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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城西大佛寺那盏长明灯的芯，藏着三百年的执念。我寻着转世的恩人沈砚而来，
却撞破仙门的阴谋：他们要我这“有情灯芯”，配他这“带暖灯执念的道士”，
做炼轮回丹的双鼎炉。他本是正道翘楚，却为我断了道袍系带，
弃了师门教义：“仙门要你的灵脉，我便护着；他们说你是妖，我便说你是我要守的人。
”后来菩提树下双灯起，才懂所谓宿命，不过是三百年前那团暖火，终于等来了护她的人。
01灯芯，忽然轻轻颤了颤。青荧感觉自己像从漫长的梦里醒过来。
她“看”到雕花木梁的彩绘，闻到檀香，感受到灯油暖融融的慵懒。
“唔……”极细微的嘤咛从灯盏飘出。灯芯顶端，微光炸开如揉碎的星子。光芒散去，
琉璃盏里蜷着个穿素白纱裙的小姑娘。她闭眼，长睫毛像小扇子颤动，
皮肤通透得像能掐出水。指尖还残留着灯火的暖橘光晕，轻轻晃一下就泛出细碎的光。
“青荧。”苍***和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青荧迷迷糊糊睁眼，看见玄通长老捻着紫檀佛珠，
嘴角带若有似无的笑意。“玄通长老……”她声音软糯如含蜜，“我这是……变成人了吗？
”低头看自己的手，白皙纤细，能看清青色血管。和记忆里软趴趴、沾着灯油的焦痕灯芯，
完全不一样。“你吸了三百年佛音灵气，终于修成人形了。
”玄通递过一面磨得光滑的青铜镜。“看看吧，这是你现在的样子。
”青铜镜冰凉的触感贴在掌心，青荧赶紧用两手捧着。镜面映出张稚嫩的脸，
眉眼干净得像未染尘埃。眼神里满是懵懂，还有对“人”的好奇。“人……原来长这样啊。
”她轻轻碰了碰镜中的脸颊，指尖传来真实的温热。“但你这‘人’，还不算真正的活物。
”玄通的声音突然沉了些。“要想永远保持人形，不化回灯芯，得去人间报个恩。
”青荧猛地抬头，眼里亮起来，眼巴巴望着玄通。“报恩？报谁的恩呀？”玄通指了指铜镜，
指尖在镜面上轻轻一点。镜面水汽氤氲，慢慢映出个穿粗布衣裳的人影。那人身形清瘦，
背着旧书篓，像是个赶路的书生。“他叫沈砚。三百年前雪夜，他借宿佛寺。”玄通缓缓道。
“当时你这灯芯快被寒风冻灭，他拆了自己的棉衣裹住灯台。”“最后没熬过寒夜，
冻死在供桌下了。”青荧的指尖攥紧铜镜，镜沿硌得掌心发疼。“那我……找到他，
怎么报恩呢？”“很简单。”玄通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一瞬，快得像错觉。“找到他，
抱他一下。只要一下，就算报完恩了。”“就……抱一下吗？”青荧眨眨眼，
把“这么容易”咽回了肚子。“对，只抱一下。”玄通眼底闪过一丝极快的冷笑。“记住，
多一分都不行。不然你会灵脉尽断，当场化回灯芯。”“我记住了！”青荧用力点头，
没察觉玄通话里的古怪。她捧着铜镜转身，脚步轻快地朝殿外跑。脚下的地板冰凉，
却挡不住心里的雀跃——她终于能去人间了。跑出大雄宝殿，清晨的阳光刺得她眯起眼。
刚踏上石阶，眼前的虚空突然撕裂开一道黑口子。像张择人而噬的巨口，散发出阴冷的气息，
疯狂拉扯她的身体。“这是……什么呀？”青荧吓得后退一步，手紧紧攥着铜镜。
“这是轮回道，去人间要走的路。”玄通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别怕，
跳进去就能找到沈砚了。”青荧咬咬牙，想到“永远当人”，闭着眼纵身跳了进去。
黑暗瞬间吞噬了她，耳边只剩呼啸的风声。“嘻嘻嘻……傻灯芯，还真敢跳啊。
