能想要抓住这一点点疼爱。我抓紧母亲的袖子，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我会努力学的，
求您不要生气。”母亲吸了口气。“我也是为你好，你已经满十八岁了。
”“你要多像书韵……”母亲欲言又止，缓慢抽回了手。我懂了。她让我多向书韵学习。
可是我连食堂刷卡都需要别人教，要不然就会饿肚子。我的一切跟这里格格不入。
我什么都不会。也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认亲仪式一拖再拖。所有人都不认可我的身份。
背地里都叫我土包子，乡巴佬。他们喜欢听我着急时，说蹩脚的土话。喜欢在我衣服上写字。
说我是妄想偷走姜书韵一切的小偷。可是明明，她才是拿走我一切的人。
3回家的第一个生日。姜书韵拿了市钢琴比赛冠军。我手里是进步很多，
却仍然没有及格的成绩单。站在门口局促地不敢进家门。这十八年来，我从来没有过过生日。
没有人记得我是哪天出生。我怕母亲会对我失望。又好像更怕，
她们压根不记得今天是我生日。只记得姜书韵拿了冠军。我在冷风里站了很久。
最后是管家发现我。他告诉我。父亲母亲跟哥哥陪姜书韵去酒店庆祝了。
他提前给我订了蛋糕。我跟着管家身后进了门。偌大的餐桌上，孤零零的一个蛋糕，
还有一块牛排。管家点上蜡烛让我许愿。蜡烛一点点滚下来，像是一行行眼泪。我等了很久，
指针从六点转到八点，等的管家都有些不忍。“要不，我打个电话给夫人？”“不用了。
”我打开手机，看到姜书韵发的朋友圈。哥哥举着蛋糕，他们一家人其乐融融的模样。
心底那点期盼开始变得羞耻。明明可以一起庆祝的。可他们似乎邀请了别人。
那些人打扮精致，是***朋友亦或是爸爸的商业伙伴。大概是害怕我搞砸一切。
害怕我会格格不入。所以连告知一声都没有。手机上有词条新闻闪过，
‘姜书韵本市钢琴比赛冠军。’‘姜氏集团大**，新一届钢琴天才。’新闻配图，
她站在舞台上，一身礼裙，笑的很好看。很耀眼。我挖了一勺蛋糕。忽然觉得腻的发苦。
原来人不被欢迎。走到哪里都不会被人喜欢的。我小心切下一块，递给管家叔叔。
“一起吃吧。”大概是看我太孤单。他坐下跟我一起吃了蛋糕。这是我过的第一个生日。
半夜，我一直翻来覆去没睡着。听见楼下传来几人嬉闹的声音。
“爸爸和哥哥给我准备了什么礼物呀，让我猜猜……”耳边是姜书韵惊喜的声音，“哇！
这么好看。你们给妹妹也准备了吗？”爸妈和哥哥顿时不说话了，气氛一阵沉寂。
姜书韵转移了话题。“下周期中考试，你们猜猜我能考第几名？”爸爸语气骄傲，
“我女儿这么优秀，肯定还是前十啊。”“那妹妹呢？”姜书韵问。他们又是一阵沉默。
我睁着眼睛翻来覆去睡不着。明明不该期盼太多的。这样的日子，比以前好太多。
但还是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比养母冤枉我偷吃弟弟的鸡蛋还要难过。4一周后，期中考试，
姜书韵果然考了年级前十。这次我也比上次进步很多。吃早饭时，母亲问我。
“这个周六有家长会，你希望母亲去吗？”我点点头。上次进步母亲没有看到，
这次老师一定会夸我。我不会再让母亲丢脸。直到周六，家长会上。
有人传纸条骂我是野孩子。我想说，等到母亲来了，就不会有人骂我了。我一直等。
等到家长会结束。等到我憋不住去上厕所的时候，听到有同学在讨论。
“姜书韵的妈妈看着那么年轻漂亮，“两个人也好像啊，都一样好看。
”我不死心走到重点班看了一眼。母亲正和姜书韵坐在一起。他们相互鼓励拍着手，
眼底都是笑意。所有人散场时，老师重点夸赞姜书韵，说保送大学不是问题。
母亲笑的很开心。她对我从来就没这样笑过。好像他们才是母女。而我始终是个外人。
结束后。我站在不远处看着姜书韵目送母亲离开。姜书韵转头看着我，眼底都是讽刺。
“不用等了，她不会参加你的家长会。”我不解，“为什么？”母亲明明主动答应过我。
姜书韵目光睥睨，“因为觉得你丢脸呗。”我默默蜷紧手心。她低头看我，
“你不会觉得你凭借血缘，就可以取代我吧？”“你再怎么努力还在五百名开外，
而我才是可以为姜家争光的人，”“选谁都不可能选你。”“你的认亲会，也许，
应该不可能了。”我忽然惊觉，她的乖巧温柔全都是装的。可是明明我要的也不多。
我只想要母亲能大方认我。只想要在这里生活下去。好好上个大学。以后靠自己活下去。
我承认我像个鹌鹑，“我也没想跟你抢……”她不以为意，“你有什么资本抢？
”我的确没有资本。“我会劝爸妈把你送去国外。”“你这段时间，最好安分点。
”“知道了，姐姐。”爸妈说，她是姐姐。姜书韵有些诧异，
“你这脑子……”我眨巴眨巴眼看她。姜书韵不说话了，她脸色古怪，像是在看一个异类。
回到班级后，前桌的男生一如既往的找我麻烦。只是这次不一样。
铅笔盒里被好好放的那只笔，用胶带缠住一遍又一遍，放在里面，被他翻出来，他嘲笑我，
