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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风裹挟着栀子花浓郁的甜香,从敞开的窗户缓缓涌入,
轻轻掀动教室后墙那面高考倒计时牌,纸张哗啦作响,像在无声地倒数着青春的终章。
我怔怔望着林晓然专注书写的侧脸,阳光透过玻璃在她睫毛上投下细碎的金影,
她手中的笔在志愿填报指南上划过,又一次圈出暨南大学的校徽轮廓。
当笔尖停留在“新闻传播学”那行字时,她的眼睛亮得惊人,
仿佛盛满了仲夏夜最璀璨的星光。而我的校服口袋里,
正静静躺着一张写满关键信息的便签纸——那是用上一世林晓然在流水线上哭到失声的代价,
才换来的“救命指南”。可我比谁都清楚,这星光再过短短三天就会彻底熄灭。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上一世陈宇就是用“毕业直接进我爸公司”的空头承诺,
加上高考后偷偷修改她志愿系统密码的卑劣手段,亲手掐灭了她追逐多年的梦想。
那些深夜她抱着录取通知书痛哭的画面,至今仍像针一样扎在我心上。“阿柚,
你说我填暨大稳不稳啊?”她忽然转过头,马尾辫扫过我的课桌,带起一阵淡淡的洗发水香,
“上次模考我超了去年录取线整整二十分呢!”我刚要开口,走廊里传来熟悉的脚步声,
林晓然的眼神瞬间柔软下来,铅笔在指南上顿出个浅浅的凹痕。我立刻攥紧她的手腕,
压低声音急切地说:“别信他接下来的任何话。他爸的公司去年就濒临破产,
根本没有能力安排工作,这些都是我查到的确切消息。
”校草陈宇懒洋洋地倚着门框朝她微笑,
白衬衫领口别的校徽在阳光下晃得人眼花:“填什么暨大啊,离家那么远。
我爸已经帮我打点好了本地大专的王牌专业,你跟我一起去,咱们还能天天见面,
毕业就能直接进我爸公司拿高薪,多好。”林晓然愣住的瞬间,
我从书包里掏出早就打印好的厚厚一叠本地企业名录,精准地翻到“陈氏建材”那页,
指着黑白打印的工商信息:“上周市监局刚公示,这家公司因严重偷税漏税被依法查封,
所有员工的工资都还没结清。”陈宇的笑容僵在脸上,伸手想要抢夺名录,
我早已把资料塞进林晓然手中:“不信你现在就用手机搜‘陈氏建材查封’,
新闻头条还挂着呢。”我握着笔的手指稳了许多,
不再像上一世那样只能无力地看着她被谎言蒙蔽。
记忆里那个暴雨的傍晚又浮现在眼前:上一世林晓然握着足以稳稳踏进暨大的成绩单,
却在陈宇的甜言蜜语里红了眼眶,当着我的面将志愿表上“暨南大学”四个字狠狠划掉,
改成了那所连名字都透着敷衍的大专。后来她在流水线上拧螺丝时,
还抱着我泣不成声:“阿柚,我当初要是填了暨大就好了,陈宇说的工作都是假的,
他爸公司早倒了……”“可是晓然,”我的声音不再紧绷,
指尖轻点着志愿指南上暨大新闻系的详细介绍,“你不是总说想当一名揭露真相的记者吗?
暨大新闻系今年有三个央视实习名额,上一世我认识的学姐就是从那里走出去的,
现在已经是民生新闻领域的主力记者了。”我翻出手机里存着的学姐采访视频,
画面里那个自信从容的身影让林晓然的眼睛重新亮起来。陈宇脸色发青地走近,
伸手想揉林晓然的头发,却被她下意识侧身避开:“记者有什么好的?
