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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姜由，一个平平无奇的文字工作者，人生信条是能躺着绝不坐着。我的甲方，方总，
一个身价百亿却为五万块尾款跟我扯皮三个月的奇葩。我的实习生，小周，
一个刚出校门、被方总画的大饼喂到饱的热血青年。方总说我的稿子是垃圾，是狗屎，
不配脏他的眼睛。转头，他却在行业峰会上，对着他毕生偶像“北辰”的作品，
声泪俱下地朗诵，说那是他唯一的精神灯塔。他不知道，“北辰”就是我。更准确地说，
是我闲着没事，用来赚零花钱的笔名之一。后来，当我在万众瞩目的聚光灯下，
接过“年度行业领军人物”奖杯时。方总在台下，脸色煞白，抖得像个筛子。
他大概终于明白，他当成精神灯塔供着的神，被他自己亲手踩进了泥里。也终于明白，
他所谓的“让你滚出这行”，是个多么可笑的笑话。1“姜由姐，方总又把稿子打回来了。
”实习生小周的声音听起来像快哭了，带着一股刚煮开又被强行冷却的憋屈。我眼皮都没抬，
继续操控着游戏里的小人，在地图上捡着垃圾。“他说什么？
”“他说……说我们的内容没有灵魂，文字是死的，像一具风干的尸体。
”小周把方总的原话复述了一遍，估计是怕有什么遗漏。我“嗯”了一声，手上没停，
顺手秒了个怪。“哦，尸体啊。”“他还说，我们的态度有问题，
完全没把他这个客户放在眼里，白瞎了他给的几十万。”小周的声音更小了，
带着点替我打抱不平的愤怒。我终于舍得将视线从屏幕上挪开，看了他一眼。“几十万？
他尾款付了吗？”小周的脸瞬间涨红，脖子都粗了一圈。“没……还差五万。”“那就是了。
”我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没付清尾款的客户，说的话都当屁处理。”“可是姜由姐，
这都改第八稿了！再这样下去，项目就要延期了。”小周急得在原地打转，
像个找不到螺丝帽的螺丝。我从抽屉里摸出一包薯片，撕开。“延期就延期，
反正倒霉的不是我们。”小首款早就到账了，足够覆盖我们的人力成本还有得赚。
剩下的五万尾款，方总爱给不给。我这个人，没什么大的追求，到手的钱才是钱，
画在天上的饼，我看都懒得看。小周看着我这副咸鱼样，更急了。“姜由姐！
这关乎到我们工作室的声誉啊！方总在行业里人脉很广的，
要是他到处说我们坏话……”“他敢吗？”我把一片薯片塞进嘴里，嚼得咔嚓响，
“合同签了，稿子我们交了，他不给钱是哪边的问题？他到处说，
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个老赖？”小周被我噎得说不出话。他就是这点不好，太嫩，
总觉得客户是上帝。在我这里，付钱的才是上帝。付了钱还挑三拣四的，是龟毛上帝。
不付钱还指手画脚的，那连人都不是。“行了，别愁眉苦脸的。”我拍了拍他的肩膀，
“方总那边，我来处理。你先去把B项目的前期资料整理一下。”小周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脸上写满了“担忧”和“不信任”。我理解他。毕竟我平时在工作室的表现，
除了摸鱼就是打游戏，看上去极度不靠谱。等小周走远，我才慢悠悠地拿起手机，
点开那个置顶的、名为“冤大头方总”的对话框。上面还停留在我三天前发的消息。“方总，
第八版稿件已发您邮箱，请查收。另，温馨提示，项目尾款已逾期一个月。”下面，
是今天早上方总的回信，隔着屏幕都能闻到一股爹味。“稿子我看了，还是不行！
你们到底有没有用心在做？我花钱是请你们来创作的，不是请你们来复制粘贴的！
明天下午三点，到我公司来，当面沟通！”我看着这条消息，笑了。行啊，当面沟通。
我也挺想看看，这位百亿身家的方总，是怎么好意思为了五万块钱，
跟我一个小小的工作室拉扯这么久的。第二天下午两点五十五，
我准时出现在方总公司的会议室。小周跟在我身后，紧张得像要去上刑场。
方总翘着二郎腿坐在主位上，旁边站着他的女秘书，正给他续咖啡。他眼皮都没抬一下，