”尖锐的笑声突然炸开。一个模糊的黑影猛地缠上她的脚踝，冰凉***的触感让她汗毛倒竖。
“你是谁！”青荧拼命挣扎，却被缠得更紧。“我是你的心魔呀。”黑影的声音又尖又细，
像淬毒的针。“你以为你找的是恩人？错啦，是送命符！”青荧的呼吸急促起来，
灵脉开始隐隐作痛。“你胡说！玄通长老说……”“玄通？他可没告诉你，
沈砚现在是斩妖道士吧？”心魔狞笑着。“他见了妖物就杀，你这灯芯灵，
在他眼里就是块该斩的废料！”剧烈的疼痛从脚踝蔓延到全身，像无数根针在扎骨头。
青荧疼得眼前发黑，意识开始模糊。“记住喽！”心魔的嘶吼在脑海里炸开。“只准抱一下！
多一分……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最后一个字落下，青荧感觉灵脉被狠狠扯了一下。
眼前彻底变黑，像被泼了墨似的，没了知觉。再睁眼时，冰冷的雨水劈头盖脸砸下来。
她摔在泥泞的巷子里，浑身湿透，白裙子紧贴着身体。冷得牙齿打颤，指尖开始变得透明，
像要化在雨里。怀里的青铜镜还在，被雨水冲刷后，镜面更清晰了些。
里面的人影不再是书生，变成了个穿青布道袍的身影。手里还握着一把桃木剑，剑尖朝下，
沾着泥点。青荧抹掉脸上的雨水，看着越来越透明的指尖。咬着牙，
用尽力气从泥泞里挣扎着站起。“沈砚……我要找到你。”她对着空荡荡的雨幕，
小声对自己说。刚迈出一步，脚踝又传来熟悉的阴冷感。心魔残留的黑影又缠了上来，
像淬毒的藤蔓勒得她几乎窒息。“逃不掉的……你这灯芯的命，早就该在佛前燃尽！
”尖锐的嘶吼在脑海里回荡，青荧疼得蜷起身子。
却死死把青铜镜按在胸口——镜子里那道青布道袍的身影，是她唯一的光。02雨势没减，
豆大的雨点砸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青荧把青铜镜往怀里又塞了塞，
尽量不让雨水打湿镜面。她扶着冰冷的墙，一步一步往前挪。每走一步，
指尖的透明感就重一分，像随时会融在雨里。转过巷口时，她看到不远处的屋檐下，
站着个人。穿洗得发白的青布道袍，腰间别着桃木剑。剑穗是块旧的蓝布条，
被风吹得轻轻晃。那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正低头看着地面。像是在看雨打湿的泥洼，
又像是在想什么心事。青荧的心跳，毫无预兆地漏了一拍。镜子里的道袍身影，
和眼前这个人，太像了。她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朝着那道身影跑过去。
雨水打湿了她的头发，贴在脸颊和脖颈上，冷得她打寒颤。
“呼哧……呼哧……”跑到屋檐下时，青荧已经喘得上气不接下气。胸口剧烈起伏，
怀里的青铜镜硌得她有点疼。沈砚被动静惊动，缓缓转过身。他的目光落在青荧身上时，
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眼前的姑娘浑身湿透，白裙子贴在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
头发湿漉漉地粘在脸上，脸色苍白，嘴唇没一点血色。最奇怪的是，她的指尖隐隐透着透明。
像夏天里快要融化的糖人，风一吹就会化掉。“你是谁？”沈砚的声音有点冷，
像他手里的桃木剑。没有温度，还带着点警惕。青荧张了张嘴，喉咙像被堵住似的，
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总不能说“我是佛前的灯芯，来给你报恩”吧？他是斩妖道士，
要是知道自己是灵物，会不会一剑劈过来？雨珠顺着屋檐往下掉，连成一条线，