女孩子安安稳稳的多好,跟我一起读大专……”“安稳就是每天加班十二小时拧螺丝,
一个月挣三千块连房租都付不起吗?”我打断他,快速点开手机里提前存好的照片,
“这是上一世你大专毕业后在电子厂……”照片里的陈宇穿着洗得发白的工装,
眼神麻木而空洞,和如今这个意气风发、西装革履的他判若两人。
他的眼下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像是永远都睡不醒似的,
那双布满老茧的手更是无声诉说着曾经的艰辛。林晓然的指尖猛地攥紧了那本志愿填报指南,
纸张在她手中微微发皱。她眼中的光芒不再黯淡,反而像是被点燃了一般,亮得惊人。
上一世,我苦口婆心劝了她整整三天,却苦于拿不出任何实质证据,
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一步步走向错误的选择。而这一世,我带着前世的全部记忆,
终于能将所有谎言一一揭穿,摊开在她面前。“我……再想想。
”林晓然的声音不再像往日那般轻柔如羽毛,反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坚定。
陈宇显然急了,伸手就要去拿她桌上的志愿表:“还想什么啊?我都跟我爸说好了,
到时候咱们一起去北京,他连房子都帮我们看好了……”“别碰她的志愿表!
”我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而且你最好别动什么歪心思。
明天志愿填报系统就会更新安全验证,
必须绑定本人身份证和人脸识别才能登录——你根本改不了密码。”这句话如同惊雷,
陈宇的脸色瞬间惨白。上一世,他就是趁着林晓然不注意,偷偷改了她的密码,
让她错过了修改志愿的最后时机。全班同学的目光都聚焦过来,陈宇咬着牙,
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愤怒:“苏柚,你怎么会知道这些?”我平静地望向林晓然,
语气坚定而有力:“我只是不想让晓然走弯路。她去年生日许愿时说要去南方看海,
暨南大学离海边只有四十分钟车程;她梦想能采访那些厉害的记者,
每年都有直通央视的实习机会;她甚至把暨大校歌工工整整地抄在笔记本最后一页——这些,
都不是假的。”林晓然的眼眶一下子红了,但这不是因为难过,而是因为激动。
她颤抖着从抽屉里拿出那本笔记本,翻到最后一页,暨大校歌的字迹清晰而用力,
每一个笔画都写着她的向往。陈宇还想要争辩什么,上课铃却突然响起,
他只能狠狠瞪了我一眼,狼狈地摔门而出。放学时分,林晓然主动拉住我的手,
从书包里取出已经填好的志愿表——“暨南大学新闻传播学”几个字写得格外认真,
仿佛倾注了她全部的决心。“阿柚,”她的声音带着哽咽,却无比坚定,“谢谢你,
我知道该选什么了。”我望着她眼中重新燃起的光亮,忍不住红了眼眶。上一世的这个时候,
她已经将暨大的历年分数线撕碎扔进垃圾桶,而这一世,因为我的重生,一切都变得不同。
夏夜的微风轻拂,我们并肩坐在操场的看台上,仔细核对着志愿填报的每一项注意事项。
我提醒她要提前备好身份证,设置复杂的密码,
甚至找出上一世暨大新闻系录取通知书的样式给她看。皎洁的月光洒在我们的志愿表上,
仿佛为梦想镀上了一层碎钻般的光芒。我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陈宇或许还会纠缠不休,
但这一次,我带着前世的记忆与证据,绝不会再让她的梦想被轻易折成纸船,随波逐流。
因为我曾亲眼见证过她未来的两种可能,而这一世,
我要为她指引那条洒满星光的道路——去广州看海,去采访厉害的记者,
去唱她深爱的那首校歌,去成为最好的自己。志愿表提交的前一天傍晚,
林晓然的手机突然响起。她低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指尖微微一顿,随后起身走向走廊,
接通了电话。我蹑手蹑脚地走到窗边,尽量不发出一点声响,
隔着玻璃望见她的背影——她的肩膀像是被无形的重物压着,一点点垮塌下去,
握着手机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越攥越紧。我心里咯噔一声,
仿佛又回到了那个不堪回首的曾经。上一世,陈宇就是这样,
算准了志愿填报即将截止的最后时刻,拿出了林晓然已故母亲留下的遗物作为要挟。
果然没过几分钟,林晓然红着眼眶冲了进来,
我妈去世前织的那条围巾……要我马上去他家拿……”我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从椅子上弹起来,
一把抓过她挂在椅背上的书包,语气坚决:“别去!他是故意设的局!