仿佛我们是两团空气。我也不客气，拉开他对面的椅子就坐下，
顺手把小周也按在了旁边的位置上。“方总，下午好。”我开口。他这才慢悠悠地抬起头，
视线在我脸上停留了两秒，又转向小周，最后落在我面前的桌面上。那眼神，
充满了审视和不屑。“姜由是吧？”他开口，声音没什么温度，“稿子，是你主笔的？
”“是我。”“呵。”他从鼻子里哼出一声冷笑，“我很好奇，你们这种水平，
是怎么在这个行业里活下来的。”他把一沓打印出来的稿子，“啪”一声摔在桌上。
纸张散落一地。小周下意识地就要弯腰去捡。我按住了他的肩膀。“方总，有话说话，
没必要动手动脚。”我的语气也很平淡。方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跟你们说话？
你们配吗？”他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我告诉你，这几十万，我就是喂狗，
都比给你们强！”小周的脸彻底白了。我却笑了。“方总，既然您这么不满意，
那不如我们现在就把合同解除了吧。预付款我们不退，毕竟我们付出了劳动。
剩下的稿子您也别用了，尾款我们也不要了，就当喂了狗。”我说完，站起身就要走。
“站住！”方总吼了一声。他的女秘书被吓得一抖，手里的咖啡壶一歪。
滚烫的咖啡尽数泼在了方总锃亮的皮鞋上。会议室的空气瞬间凝固了。女秘书吓得花容失色，
“对、对不起方总！我不是故意的！”方总的脸黑得像锅底。他没理会道歉的女秘书，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我。然后，他做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抬起脚，
指了指他那双沾满咖啡渍的昂贵皮鞋。对着我，一字一句地说：“给我，跪下，把它舔干净。
”2空气安静了三秒。小周的嘴巴张得能塞下一个鸡蛋，眼睛里全是震惊和愤怒。
他“噌”地一下站起来，想说什么。我抬手，拦住了他。我看着方总，
他脸上的表情不是愤怒，而是一种病态的、享受掌控的**。他大概以为，
我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工作室老板，为了几十万的单子，什么都能忍。
他大概很享受这种用钱和权势把人踩在脚下的感觉。可惜，他找错人了。我没说话，
只是从包里慢悠悠地拿出手机，当着他的面，打开了录音功能。然后，我重新看向他，
脸上挂着职业化的微笑。“方总，麻烦您再说一遍？刚刚会议室有点吵，我没听清。
”方总的脸色变了。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我这是在干什么。他死死地盯着我手里的手机，
眼神阴鸷得像一条毒蛇。旁边的女秘书大气都不敢喘，哆哆嗦嗦地拿起纸巾想给他擦鞋。
“滚开！”方总一把推开她。女秘书踉跄着后退了两步，眼圈瞬间就红了。“怎么？
敢做不敢认？”我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还是说，方总您这种级别的商业领袖，羞辱人之前，
都不需要过一下脑子的？”“你！”方总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我什么我？”我收起手机，
揣回包里，“方总，咱们今天谈的是稿子的问题。如果您觉得稿子不行，可以，
咱们按照合同办事，提出具体修改意见，我们改。改到您满意，您付尾款，这事儿就算结了。
”“如果您觉得我们水平不行，不想合作了，也可以。咱们终止合同，
预付款当成我们的辛苦费，您另请高明。从此山高水长，互不相干。”“至于其他的，
”我顿了顿，眼神扫过他那双狼狈的皮鞋，“我建议方总还是留点口德。毕竟，出来混，
谁知道哪天会不会阴沟里翻船呢？”我说完，不再看他，拉起还愣着的小周。“我们走。
”“站住！”方总再次吼道，“你以为我的公司是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