不断砸在青荧脚边的水洼里。她的指尖越来越透明，连带着手腕也开始泛出虚影。
慌得她赶紧用另一只手捂住，把透明的地方藏在袖子里。沈砚的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她的动作，
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默了几秒，没再追问，而是弯腰从旁边的草丛里摘了片荷叶。
那荷叶是翠绿色的，边缘还带着点泥土的气息，叶片很完整。他把荷叶递到青荧面前，
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挡着吧，别淋坏了。”青荧愣愣地看着那片荷叶，又抬头看沈砚。
他的眼神很淡，没什么情绪，却不像要伤害她的样子。她迟疑了一下，慢慢伸出手去接。
指尖刚碰到沈砚的手指，他像被烫到似的，猛地抖了一下。迅速缩回手，还往后退了半步，
眼神里的警惕更重了。青荧也被他的反应吓了一跳，手里的荷叶差点掉在地上。
“对……对不起！”她赶紧低头道歉，声音细若蚊蚋。沈砚没说话，转过身，重新背对着她。
双手背在身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桃木剑的剑柄。不知道在想什么，肩膀绷得有点紧。
青荧拿着荷叶，小心翼翼地挡在自己面前。荷叶不大，只能勉强遮住上半身。但奇怪的是，
被荷叶罩住的地方，没那么冷了。甚至能隐隐感觉到一丝微弱的暖意。像她还是灯芯时，
佛前灯火裹着她的温度。她偷偷抬眼，看了看沈砚的背影。
他的道袍肩膀处有块不明显的补丁，是用同色的布缝的。头发用一根普通的木簪束着，
露出光洁的额头。侧脸的线条很干净，下颌线绷得有点紧，像是在纠结什么。看着这道背影，
青荧因陌生环境产生的恐慌，慢慢淡了些。她想起怀里的青铜镜，悄悄摸出来，
用袖子擦了擦镜面。镜子里的道袍人影，和眼前的沈砚，越来越像了。连腰间桃木剑的位置，
都一模一样。“道长……”青荧犹豫了很久，还是小声开口。
“你……你去过城西的大佛寺吗？”沈砚闻言，猛地回过头。眼神里瞬间充满了警惕，
还有点厌恶。“妖物也配提佛门？”他的声音冷了几分，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
青荧被他的眼神吓了一跳，手里的荷叶差点掉下去。她赶紧摇头，眼里满是慌乱。
“我不是妖物……我就是……就是随便问问。”沈砚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目光像刀子似的，
扫过她的脸、她的手。直到把青荧看得快要缩到荷叶后面去了，才又转回头。“没去过。
”他冷冷地丢下三个字，没再说话。青荧低下头，心里有点失落。不是他吗？那镜子里的人，
到底是谁呀？雨还在哗哗下着，屋檐下只有他们两个人。
空气安静得能听到雨打在荷叶上的“哒哒”声。青荧捏着荷叶的手指，慢慢收紧。忽然发现，
被荷叶罩着的指尖，好像没那么透明了。甚至还泛出了一点淡淡的暖光，
像藏在荷叶下的小灯。03雨慢慢小了，变成了细密的雨丝，飘在脸上凉凉的。
沈砚把按在剑柄上的手放下来，转身朝着巷外走。“我要回观里了，你别跟着。”他没回头，
声音淡淡的。青荧赶紧跟上，脚步有点急：“道长，我……”话还没说完，
鼻尖突然钻进一股奇怪的味道。是焦糊的甜腥气，像旧年破庙里，被雨水泡烂的残灯。
在暗夜里滋滋冒火星，还带着点腐烂的味道。“同样是灯，凭什么你能沾佛气，我只能吃灰！
”尖锐的女声突然炸响，像碎玻璃划过人的耳朵。青荧吓得停下脚步，抬头往巷口看。
一个穿红布破裙的身影飘了过来，脚不沾地，离地半尺高。她的头发是纠结在一起的灯芯丝，