”就在我的指尖触到书包里那张志愿填报确认单的瞬间,
上一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次林晓然去了陈家之后,陈宇假意拿出围巾,
却在最后一刻把它藏了起来,非逼着她先在志愿修改同意书上签字。
等她反应过来、想要反悔的时候,填报系统的通道已经彻底关闭。林晓然死死咬着下唇,
泪水在眼眶里不停打转,
声音里全是无助和挣扎:“可那是我妈妈最后织的一条围巾……我找了好久好久,
几乎把所有能找的地方都翻遍了……”我明白这条围巾对她意味着什么,
那是母亲留给她的最后念想,上一世她就是被这份执念牵引着,
一步一步落入了陈宇精心布置的陷阱。我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然后从她的书包侧袋里取出一个洗得发白的布包,轻轻递到她面前:“你先看看,这是什么?
”林晓然愣住了,手指微微发抖地接过布包,
一层层打开——当那条米白色的毛线围巾出现在眼前,
尤其是边角处绣着她名字缩写的熟悉纹样跃入眼帘时,她的眼泪瞬间决堤。
“这……这怎么会在你这里?”她哽咽着问,几乎说不出完整的话。我放柔声音,
一边帮她擦眼泪一边解释:“上一世你没能拿回围巾,
后来陈宇搬家的时候把它丢进了垃圾桶。我偷偷捡了回来,洗干净一直收着,
就是想着有一天能还到你手上。”我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认真起来,
“他现在突然拿围巾引诱你,就是算准了你放不下,想骗你去他家,借机逼你改志愿。
你仔细想想,如果他是真心想还,为什么不直接送来给你?
为什么偏偏选在志愿提交截止的前一天?还非要你单独去不可?
”林晓然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她紧紧攥着围巾,眼神从迷茫一点点变得清明。就在这时,
她的手机又响了。陈宇的声音从听筒里传出来,刻意装出温和体贴的语调:“晓然,
你到哪儿了?围巾我给你放在桌上了,我还让我妈煮了你最爱喝的***雪梨,天热,
正好解解暑……”我示意林晓然按下免提,然后凑近手机,冷静地开口:“陈宇,
糖水就不必了,围巾我们已经拿到了。另外,我劝你别再打晓然志愿的主意,
她已经决定报暨大了,不会改的。”电话那头骤然静了一下,紧接着,
陈宇的语气一下子变得尖锐起来:“苏柚?怎么又是你!我们的事你凭什么插手?晓然,
你别听她胡说,赶紧来我家!不然……不然我就把你妈这条围巾的线头一根一根拆掉!
”林晓然的身体明显僵住了,我立刻用力握住她的手,对着手机冷冷回应:“你拆一个试试?
上一世你就是用这种卑劣手段逼晓然改志愿,可结果呢?