”他按下了桌上的内线电话。“保安部吗？上来两个人，把这两个人给我‘请’出去。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威胁。小周的身体都僵硬了。我却一点都不怕。我转过身，
好整以暇地看着他。“方总，您这是要非法拘禁？”我晃了晃手里的包，
那里面的手机还在录音，“没关系，您尽管叫。我正好也想让警察同志来评评理，
看看是您拖欠尾款、当众侮辱他人在先，还是我们扰乱您公司秩序在后。”方总的脸色，
从铁青变成了猪肝色。他大概没想到，我这么一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女人，居然这么难缠。
两个保安很快上来了，站在门口，看着我们，又看看方总，一脸为难。
“方总……”“滚出去！”方总对着保安咆哮。两个保安如蒙大赦，立刻退了出去。
会议室里，又只剩下我们几个人。气氛尴尬到了极点。最终，还是方总先败下阵来。
他喘着粗气，一**坐回椅子上，指着桌上散落的稿子。“稿子！
我要的是能体现我们公司‘革新、引领、开创’精神的稿子！不是你们这种堆砌辞藻的垃圾！
你们懂什么叫精神内核吗？懂什么叫品牌价值吗？”他开始歇斯底里地输出。我没打断他，
就静静地听着。等他说得口干舌燥，端起杯子喝水的时候，我才缓缓开口。“方总，
您看过‘北辰’的文章吗？”“北辰”这两个字一出口，方总的动作明显一顿。他抬起头，
眼神里第一次出现了除了愤怒和不屑之外的情绪——惊讶。“你怎么知道‘北辰’？
”我心里冷笑。我怎么知道？整个行业，谁不知道你方总是“北辰”的头号脑残粉？
“北辰”，是近五年来在财经和品牌战略领域异军突起的一个神秘笔杆子。他的文章，
观点犀利，逻辑缜密，对市场和人性的洞察力堪称恐怖。无数公司想请他做战略顾问，
都找不到人。因为他从不露面，只通过一个邮箱和外界联系，而且稿费高得吓人。而方总，
不止一次在公开场合表示，他的创业理念，深受“北辰”的影响，
“北辰”就是他商业路上的精神灯塔。“略有耳闻。”我淡淡地说，“我只是觉得，
以方总您对品牌精神的追求，应该会很欣赏‘北辰’老师的风格。”提到“北辰”，
方总的气焰明显消了下去。他放下杯子，靠在椅背上，脸上甚至露出了一丝向往和崇敬。
“欣赏？何止是欣赏！”他感慨道，“‘北辰’老师的文章，那才叫文字！
每一个字都像一颗钉子，能钉进你的脑子里！那才是真正有灵魂、有力量的文字！”他说着，
激动地打开了手机，翻出一篇收藏的文章，递到我们面前。“你们看看！
看看人家是怎么写的！这篇《价值的锚点》，简直就是我们行业的圣经！
你们要是能写出人家十分之一的水平，我给你们的钱翻倍！”小周好奇地凑过去看。我没看。
不用看。那篇文章的每一个字，都是我一个星期前，一边吃着小龙虾，
一边在键盘上敲出来的。3从方总公司出来，小周一路上都沉默着。直到回了工作室，
他才终于忍不住开口。“姜由姐，我们……真的要跟方总这么硬刚吗？
”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担忧。“不然呢？”我给自己倒了杯水，“等着他把我们踩在脚底下，
再吐口唾沫？”“可他毕竟是客户，而且在圈子里……”“小周，”我打断他，“记住，
工作的第一要义，是尊重。他首先得把我们当人看，我们才需要把他当客户看。
今天他能让你我跪下给他擦鞋，明天就能让我们给他端洗脚水。这种单子，不做也罢。
”小周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但眉头依然紧锁。我知道，我的这套“咸鱼”理论，
暂时还无法说服这个热血青年。他也看到了方总对“北辰”的推崇。“姜由姐，
那个‘北辰’……真的那么厉害吗？”“厉害。”我言简意赅。
“那……我们能不能学习一下他的风格？没准方总就满意了呢？
”小周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希望。我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学习我自己的风格？
这听起来有点滑稽。“行了，这事你别管了。”我摆摆手，“B项目催得紧，你先去忙吧。
