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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姜盼，一个平平无奇的高中语文老师，每个月拿着微薄的薪水，
还要被学校以各种名义克扣。新来的关系户同事张莉莉，课教得一塌糊涂，
却整天想着法子排挤我，踩着我往上爬。她搭上了一个所谓的“大老板”，
要在学校的募捐会上一鸣惊人，顺便把我踩进泥里。
全校上下都把她和她那位“大老板”当成财神爷供着。没人知道，
我班里那个最不起眼、总是被他们忽略的学生家长，一个电话就能让这所学校换个主人。
他们以为我在看笑话。不，我只是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让他们所有人都后悔莫及的机会。
1这个月的工资条发下来了。我盯着上面的数字，看了足足三分钟。很好，
小数点前面的数字又少了一个。办公室里，新来的张莉莉扭着腰走过来，
香水味呛得我鼻子发痒。她瞥了一眼我的工资条，捂着嘴“呀”了一声。“姜老师，
你这个月怎么才这么点？是不是绩效又被扣了？”我没说话，把工资条叠起来，塞进口袋。
她靠在我的办公桌上，声音不大不小，刚好够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见。“哎，也难怪，
咱们学校现在经费紧张，校长都说了，要开源节流。”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炫耀。
“我男朋友说了，下周的学校募捐会，他会带朋友过来支持一下，怎么也得捐个六位数吧。
”办公室里响起一片恭维声。“莉莉你真厉害啊！”“莉莉的男朋友真有本事！
”张莉莉是靠着她舅舅，也就是校董会里一个挂名董事的关系进来的。专业能力一塌糊涂，
连“的、地、得”都分不清，偏偏最擅长拉帮结派，搞些虚头巴脑的事情。
校长对她也格外关照，把高一最好的班给了她，各种优秀教师评选也总有她的份。而我，
一个凭本事考进来的，带了三年毕业班，升学率年年第一，工资却被一扣再扣。
理由千奇百怪。“姜老师，你班里的学生卫生不合格。”“姜老师，
你上次的教案格式有点小问题。”“姜老师，学校最近买了一批新设备，大家共渡难关嘛。
”我抬头看着张莉莉那张画着精致妆容的脸。“是吗？那挺好的。
”我的语气平淡得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张莉莉显然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她还想说点什么。
我站起身，拿起水杯。“我去接点水。”路过她身边的时候，
我闻到她身上那股廉价的香水味混着一股得意洋洋的酸腐气。真难闻。我走到茶水间，
拧开水龙头。冰冷的水流冲击着杯底，发出哗哗的声响。我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够了。
真的够了。这破地方，我不待了。但走之前，总得给某些人留点“纪念品”。
我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把这帮蛀虫一网打尽的机会。正想着，我的手机响了。
是一个陌生的号码。我接起来。“喂，你好。”电话那头是一个低沉的男声，
听起来很有礼貌。“你好，是姜盼姜老师吗？”“我是。”“我是程烁的父亲，我叫程劲。
我想跟你了解一下程烁最近在学校的情况。”程烁。
我脑子里立刻浮现出一个瘦瘦高高、总喜欢坐在教室最后一排角落里、不怎么说话的男生。
成绩中等，不拔尖也不拖后腿，没什么存在感。我对他的印象不深，
只记得他父母好像从来没参加过家长会。“程先生你好。程烁最近表现挺好的，
作业都按时交，上课也认真听讲。”我客气地回答。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姜老师，
你是在办公室吗？方便出来说几句话吗？我就在你们学校门口。”我有点意外。这个点，
他来学校干什么？“好的，你稍等。”我挂了电话，走出教学楼。学校门口，
停着一辆黑色的奥迪A6。不算什么豪车，但保养得很好。一个穿着灰色夹克，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车边，看到我，朝我点了点头。他看起来三十多岁的样子，五官很普通，
