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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京城最负盛名的情蛊师，却亲手给自己下了最恶毒的蛊。萧谦舟拜师那日，
我便知道他是仇人之子。我教他情蛊之术，诱他步步深陷，看他为我痴狂。大婚当晚，
我掀开盖头，将匕首抵在他心口。他却不闪不避，笑着握住我的手刺入胸膛。“这一课，
我等你教我等了十年。”鲜血漫过他递来的婚书，我终于看清上面的字——“聘妻沈未央，
萧氏谦舟，永昌七年订。”那一年，他全家因我父亲一道奏折满门流放。
第一章未央永昌十七年，春深。柳絮纷飞如雪，沈未央倚在窗边，
指尖一枚玉兰花瓣被碾出汁水，染香。“姑娘，靖北侯世子递了帖子，
已在门外候了一个时辰。”侍女的声音压得极低。沈未央眼皮未抬：“让他回。
”“可世子说...若姑娘不见，他便一直等下去。”她这才侧首，
望向窗外那道挺拔的身影。萧谦舟，靖北侯独子，少年将军，亦是——她灭门仇人之子。
三个月前，他携重礼登门，不为求问姻缘，而是要拜师学艺。“我要知道，
为何我总是忘不掉一个人。”他那日如是说，目光灼灼。那个人，是沈未央。两年前上巳节，
京郊桃林，他们有过一面之缘。那时她刚毒杀了一个仇家，在溪边净手，
不期与迷路走至深处的萧谦舟相遇。他分她水囊，为她指路，临别时赠她一枚护身符。
“姑娘独行，望平安。”她捏着那枚符，看着他纵马离去的背影，指甲掐进掌心，血染黄符。
“请他到竹心堂。”沈未央起身，素银簪子斜***鬓，再无多余装饰。镜中人，眉目疏淡，
一身烟雨气。正是萧谦舟那般看惯浓脂艳粉之人，最易留心的那一种。局，早已布下。而今，
是该收网的时候了。第二章故人竹心堂内，茶香袅袅。萧谦舟负手立于窗前，
望着庭中一丛瘦竹。他身旁还站着一人，锦衣华服，眉目温润。“师父。”萧谦舟转身执礼，
“这位是太医令之子，顾清源。他久仰师父大名，特来拜会。
”顾清源含笑作揖：“久闻沈姑娘大名，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沈未央心中微动。
顾清源，她儿时玩伴，曾与她有婚约之谊。沈家出事那年，顾家为求自保，急忙退了婚事，
举家迁往江南。没想到如今竟在京城重逢。“顾公子客气。”她垂眸掩去眼中讥诮，
目光落在萧谦舟手中的锦盒上。“三日前师父说，若我能寻到南海鲛人泪串成的珠链，
便正式收我为徒。”萧谦舟打开锦盒，十二颗鲛人泪珠泛着淡淡蓝光。沈未央心中冷笑。
十年前，萧家为讨好先帝，献上鲛人泪制成的仙丹，她父亲因谏言此物不祥，被构陷谋逆，
沈氏满门抄斩。唯有她，被老仆拼死救出。“世子有心了。”她接过锦盒，随手放在案几上。
萧谦舟眼中闪过一丝失落。“明日午时，我在城南别苑备茶，传授第一课。”他目光炽热，
“师父会来吗？”“若我得空。”送走二人，沈未央拿起那串鲛人泪，走到院中梅树下。
十年前，她在这里埋下父亲的血衣。“父亲，女儿很快就能为您报仇了。
”身后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顾清源去而复返。“未央妹妹，别来无恙？”他声音温润，
却带着几分试探。沈未央转身，冷冷地看着他：“顾公子认错人了。
”顾清源苦笑：“我知道你恨我。当年顾家退婚，实属无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找你。
”“找我做什么？”她语气冰冷，“看我是如何从千金**沦为情蛊师的？”“我想补偿你。
”他上前一步，目光恳切，“萧谦舟不是良配，他接近你另有目的。离开京城吧，我带你走。
”沈未央笑了，笑意未达眼底：“顾公子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任人摆布的小女孩吗？
”她转身欲走，顾清源急急拉住她的衣袖：“萧家水深，你斗不过他们的！萧谦舟的未婚妻，
平阳郡主下月就要回京了！”沈未央脚步一顿，随即甩开他的手：“那正好，
这场戏越来越有趣了。”第三章退进城南别苑的茶会，沈未央迟到了半个时辰。她到时，