”接下来的几天，方总那边出奇地安静。没再打电话来咆哮，也没发微信来骂人。
仿佛之前那场激烈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但我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像方总那种人，
睚眦必报，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果然，一个星期后，我接到了B项目合作方的电话。
对方的语气很客气，但意思很明确。他们说，听到了一些关于我们工作室的“不好传闻”，
说我们工作态度有问题，不尊重客户，甚至有欺诈行为。所以，
他们需要“重新评估”一下这次的合作。我挂了电话，眼神冷了下来。不用想也知道，
是方总在背后搞的鬼。他不敢明着来，就开始玩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散播谣言，
想搞臭我们的名声，断我们的财路。小周也听说了这个消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姜由姐！肯定是方总干的！我们该怎么办？要去跟B项目的人解释清楚吗？”“解释？
怎么解释？”我反问，“我们说方总拖欠尾款还羞辱我们，你觉得他们是信我们，
还是信身价百亿的方总？”小周再次沉默了。这是最无奈的现实。在资本面前，人微言轻。
“那……我们就这么干等着？”“当然不。”我敲了敲桌子，“他做初一，我就做十五。
”当天下午，我就让法务给方总的公司发了一封律师函。
内容很简单：限期三天内支付五万元尾款，并就当日在会议室的侮辱性言论进行书面道歉。
否则，我们将通过法律途径解决，并将保留的录音证据提交法庭。律师函一发出去，
我就把手机调成了静音。我猜，方总的电话很快就会打过来。但他打过来的第一件事，
绝对不是道歉或者付钱，而是新一轮的威胁和咆哮。我懒得听。然而，我没等来方总的电话，
却等来了小周的辞职信。第二天一早，他把一封打印好的辞职信放在我的桌上。“姜由姐，
对不起。”他的头低着，不敢看我。我看着那封信，又看看他，大概明白了什么。
“方总找你了？”小周的身体猛地一颤，然后艰难地点了点头。
“他……他承诺给我一个正式的职位，薪水是现在的三倍。还说……还说只要我过去，
就把B项目也签到他们公司，交给我负责。”我笑了。好一招釜底抽薪。散播谣言搞臭我们，
再用高薪和画大饼挖走我的员工。方总这套组合拳，打得还真挺溜。“所以，你答应了？
”小周的头埋得更低了。“姜由姐，我……我刚毕业，我需要一个大平台，
需要机会……”“我懂。”我打断他，“人往高处走，没什么不对的。”我拿起笔，
在他的辞职信上签了字。“去财务那把工资结了吧。祝你前程似锦。
”我的语气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小周似乎没想到我这么干脆，愣了一下，抬头看我，
眼神复杂。“姜由...姐...我...”“不用说了。”我挥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记得，以后不管到哪，做事之前，先学做人。”小周拿着签好字的辞职信，
失魂落魄地走了。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看着空荡荡的对面，心里没什么感觉。
不生气，也不失望。这就是职场，这就是人性。我只是觉得有点好笑。方总大概以为，
挖走了我的实习生，我的工作室就垮了。他以为他赢了。他根本不知道，我这个工作室，
从头到尾，真正干活的，就只有我一个人。小周，充其量只是个帮我跑腿打杂的。
他更不知道，他费尽心机挖走的，是我正准备辞退的人。因为，
小周在整理B项目资料的时候，不小心把一份关键的报价单，错发到了竞争对手的邮箱里。
这件事，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他。现在看来，也不用我告诉了。方总会替我，