“姜书愿，你还有这么破的东西，是从山野的地里挖出来的吧。”我气急伸手就要去抢，
“你还给我！”下一刻，笔在他手里轻而易举碎成两半。我脑袋嗡嗡作响，
恨不得把面前这人撕成两半，“你凭什么乱动我东西？”4男生不以为意，“一个破笔，
也就你这个乡巴佬当回事。”“还真以为，你借宿姜家，就是姜家大**了！
”那是我第一次爆发，我揪起手边任何能揪住的东西，使劲往他脑袋上砸。
“你为什么要动我的东西！”见我来真格，他大喊道，“不就是一支笔，小爷有的是钱，
给你买十支二十支还不行吗，你有必要吗？”“你凭什么弄坏它！”那是我上一年级的时候。
奶奶用攒了很久的钱给我买的一支笔。后来她上街卖菜的时候。被车撞了。小镇上没有监控。
也没有人看到到底是谁撞到了奶奶。我只知道。村里人来报信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下来。
我顺着嶙峋的山路往下跑。奶奶躺在马路旁边。浑身都是血。她很虚弱说，
没能再挣钱给我买点本子。她说我喜欢读书，就一定要好好读书。那天冷到了骨子里。
疼的我浑身发麻。我抱紧奶奶，借着板车，把奶***到了医院门口。求那些人救救她。
他们说奶奶失血过多。我就让他们抽我的血。好不容易有了优先用血的资格。
奶奶却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奶奶食言了，她没给我买到本子，这是她送给我最后一件东西。
砸到后来，男生忍无可忍，还了手。我们打成一团。父亲母亲来到老师办公室，
一如既往的神情。一种失望，一种不可置信。他们的女儿，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丑事。
只听老师说，是我先动的手。回家后，父亲也没问，直接让我跪在门口。地毯是软的。
可父亲的目光像利箭一般。“你知道你今天打的是谁吗？”“你要是待不习惯，
就滚回你的大山里去。”眼泪在我眼圈里打转。我仰起头收了回去。奶奶让我好好读书。
不是让我来打架的。那天我想通了。跪到第二天，写了一份检讨书。跟打架的男生道了歉。
他给我买了很多笔。但没有一个跟那个手感一样。我说不要。他就给我做了一个一模一样的。
可是胶带是白色的。不是黑乎乎的颜色。那一刻我突然释怀了。“不用了，
没有人再像她一样。”没有人像那支笔。更没有人像奶奶。那件事过后，
再没有人敢故意欺负我。我的成绩也逐渐稳定。爸妈甚至开始为我规划职业。学建筑，
以后去家里公司帮忙。其实我并不喜欢建筑。我想学医。我以为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时。
大山里的母亲，自称是我的养母，找来了学校。5她一身脏兮兮的衣服，脸黑乎乎的，
插着腰用方言，对着教学楼就骂。老师问她找谁。她说找新来的学生。
学校最近新来的只有我一个。在几千人的议论声里，我终于忍无可忍下了楼，
养母说她对我有养育之恩。她需要钱。父母给了我优渥的生活，却没给过我钱。养母不信，
“你找你爸妈要啊，你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吗？”“你不会告诉我，你斗不过那个养女吧？
”“没用的家伙。”“反正我养了你这么久，供你读书，你必须要还钱！
”高中的学费都是老师资助的，她从来没管过我。初中是义务教育。老师说，
如果不让我读书，就让他们去坐牢。村干部态度强硬。父母没有办法，只能让我去念书。
她大闹了一通。所有人都知道，我有个上不台面的母亲。得了姜家资助。还妄想代替姜书韵。
那一刻周围对我的指指点点，又回到了之前的模样。养母开口就要十万，还说，
要是还拿不到钱。她会把我以前的事情，告诉所有人。那是我的噩梦，从前上学回家，
距离太远，天很黑，庄稼汉将我拽进玉米地里。我将那人砸晕，他至今都没醒过来。
我在这里没有别的朋友。更不敢找爸妈要钱。他们发现我这个污点，
只会更加觉得我不配做他们的孩子。正巧老师宣布组织郊游。说高三压力大，计划去爬山，
放松放松。姜书韵也会去。于是我跟爸妈说，我也报名。报名费是跟姜书韵一起交的。
爬山那天，我没想过，姜书韵会主动找我。同学们都往前走了。只剩下我们。
我正嗫嚅不知道怎么开口。姜书韵先道，“找我借钱对吗？”我不解地看向她。
姜书韵得意解释，“你以为你的穷养母，为什么会有钱从大山来到京都？”“姜书愿，
我说了不要跟我抢。”我无辜摇头，“我没有。”我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跟她争什么。
何况爸妈从始至终都没看好过我。“可你答应爸妈去学建筑。”她语气警告，“姜书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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