属于扔进人堆里就找不着的那种。“姜老师，你好。”他伸出手。我跟他握了握手，
他的手掌很宽厚，很干燥。“程先生，你好。你特意过来，是程烁出了什么问题吗？
”他摇摇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想了想，又放了回去。“不是。我就是想问问，
学校最近是不是有什么困难？”我愣住了。他问这个干什么？“什么困难？”我装作不明白。
他看着我，眼神很平静，但又好像能看穿一切。“比如，拖欠老师工资之类的。
”我的心猛地一跳。他是怎么知道的？2我看着眼前的男人，大脑飞速运转。他是谁？
他怎么会知道学校拖欠工资？是程烁在家里说了什么吗？一个高中生，会关心老师的工资？
我稳了稳心神，脸上露出职业性的微笑。“程先生，你听谁说的？没有这回事，
学校的工资都是按时足额发放的。”我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觉得有点反胃。程劲没说话，
只是静静地看着我。他的目光不锐利，却让我感觉自己像个撒谎被当场戳穿的小孩。
过了几秒，他才开口。“姜老师，我没有恶意。我只是觉得，一个好的老师，
不应该被这些事情分心。”他的语气很诚恳。但我不敢信。在这个学校待久了，
我对所有人都抱着十二分的警惕。谁知道他是不是校长派来试探我的？“谢谢你的关心，
程先生。我们学校很好，校长和同事们都很好。”我继续打着官腔。程劲点了点头，
似乎并不打算继续追问。他换了个话题。“下周的募捐会，学校有邀请家长参加吗？
”“有的，发了邀请函。”我说。“我没收到。”他说。我心里咯噔一下。
邀请函是我亲手发的，每个学生都有一份，我记得很清楚。难道是程烁没把邀请函带回家？
还是……我立刻想到了张莉莉。她负责这次募捐会的统筹工作，
邀请函的最终名单是她审核的。以她的为人，
很可能会故意漏掉一些她认为“没有价值”的家长。比如程烁这种，成绩平平，
父母看起来也很普通的。我的脸上有点挂不住。“抱歉，程先生，可能是我工作疏忽了。
我回去查一下。”“没关系。”程劲说，“我对这个募捐会有点兴趣。姜老师，
你能帮我弄一张邀请函吗？”我看着他。他开一辆奥迪A6，穿着普通的夹克，
怎么看都不像那种能随手捐个几十万的大老板。他去募捐会干什么？
难道是想……捐个三五千，给孩子在老师面前挣点面子？也不是没可能。
很多家长都会这么做。我心里叹了口气。“可以。我明天拿给你。”“谢谢。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名片递给我，“这是我的电话，有事可以随时联系我。”我接过名片。
名片很简单，白色的底，黑色的字。上面只有一个名字“程劲”和一个电话号码。没有公司，
没有头衔。“好的，程先生。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先回去了。”“姜老师。”他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他靠在车门上，看着学校教学楼的方向。“如果一份工作，让你觉得委屈了，
那就换掉它。或者，换掉让你觉得委屈的人。”他说完，对我笑了笑，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黑色的奥迪A6很快就汇入了车流，消失不见。我站在原地，捏着那张名片，心里五味杂陈。
换掉让你觉得委屈的人？说得轻巧。我要是有那个本事，还会在这里受气？我自嘲地笑了笑，
转身往办公室走。刚到办公室门口，就听见里面传来张莉莉的声音。“哎呀，
你们是没看见刚才姜盼那个脸，黑得跟锅底一样！不就是扣了点钱吗？至于吗？”“就是，
一点格局都没有。”有人附和道。“她也就那点出息了。等着瞧吧，等募捐会结束，
我让我男朋友跟校长提一提，到时候有她好看的！”我推开门。办公室里的声音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看着我，表情各异。张莉莉的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她甚至还朝我笑了笑。“姜老师回来啦？水接好了？”我没理她，径直走到我的座位上。
我拉开抽屉，拿出那份还没有最终确定的募捐会邀请名单。翻到我们班的那一页。
程烁的名字后面，家长联系方式那一栏，是空的。
下面用红笔标注着一行小字：家庭情况普通，建议忽略。字迹是张莉莉的。我的手指，
用力地捏紧了手里的笔。3第二天，我重新打印了一份邀请函，放学的时候，