给他上这生动的一课。4小周走后的第二天，我的律师函也起了作用。方总的公司财务，
给我打来了电话，核对账号信息，说是要支付尾款。但对于道歉，绝口不提。我也不在意。
钱到手就行。至于他的道歉，一文不值。收到五万块到账短信的那一刻，
我把方总的微信、电话，以及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这个项目，到此为止。这个客户，
永不合作。我以为我和方总的纠葛，会就此画上。。没想到，一个星期后，
一个行业内的重磅消息，又把我们联系到了一起。“创投未来”年度峰会，将在本市举行。
这是圈内最高规格的盛会，能拿到入场券的，非富即贵。而今年的峰会，最大的噱头，
就是他们宣称，请到了神秘的“北辰”老师，作为压轴的特邀嘉宾，进行现场分享。
消息一出，整个行业都炸了。“北辰”要露面了？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谁能第一个和他搭上线，谁就可能抢占下一个十年的商业先机。
我看着手机上的新闻推送，忍不住笑了。主办方确实给我发了邀请函，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
但我没答应。我喜欢钱，但更讨厌麻烦。露面意味着无穷无尽的社交、采访和应酬，
会严重挤占我打游戏和睡懒觉的时间。所以，我婉拒了。但主办方不死心，
跟我软磨硬泡了很久。最后，我们达成了一个折中的方案。我不露面，也不做现场分享。
但我可以提供一篇独家的、未公开发表过的稿子，由主办方在峰会上进行发布和解读。
稿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论一个企业家的自我修养：远离言而无信和背信弃义》。
而作为回报，主办方需要帮我一个小忙。当我看到峰会的嘉宾名单上，
方总的名字赫然在列时，我知道，看好戏的时候到了。峰会当天，我没有去现场。
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家里，看着网络上的同步直播。前面的流程又臭又长，
各位大佬轮流上台说着正确的废话。我看得昏昏欲睡。直到主持人用一种极其激动的语气，
宣布下一个环节。“接下来，将是本次峰会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我们将独家发布‘北辰’老师的最新力作！并有幸邀请到‘北辰’老师的忠实追随者，
我们优秀的企业家代表，方总，上台为我们分享他的学习心得！”镜头切到了观众席。方总，
西装革履，头发梳得油光锃亮，满面红光地站了起来。他对着镜头挥手，意气风发，
享受着全场的瞩目。那一刻，他仿佛就是“北辰”在人间的代言人。
我看到小周也坐在他身后不远的位置，西装明显不太合身，脸上带着紧张和兴奋。
方总走上台，和主持人热情拥抱。“方总，我们都知道，您是‘北辰’老师的头号粉丝。
能在此刻，作为第一位读者，来品读‘北辰’老师的最新大作，您现在是什么心情？
”主持人把话筒递给他。“激动！荣幸！”方总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北辰’老师是我的灯塔，是我的人生导师！他的每一篇文章，我都拜读过不下百遍！
能有今天这个机会，我……我感觉像在做梦！”他说得情真意切，眼眶甚至都有些泛红。
直播间的弹幕也一片赞扬。“方总真性情！”“这才是真正的企业家精神！
”“能让方总如此推崇，‘北辰’到底是何方神圣？”我看着屏幕里方总那张虚伪的脸，
喝了一口可乐。好戏，要开场了。主持人开始配合着大屏幕上的PPT，
一字一句地朗读我的那篇“大作”。
“《论一个企业家的自我修养：远离言而无信和背信弃义》……”标题一出来，方总的笑容，
明显僵了一下。但他可能还没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依然保持着体面的微笑。
随着主持人的朗读，文章的内容一点点展开。“一个优秀的企业家，
首先应该是一个守信的人。对合作伙伴，对员工，甚至对一个最普通的项目供应商，