你拿着她签了字的同意书截图四处炫耀,跟别的女生说晓然这辈子都离不开你。这些事,
要不要我现在就在班级群里详细讲讲?”我有意提起那些只有经历过的才知晓的细节,
就是要让他清楚——我早已看透他所有的伎俩,这一世,他别想再故技重施。
电话那头陷入一片死寂,几秒后,突然传来什么东西被狠狠摔碎的声音,
陈宇终于彻底撕下了伪装,气急败坏地吼了起来。
我对着电话那头吼了一句“苏柚你有病吧”,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可置信,
随即狠狠按下了挂断键,将手机扔在桌上。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林晓然站在一旁,
脸色苍白,眼神里写满了后怕与不安。她轻轻拉住我的衣袖,声音微微发颤:“阿柚,
他……他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做吗?我真的不敢相信……”我深吸一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点了点头。我回忆起上一世的种种细节,
陈宇是如何在旁人面前炫耀他与晓然的关系,又是如何在大专校园里与其他女生暧昧不清,
甚至毫不避讳。我挑着那些最关键、最刺痛人心的事实告诉她:“晓然,
他从来都不是真心为你好。他只是想用各种方式把你牢牢拴在身边,
满足他那近乎病态的控制欲。你值得更好的,真的。”那天晚上,
我们没有像往常一样去操场散步,而是选择留在空旷的教室里。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户洒在桌面上,我们将志愿表摊开,
一遍又一遍地核对每一个选项、每一处填写的信息。确认所有内容都准确无误后,
我们用林晓然的手机拍下清晰的备份照片,并立即上传到我的云盘存储。
我还特意教她如何为志愿填报系统设置双重密码保护,
并将我的手机号绑定为紧急联系人——这是我从上一世的教训中学来的。那时,
正是因为晓然只绑定了自己的手机,陈宇借走她的手机后轻易修改了密码,
让她连申诉的机会都没有。临放学时,教室门口突然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陈宇站在那里,
手里拿着一个空的围巾盒子,脸色阴沉得可怕。他的目光紧紧锁在林晓然身上,
声音里带着一丝哀求:“晓然,我知道我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我不逼你改志愿了,我们还像以前一样,行不行?”林晓然静静地看着他,
眼神中不再有从前的温柔与包容,只剩下一种平静而坚决的疏离。她轻轻摇头,
语气清晰而坚定:“陈宇,我们以后不要再联系了。我想去暨大,我想过属于自己的生活,
你也该学会长大了。”说完,她紧紧握住我的手,头也不回地迈出了教室。
走过教学楼拐角的时候,我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陈宇依旧僵立在原地,
手中的纸盒不知何时已掉在地上,凌乱的包装纸散落一旁,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狼狈。
我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再也没有办法纠缠晓然了。夏夜的微风轻轻拂过,
林晓然紧紧攥着我的手,围巾在她颈间随风轻轻晃动。她忽然笑了起来,
眼睛在路灯的映照下闪着晶莹的光:“阿柚,谢谢你……如果没有你,
我可能又要像从前那样走弯路了。”我也笑了,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说:“不用谢,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你值得去更好的地方,拥有更明亮的未来。”我抬头望向深邃的夜空,
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释然。上一世那些无法挽回的遗憾,终于在这一世有了弥补的机会。
虽然陈宇的新手段让整个过程多了不少波折,但也正因如此,晓然彻底看清了他的真面目。
接下来,只要志愿提交成功,只要暨南大学的录取通知书顺利寄来,
晓然就能踏上那条铺满星光的道路。而我,也终于可以放下上一世积压的愧疚,
安心地看着她去广州看海,去实现她成为一名新闻记者的梦想。
当志愿提交成功的提示框在屏幕上弹出时,林晓然握着鼠标的手轻轻颤抖了一下。
她反复刷新页面,直到确认“暨南大学新闻传播学”这行字牢牢钉在志愿列表的第一位,
才长长舒出一口气,转过头来对我露出灿烂的笑容:“阿柚,真的提交成功了!我们做到了!
”窗外的蝉鸣忽然变得格外清脆,夕阳透过玻璃洒在她脸上,将她的睫毛染成温暖的淡金色。
我望着她眼中真切的笑意,不禁想起上一世她发现志愿被篡改后,
独自坐在电脑前哭得浑身发抖的模样。心里也跟着暖了起来,
轻声对她说:“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背后搞小动作了。”可陈宇显然没打算彻底放手。
志愿提交后的那一刻,他或许正在某个角落酝酿着新的计划……第三天中午放学后,
我和林晓然并肩走出校门,正要去常去的那家面馆吃午饭,
却在拐角处的文具店门口意外碰到了陈宇。他手里紧紧攥着一张皱巴巴的大专招生简章,
一看到林晓然,眼睛顿时亮了起来,立刻快步走到我们面前,
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急切和担忧:“晓然,我特意帮你打听清楚了,暨大的新闻系特别难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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