在校门**给了程劲。他还是开着那辆奥迪A6，穿着一身休闲装。“谢谢。
”他接过邀请函，看了一眼，“姜老师，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没事，可能最近有点累。
”我敷衍道。他点了点头，没再多问。“募捐会是下周五晚上七点，对吗？”“对。
”“好的，我会准时到。”他开车走了。我看着他的车消失在街角，心里有点说不出的感觉。
我为什么要帮他？就因为他说了那句“换掉让你觉得委屈的人”？
还是因为我看到张莉莉在名单上做的手脚，心里不忿？可能都有吧。接下来的几天，
学校里关于募捐会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张莉莉成了整个办公室的中心人物。
她今天说她男朋友请校领导吃了顿饭，明天说她男朋友又联系了哪个企业家朋友，
到时候会一起来捧场。而她口中那个最重要的人物，就是那个姓刘的老板。周三下午，
刘老板大驾光宗。一辆骚包的红色保时捷停在教学楼下，
一个地中海发型、脑满肠肥的男人从车上下来。脖子上的金链子比我手指头还粗。
校长和一众学校领导亲自在楼下迎接，那场面，跟迎接什么大人物似的。
张莉莉像只花蝴蝶一样围在刘老板身边，一口一个“刘哥”。
刘老板被簇拥着进了***，我刚好从走廊经过。
他那双绿豆似的小眼睛在我身上扫来扫去，看得我直犯恶心。张莉莉立刻挡在我面前，
娇嗔道：“刘哥，你看什么呢？这是我们学校的姜老师。
”她特意在“姜老师”三个字上加了重音，好像在提醒他，我只是个普通老师，
别有什么想法。刘老板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黄牙。“姜老师？挺好，挺好。
有空一起吃个饭嘛。”校长在一旁赶紧打圆场：“刘总真会开玩笑。
姜老师是我们学校的骨干教师，工作很忙的。”我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们，直接走了。
身后传来张莉莉和刘老板的调笑声。我回到办公室，感觉自己像吞了只苍蝇。
这就是张莉莉找来的“大老板”？一个浑身铜臭味、眼神猥琐的暴发户。
而我们那位尊敬的校长，就差跪下来舔他的鞋了。真可悲。傍晚，我收到程劲发来的短信。
只有一句话：“周五见。”我看着那三个字，心里突然有了一丝期待。
我也不知道我在期待什么。或许，我只是想看看，当一个开奥迪A6的普通家长，
和一个开保时捷的“大老板”同时出现在募捐会上时，会是怎样一副有趣的景象。
4周五很快就到了。下午最后一节课，是我的语文课。我站在讲台上，
看着下面一张张年轻的脸。讲的是《***》。“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
不知其几千里也。”讲到激动处，我习惯性地在黑板上奋笔疾书。突然，
手里的粉笔“啪”的一声，断了。半截粉笔头掉在地上，滚到了墙角。学生们都吓了一跳，
齐刷刷地看着我。我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不好意思，用力过猛了。
”我捡起剩下半截粉笔，继续讲课。但我的心里，却因为这个小小的插曲，起了一丝波澜。
下课后，我回到办公室。张莉莉已经换上了一件价格不菲的晚礼服，正在镜子前搔首弄姿。
看到我进来，她阴阳怪气地开口。“哟，姜老师还不去换衣服？今晚可是大场面，
你穿这身去，不怕给咱们学校丢人啊？”我身上穿的，
还是白天上课时的那套白衬衫和牛仔裤。“我不用换。”我说。
我的任务是在会场门口负责签到，穿得太隆重反而不方便。当然，
这也是张莉莉特意给我安排的“好差事”。她轻蔑地哼了一声，扭着腰走了。
办公室里只剩下我一个人。我打开电脑，准备把最后一点教案整理完。电脑屏幕的右下角，
弹出了一个新闻窗口。“天合集团宣布，将向国内教育领域注资百亿，
重点扶持基础教育……”天合集团。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我点了进去。新闻页面上，
是一段财经频道的采访视频。视频里，一个穿着深色西装，气质沉稳的男人正在侃侃而谈。
他说的是关于未来教育发展方向的看法，观点独到，言辞犀利。我觉得他有点眼熟。
当镜头给到他一个特写时，我整个人都僵住了。视频下方，
一行醒目的字幕：天合集团董事长，程劲。程劲。那个开奥迪A6，穿着灰色夹克，
说要换掉让你委屈的人的，程烁的父亲。我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