萧谦舟已在亭中等候多时。令她意外的是，顾清源也在。“师父。”萧谦舟起身相迎，
目光在她脸上流连。顾清源神色复杂地看着她，欲言又止。沈未央恍若未见，
在萧谦舟对面坐下：“今日讲授第一课：退为进炼情丝。”她声音清冷，
如玉石相击：“情如饮茶，初沸为佳，过沸则老。太过热烈的情感，往往难以持久。
”萧谦舟凝神细听，目光专注。“要在对方热情时淡然抽离，得失之间，心痒自生。
”她端起茶杯，轻抿一口，“譬如现在，这杯茶我已经品过，便该起身告辞了。
”萧谦舟怔住：“师父这就要走？”沈未央起身，裙裾飘飘：“今日就到这里吧。
”她转身离去，能感觉到两道目光牢牢锁着她的背影——一道炽热，一道忧虑。当晚，
萧谦舟派人送来一封信，邀她三日后共游画舫。沈未央看完信，随手置于烛火上。“告诉他，
我近来有事，不便相邀。”这一拒，就是整整一个月。这期间，
萧谦舟每日派人送来信件和礼物。沈未央偶尔回一封简短的信，语气客气而疏离，
却在他即将放弃时，又给他一丝微弱的希望。顾清源也常来拜访，每次都被她拒之门外。
直到那日大雨，他在门外站了两个时辰，浑身湿透，她才心软放他进来。“未央，收手吧。
”他看着她，眼中满是痛色，“平阳郡主已经回京，她不会放过你的。
”沈未央轻笑：“正好，我也没打算放过她。”顾清源还要再劝，门外忽然传来喧哗声。
侍女匆匆来报：“姑娘，平阳郡主闯进来了！”第四章郡主平阳郡主赵宛如，
当朝长公主独女，太后的心头肉。此刻她一身红衣，明艳张扬，带着一众侍女闯进竹心堂。
“你就是那个迷惑谦舟哥哥的妖女？”她上下打量着沈未央，目光轻蔑。沈未央端坐主位，
神色不变：“郡主擅闯民宅，不知有何指教？”赵宛如冷笑：“指教？本郡主是来警告你，
离谦舟哥哥远点！他是我未婚夫，我们年底就要完婚了！
”一旁的顾清源急忙打圆场：“郡主息怒，沈姑娘只是世子的师父...”“闭嘴！
”赵宛如瞪他一眼，“顾清源，你也要帮着这个妖女？”沈未央缓缓起身，走到赵宛如面前，
声音轻柔却带着寒意：“郡主，情爱之事，强求不得。世子若真心属意于你，
又何必来向我求教？”赵宛如气得脸色发白：“你！你这个...”“郡主请回吧。
”沈未央打断她，“再不回去，世子就要来了。你也不想让他看见你这般失态的模样吧？
”赵宛如咬牙，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带着人拂袖而去。顾清源忧心忡忡：“未央，
你何苦激怒她？平阳郡主深受太后宠爱，你斗不过她的。”沈未央望向窗外，
语气淡然：“我早已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当夜，萧谦舟闻讯赶来，神色焦急：“师父，
平阳是不是来找过你？她有没有为难你？”沈未央为他斟茶，语气疏离：“世子多虑了。
”萧谦舟握住她的手：“我与平阳的婚约是家中长辈所定，我从未应允。师父，
我心中只有你一人。”沈未央抽回手，指尖微颤：“世子请回吧。”看着他失落的背影，
她轻轻抚上心口。那里，有什么东西正在悄然改变。第五章雨夜一个月后的雨夜，
萧谦舟不顾礼数，直接闯入沈未央的宅院。他浑身湿透，站在庭院中，雨水顺着脸颊滑落。
“为什么避而不见？”他的声音在雨声中模糊，“若你对我无意，直说便是，
何苦这般若即若离？”沈未央撑伞走来，油纸伞为他挡住倾盆大雨。“世子误会了。
请进屋喝杯热茶吧。”屋内，炭火噼啪。萧谦舟换下湿衣，坐在火炉旁，看着她沏茶的侧影。
“我知道你并非寻常女子。”他忽然开口，“但我对你，并非一时兴起。
”沈未央递茶给他：“世子何以如此确定？”“因为这两年来，我总会想起那日桃林中的你。
”他接过茶杯，指尖触到她的，“那时你不知道我的身份，眼中没有敬畏，也没有算计，
只有一片澄澈。”沈未央垂眸，掩去眼底讥诮。夜深了，雨势渐小。
萧谦舟倾诉内心深处的想法——他对真挚情感的渴望，对世俗虚伪的厌倦。
这些他从未对任何人吐露的心声，在今夜毫无保留。沈未央静静听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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