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纷飞,漫天的雪花如梦幻的银色雾气一般弥漫在空气中。 冰冷寒风四处呼啸,路上已经积雪过膝,每迈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声响。 霜雪肆无忌惮地粘在了江慕蕊的身上,一点一点地融化,渗透进了她皮肤深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刺骨的疼痛。...
大雪纷飞,漫天的雪花如梦幻的银色雾气一般弥漫在空气中。
冰冷寒风四处呼啸,路上已经积雪过膝,每迈一步都会发出沉重的声响。
霜雪肆无忌惮地粘在了江慕蕊的身上,一点一点地融化,渗透进了她皮肤深处,心里顿时涌上一阵刺骨的疼痛。
她默默地从院里走回到房间,桌案上凌乱的摆放着些许书信。
书信她看了一遍又一遍,只可惜写信的人都已经不在了。
“慕蕊,你爹被人冤枉,江家也难逃罪责,你务必尽快嫁给锦衣卫的萧大人,我江家与她有恩,萧大人可保你性命无虞。”
数九寒冬,寒风凛冽,江慕蕊面色凝重,看着窗外大雪,不由得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前江家突逢剧变,江父锒铛入狱,江家其他人均判处死刑,可怜她只有五岁的弟弟都没逃过刑场上刽子手的一刀。
只有她,江慕蕊靠着锦衣卫萧建业的关系,才逃过了一劫。
就在江慕蕊陷入无尽的苦楚之中时,忽然听到门外丫鬟红袖说道:“大人,您回来了。”
江慕蕊连忙起身,收拾好桌案上的书信,脸上表情变幻,重新绽放出了笑容,“建业,你回来了。”
从门外走进来了一位年轻俊秀的男子,身穿大红色飞鱼服,手中拿着一柄寒气冷冽的绣春刀。他面容俊朗,五官分明,下颌线清晰而有力,他站在原地,周身却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即使是面对自己的妻子,但脸上却依旧冰寒。
江慕蕊走上前,温和的笑着,“我来帮你换衣服吧,外面大雪纷飞,想必这身飞鱼服已然湿了。”
萧建业却冰冷的摇了摇头,身子往后退了退,“不用,我自己可以。”
江慕蕊脸色黯淡了几分,还是这样,二人成亲已经三年了,萧建业依旧讨厌她,讨厌她的关心,更讨厌她的触碰。
她小心翼翼的说道:“夫君,再过一个月是我家人的忌日,到那时,夫君可否与我一同回到永州,祭拜我的家人?”
萧建业微微一怔,未答允也未拒绝,只是说道:“到那时再看,我如今公务繁忙,恐怕不一定能有时间。”
江慕蕊内心苦涩,她强忍着心中悲痛,再次说道:“夫君,妾身还有一件事。”
萧建业脸色不耐之色愈发明显,“快说。”
江慕蕊声音微颤,“妾身.....妾身知道,当年夫君愿意娶我,是为了偿还恩情,这三年时间已经足够,夫君,妾身身子羸弱,一直未能给夫君增添子嗣,妾身愿意自请下堂,以助夫君再续香火。”
萧建业剑眉怒挑,“你又在闹什么?!果真是不可理喻!”
他拂袖而去,竟连在府中休息都不愿了。
“夫君......”
江慕蕊话未说完,便听见院外传来一道娇俏女声,“萧大人,家中事情已了?”
“好了,咱们走吧。”
“好,萧大人,我们要快些,庆功宴就要开始了。”
江慕蕊缓缓的吸了口气,早就听说锦衣卫里有一女子,叫做白馨,爱慕夫君已久,没想到夫君竟然在今日还将她带回了府中。
“夫君,还请你考虑下和离之事。”江慕蕊哑声道。
萧建业身形一顿,冷冷的甩下一句话,“莫要自毁前程!”
看着萧建业离去的背影,江慕蕊心脏生疼,那种莫名的心悸让她疼得瘫软在了地上。
她慌忙从袖口里掏出一枚药丸,艰难吞下后,那种心悸才慢慢消失。
江慕蕊忽然觉得眼眶微酸,用手抚了一下脸颊,原来是泪水不知何时无声滑下。
外面天寒地冻,冰冷的泪水凝结,黏在了脸上,如针一般疼痛地厉害。
待痛意消散,她走到了桌案边,取过一张宣旨,在上面慢慢地写下了三个字。
“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