黑乎乎的，还沾着焦屑。手里拎着半截黑黢黢的灯杆，杆头还冒着微弱的黑烟。是赤烟。
青荧的瞳孔骤缩，“闻香辨心”的直觉第一次这么清晰。这股焦糊味里，卷着滔天的嫉妒，
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求生惶恐。“你是谁？”沈砚的桃木剑已经出鞘，剑尖指向赤烟。
剑身泛着冷光，带着斩妖的戾气。赤烟怪笑一声，声音里满是嘲讽：“我是谁？
我是来抢你身边这灯芯佛火的！”她飘得更近了，红布破裙被风吹得猎猎响。“同样是灯灵，
她能沾佛气修成人形，我只能在破庙里吸魂苟活！”青荧吓得往后缩，躲到沈砚身后。
掌心的佛火不受控制地窜了出来，暖***的火苗在雨丝里亮得突兀。像一小团跳动的太阳，
把周围的雨丝都烤得发暖。沈砚的桃木剑刚好碰到佛火。下一秒，
桃木剑身上竟也腾起一点微弱的佛火。两簇火像久别重逢的伙伴，轻轻缠在一起，
泛出更亮的光。沈砚愣了一下，握着剑的手僵了僵。他练剑这么多年，
从没见过桃木剑能燃佛火。赤烟看到这一幕，嫉妒得眼睛都红了。“凭什么！
凭什么连你的剑都护着她！”她尖叫着，手里的灯杆猛地甩出黑烟。
黑烟里裹着细碎的魂魄碎片，泛着灰白色的光。那些碎片还在轻轻颤动，像是在哭，
满是痛苦的气息。“我吸了这么多魂，都化不了形！她凭什么！”赤烟的身影飘得更快，
朝着青荧扑过来。黑烟裹着刺骨的寒意，像要把青荧的灵脉都冻住。青荧被黑烟逼得后退，
鼻尖闻到魂魄碎片里的痛苦。胃里一阵翻搅，她不想伤人，哪怕对方是要杀她的灯鬼。
掌心的佛火在她的意念里转了个圈，猛地爆开。但这火没烧向赤烟，
只朝着她手里的灯杆扑去。“滋啦——”佛火碰到灯杆，瞬间把灯杆烧得通红。
黑烟一下子就散了，赤烟手里的灯杆变成了一根焦黑的木炭。“你……你居然不杀我？
”赤烟又惊又怒，飘在原地不敢动。她以为这灯芯会像其他人一样，恨不得把她挫骨扬灰。
青荧从沈砚身后探出头，小声说：“你只是……想活而已。
”她能闻到赤烟身上那股求生的惶恐，和自己刚化形时的不安，很像。
沈砚握着剑的手抖了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师父从小就教他“妖物皆恶，
见妖必斩”。可眼前这灯鬼，除了嫉妒和疯狂，分明还有对“活”的渴望。
他想起刚才青荧在雨里发抖的样子，也是一样的想活下去。“就算想活，也不能害人！
”沈砚的声音软了些，但剑还是指着赤烟。赤烟的情绪更激动了，剩下的黑烟又卷了起来。
这次没扑青荧，反而朝着沈砚冲去：“那我就先吸了这道士的魂！看你护不护得住！
”黑烟裹着尖啸，朝着沈砚的胸口扑去。沈砚眼神一厉，桃木剑横劈过去。
剑身上的佛火顺着剑身舔过黑烟，发出“滋滋”的灼烧声。黑烟瞬间被烧得只剩一缕灰，
飘在雨里不见了。青荧猛地扑过去，用自己的背挡住沈砚的后背。掌心的佛火像一层暖甲，
把残余的阴冷气息都隔开。“别伤道长！”她喊得很急，声音都在发抖，却把沈砚护得很紧。
沈砚的剑顿在半空，能清晰地感觉到背后传来的暖意。还有青荧因为紧张，越来越快的心跳，
隔着薄薄的衣料传过来。他心里的某个地方，好像软了下来。
“我只是……不想她死得像垃圾。”沈砚低声对自己说。
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的妥协，没了之前的冷硬。赤烟被佛火燎得惨叫一声，
手里的焦黑灯杆彻底烧成了灰烬。她的身影变得透明了些，显然是本体受损。
“我不会放过你们的！”她恶狠狠地丢下一句，化作一缕红烟就要遁走。青荧看着她的背影，
掌心的佛火轻轻晃了晃。像是在说“快走”，没再追上去。红烟很快消失在巷尾，
