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宸殿内,龙涎香缠绕着鲛绡宫灯,四十八根盘龙柱系着绯红锦缎,本是月华公主十六岁生辰的欢庆时刻,杀机却已潜伏。
月华坐在紫檀木椅上,目光落在身着水绿罗裙的月柔身上。
月柔提着描金酒壶走来,鬓边珍珠步摇轻晃,袖中滑落的半片锦帛印着玄色花纹。
月华接过白玉酒杯,察觉杯底泛着幽蓝荧光,指尖触到异样凉意,殿外传来三更梆子声,她忆起昨夜老太监说月柔一早去了恭亲王府。
酒液入喉,没有醇香,反倒像吞了烧红的烙铁,剧痛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月华攥紧酒杯,指节泛白,月柔脸上的笑容变得狰狞。
屏风后传来声响,她认出王叔的暗紫色蟒袍,他手握镶嵌红宝石的匕首,刀刃血迹滴落,在金砖上晕开血花。
“为什么?” 月华声音嘶哑,生命力快速流逝。
记忆涌现:三个月前王叔进献的雪狐裘领口有相同玄纹,上月围猎时黑衣人夜闯她营帐,带队将领。
...
三日前的午后,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库房的金砖上,原主奉老夫人的命令来取那支赤金镶宝石的凤凰步摇 —— 那是镇国公府的传家宝,要在明日的家宴上供出来给来访的郡主观赏。
她刚拿起步摇,苏灵儿就带着管家冲了进来,尖利地喊着 “抓贼”。
“清鸢姐姐,你怎么能偷传家宝呢?” 苏灵儿当时穿着水红色的罗裙,故作惊讶地捂住嘴,眼里却闪着狡黠的光,“这步摇是府里的宝贝,你拿它做什么?”原主吓得脸色发白,手忙脚乱地解释:“我没有偷,是老夫人让我来取的……”“胡说!” 管家是苏灵儿生母的远房亲戚,此刻立刻板起脸,“老夫人根本没吩咐过,我看你就是手脚不干净,想把步摇偷出去变卖!”争执间,苏灵儿突然 “哎哟” 一声倒在地上,发髻散乱,眼角还挤出几滴眼泪:“姐姐,你推我做什么?我知道你嫉妒我能修炼,可也不能拿传家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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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簪的簪头刻着朵小小的梅花,那是苏灵儿的标志。
苏灵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她看着那支银簪,像是看到了索命的符咒。
她怎么忘了?当时争执时,头发确实被扯得乱七八糟,还以为簪子掉在了库房附近,没想到竟然被苏清鸢带到了潭里!“这…… 这不能说明什么!” 苏灵儿还在嘴硬,眼神却已经慌了神,“说不定是你早就偷了我的簪子,故意扔在潭里陷害我!”“哦?” 苏清鸢挑眉,“那要不要现在就去你的院子,看看床底下的暗格里,有没有那支凤凰步摇?”这句话彻底击垮了苏灵儿的心理防线。
她踉跄着后退,眼神惊恐地看着苏清鸢,像是在看一个怪物。
“你…… 你不是苏清鸢……” 她喃喃自语,声音颤抖,“你到底是谁?”苏清鸢没有回答,只是弯腰捡起那支银簪,紧紧攥在手里。
簪头的棱角硌着掌心,带来清晰的痛感,也让她更加清醒。
“十日。
...
她盘膝坐起身,尝试着运转原主记忆中那套粗浅的吐纳法诀。
虽然这具身体经脉堵塞,被称为 “废物”,但她毕竟有着月华公主的修炼经验,对于灵力的感知和操控远超常人。
然而,当她按照法诀引导,试图将天地间的灵气引入体内时,一股钻心的剧痛突然从经脉深处传来。
“嘶 ——” 苏清鸢倒吸一口凉气,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
那痛感如同无数根细针在同时穿刺她的经脉,尖锐而密集,让她几乎无法忍受。
她强咬着牙,没有停止运功。
在她看来,这或许是打通堵塞经脉的必经之路,疼痛在所难免。
她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缕微弱的灵气在经脉中缓缓前行。
灵气所过之处,经脉像是干涸的河道被强行撑开,每一寸肌肤都传来撕裂般的疼痛。
苏清鸢的脸色变得苍白如纸,嘴唇被咬出了血痕,但她依旧没有放弃。
她知道,想要变强,就必须付出代价。
就在灵气即。
...
“哦?拿错了?” 苏清鸢向前走了一步,气势陡然攀升,像柄出鞘的剑,锋芒直指张嬷嬷,“拿错的药,恰好是能化人灵力的化功散?拿错的药,恰好送到我这个‘刚从鬼门关爬回来’的人手里?”化功散,是江湖上最阴毒的药之一。
寻常修士若是饮下,不出半个时辰,丹田内的灵力就会溃散,经脉尽断,终身沦为废人。
而对于本就经脉堵塞的苏清鸢来说,这碗药无异于穿肠毒药,只会让她死得更快。
张嬷嬷被她问得哑口无言,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砸在衣襟上。
她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个平日里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的废物,怎么突然变得如此咄咄逼人?那双眼睛里的冷光,像是能洞穿人心,让她从骨头缝里往外发冷。
苏清鸢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冷笑。
看来这药未必是老夫人的意思,说不定是有人借了老夫人的名义,想神不知鬼不觉地除掉她。
是苏灵儿?还是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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