都应该一诺千金……”“动辄以势压人，利用信息不对等，拖欠款项，克扣酬劳，
这不仅是商业道德的沦丧，更是人格的破产……”“更有甚者，在合作中，言语羞辱，
行为霸凌，将合作伙伴的人格尊严踩在脚下，以此来满足自己病态的掌控欲。这种行为，
与商业文明背道而驰，其最终结果，必将被市场所唾弃……”主持人的声音，通过会场音响，
清晰地传到每一个角落。文章里没有指名道姓。但每一个字，每一句话，
都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狠狠地扇在方总的脸上。我通过直播镜头，清晰地看到。方总的脸色，
从红润，到僵硬，到铁青，再到煞白。他额头上的冷汗，一颗一颗地往下掉。他站在台上，
在聚光灯下，在几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像一个被扒光了衣服的小丑。直播间的弹幕，
也从一开始的赞扬，慢慢变得诡异起来。“咦？我怎么觉得这篇文章……有点内涵的意思？
”“好像是在骂人啊？”“信息不对等？拖欠款响？言语羞辱？这说的是谁啊？
”主持人终于念完了。全场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
都聚焦在台上那个脸色惨白的男人身上。主持人显然也察觉到了气氛的诡异，
但她还是硬着头皮，把话筒递给了方总。“方……方总，感谢‘北辰’老师的精彩文章。
作为……作为‘北辰’老师的忠实追随者，您……您有什么……心得，想和我们分享吗？
”那一刻，我觉得那个主持人，真是个狠人。这已经不是采访了。这是公开处刑。
方总握着话筒，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的精神灯塔。在他的万人敬仰的时刻。
当着全行业的面。塌了。5方总最后是怎么下的台，我没看。我关了直播，伸了个懒腰，
心情舒畅。这比直接骂他一顿或者揍他一顿，要爽得多。杀人，还要诛心。我毁掉的，
不仅仅是他今天在峰会上的高光时刻，更是他苦心经营的“儒商”人设。一个被自己的偶像，
指着鼻子骂“人格破产”的人，以后还怎么在圈子里混？我猜，他现在一定想杀了我。
但他找不到我。“北辰”的身份，除了主办方签了保密协议的高层，没人知道。
他只会像一只无头苍蝇，疯狂地猜测，到底是谁在背后搞他。他可能会怀疑很多竞争对手，
他绝对不会怀疑到我这个被他踩在脚下、连五万块尾款都要靠律师函去讨的“小垃圾”身上。
这就是信息差带来的**。我愉快地打开游戏，准备再战三百回合。然而，
我还是低估了方总的愚蠢和疯狂。当天晚上，我的手机被打爆了。是一个陌生号码。我挂断，
他又打。一连十几次，锲而不舍。我有些不耐烦，最终还是接了起来。电话那头，
传来了方总气急败败的咆哮，声音嘶哑，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姜由！是你！
是不是你干的！”我愣了一下。他怎么会知道是我？“方总，你喝多了吧？”我语气平静。
“你少他妈给我装蒜！”他吼道，“峰会的主办方，是李总！他是你大学师兄！我全查到了！
是你让他这么搞我的！对不对！”哦，原来是这样。李总确实是我师兄，关系不错。
当初主办方找到我，也是通过他的牵线。看来方总在会后，
是把所有相关人员都查了个底朝天。他这是被逼急了，开始病急乱投医了。“方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懒得跟他废话，“如果你打电话来就是为了发疯，那我挂了。
”“你敢！”他尖叫道，“姜由！我告诉你，你别得意！你以为你毁了我，你自己能好过吗？
我现在就去报警！告你商业诽谤！我要让你身败名裂！牢底坐穿！”我被他逗笑了。“报警？
好啊，你去啊。”我说，“你拿什么证据告我？就凭李总是我师兄？那我还说你跟猪是近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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