空气中的焦糊味慢慢淡了。沈砚收了剑，转过身看着青荧。她的掌心还留着未散的佛火，
暖***的光映在她脸上。眼睛像盛着星光，亮晶晶的，没了刚才的恐慌。
“你刚才……为什么不杀她？”沈砚问，声音比之前温和了些。青荧低下头，
手指捻着自己的白裙角。“她和我……都是灯。只是她……太想活了。”沈砚沉默了会儿，
从怀里摸出一块叠得整齐的帕子。帕子是浅灰色的，边角有点磨损，却很干净。
他把帕子递过去：“擦擦手吧，佛火快熄了。”青荧接过帕子，指尖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指。
两人都顿了一下，像被微弱的电流击中。夜风吹来，带着远处佛寺的钟声，
还有雨后泥土的腥气。沈砚看着青荧低头擦手的样子，想起师父说的“妖物皆恶”。
又想起刚才她挡在自己身后的背影，心里第一次有了动摇。“斩妖是道，
可她没害过人……”他低声说，声音很轻。“这道，我好像……走不通了。”青荧抬起头，
望进他的眼底。那里有挣扎，有困惑，还有一丝松动。她轻轻“嗯”了一声，没再多说。
掌心的佛火彻底熄灭了，但心里却好像有什么东西，亮了起来。像沈砚递来的帕子，
带着他的温度，暖得让人不想放手。04雨彻底停了，天边露出一点淡淡的霞光。
沈砚把桃木剑别回腰间，看了眼青荧：“你无处可去？”青荧点点头，
手指攥着那块灰色帕子，有点紧张。“我……我不知道该去***沈砚。”沈砚沉默了几秒，
像是做了什么决定。“跟我回道观吧。”他说，“观里有客房，你先住着。
”青荧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吗？谢谢道长！”沈砚没说话，转身朝着巷外走。
青荧赶紧跟上，脚步轻快了不少，指尖的透明感也淡了。两人走了半个时辰，
来到一座青灰色的道观前。道观门楣上写着“清玄观”三个大字，漆皮有点剥落。
门口种着两棵老松树，枝叶茂盛，遮住了半扇门。沈砚推开门，喊了一声：“师父，
我回来了。”一个穿绣云纹道袍的老人从大殿里走出来。白须垂胸，手里拿着一把拂尘，
看起来仙风道骨。是清玄道长，沈砚的师父。清玄的目光落在青荧身上，
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沈砚，这位是？”他笑着问，语气很温和。
“路上遇到的，没地方去，我带她来住几天。”沈砚说。
青荧赶紧弯腰行礼：“见过清玄道长。
”她能闻到清玄身上的味道——檀香里裹着点冷冽的铁味，还有一丝隐藏的贪婪。
“姑娘不必多礼。”清玄笑着摆手，“观里客房空着，我让人收拾一下。
”他转身对着殿后喊了声“小徒”，一个穿灰布道袍的小道童跑了出来。“师父，您吩咐。
”“带这位姑娘去东厢房，再烧点热水来。”清玄说。小道童点点头，
对着青荧做了个“请”的手势。青荧跟着小道童往后院走，路过沈砚身边时，
小声说了句“谢谢”。沈砚看着她的背影，又看了眼师父，眉头轻轻皱了下。
总觉得师父刚才看青荧的眼神，有点不对劲。晚饭时，清玄特意让厨房做了素面，
还加了两个素菜。“姑娘一路辛苦，多吃点。”清玄不停地给青荧夹菜，笑得很和蔼。
青荧有点受宠若惊，只能不停说“谢谢道长”。沈砚坐在旁边，没怎么说话，
只是偶尔看一眼青荧。吃完饭，青荧回到东厢房。房间不大，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
却很干净。她坐在床边，摸出怀里的青铜镜。镜面映出她的脸，还有窗外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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