我把视频反复看了三遍。没错，就是他。虽然视频里的他西装革履，气场强大，
和我见过的那个普通家长判若两人。但那张脸，那种平静又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神，
绝对不会错。百亿……天合集团……董事长……这些词在我脑子里不断地盘旋，
像炸开了一颗又一颗的炸弹。我一直以为，他只是一个关心孩子、有点闲钱的普通中产。
我甚至还可怜他，觉得他想给孩子争面子，才想来参加募捐会。现在看来，
我才是那个最好笑的傻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张莉莉，刘老板，
校长……我眼前浮现出他们那一张张得意的嘴脸。突然之间，我觉得今晚的募捐会，
一定会非常非常有趣。我的嘴角，忍不住向上扬起。5晚上六点半，
我准时出现在学校礼堂的门口。礼堂被布置得金碧辉煌，
红色的地毯从门口一直铺到***台上。张莉莉穿着那身昂贵的礼服，像个女主人一样，
在人群中穿梭，脸上挂着完美的笑容。校长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跟在刘老板身边，
点头哈腰，满脸谄媚。刘老板显然很享受这种众星捧月的感觉，不时发出一阵阵油腻的笑声。
我站在签到台后面，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像在看一出蹩脚的舞台剧。
陆续有家长和受邀的嘉宾过来签到。每个人看到我，都会愣一下。大概是觉得，
在这样“高档”的场合，负责签到的，不应该是我这样一个穿着白衬衫牛仔裤的普通老师。
我不在乎他们的眼光。我只是在等。等那个开奥迪A6的男人出现。六点五十分，
一辆黑色的奥迪A6悄无声息地停在了礼堂门口。车门打开，程劲从车上下来。
他今天穿得很简单，一件黑色的高领毛衣，外面套着一件深灰色的呢大衣。很低调，
但质感极好。他一出现，门口的几个保安立刻警惕起来。大概是看他既不像领导，
也不像老板，还开着一辆最普通的奥迪，以为是来捣乱的。“先生，请出示你的邀请函。
”一个保安伸手拦住了他。程劲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了一圈，很快就落在了我身上。
他朝我走了过来。“姜老师。”“程先生，你来了。”我对他笑了笑，
从签到本上找到他的名字，递给他一支笔。他在“程烁家长”一栏后面，
签下了“程劲”两个字。字迹苍劲有力。就在这时，张莉莉挽着刘老板的胳膊，
趾高气扬地走了过来。她看到我正在和程劲说话，立刻皱起了眉头。“姜盼，你怎么回事？
在这里跟一个家长聊什么天？没看到后面还有很多贵宾等着签到吗？”她的声音尖锐刻薄，
故意说得很大声。周围的人都朝我们这边看了过来。
刘老板那双小眼睛在程劲身上打量了一番，眼神里充满了不屑。“莉莉，这是谁啊？
看着面生啊。”“哦，一个学生的家长，不知道怎么混进来的。”张莉莉轻描淡写地说。
她的潜台词很明显：这个人，不重要。我看到程劲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他没有生气，
反而饶有兴致地看着张莉莉和刘老板，那眼神，像是在看两个跳梁小丑。我心里觉得好笑。
我站直了身体，看着张莉莉。“张老师，这位程先生是受邀来的客人，有邀请函。
我按照流程给他签到，有什么问题吗？”“你！”张莉莉被我噎了一下，脸色涨得通红。
刘老板拍了拍她的手，一副大度的样子。“好了好了，莉莉，别跟一个小老师计较。
咱们进去吧，校长还等着呢。”说完，他甚至都懒得再看程劲一眼，拥着张莉莉就往里走。
经过我身边的时候，张莉莉还用肩膀故意撞了我一下。我没动，稳稳地站着。
程劲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低声问我。“那个男的，就是你同事的男朋友？”“不是。
”我说。程劲有点意外。我笑了笑，补充道：“是她口中，能给学校捐六位数的‘大老板’。
”程劲也笑了。他转过头，看着我，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姜老师，今晚天气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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