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杉矶。
顶层公寓的落地窗外,是永不停歇的都市霓虹。
太平洋的夜风带着咸腥的凉意,呼啸着撞击着厚厚的玻璃幕墙,却无法穿透室内的恒温死寂。
这里是金钱堆砌的堡垒,隔绝了风雨,也隔绝了人间烟火。
我赤脚站在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脚下是足以淹没脚踝的昂贵长绒地毯,无声地吸收着一切声响,包括我自己的心跳。
巨大的环绕式屏幕上,跳动着冰冷的数字。
那是我的账户,一个由瑞士银行顶级安保系统守护的、专属于我的金库。
小数点前的零多到令人麻木,精确地记录着那笔“买断费”——扣除小弟那份后剩余的巨额数字。
它们安静地流淌,无声地增长,像一条没有温度的、由纯粹的数字组成的河流。
二十亿的重量,原来是如此轻盈。
轻到无法压住任何翻腾的思绪。
指尖无意识地划过冰凉的屏幕,那串天文数字模糊了,幻化成记忆的碎片,带着尖锐的棱角,狠狠刺入脑海—。
...
二十亿人民币的现金支票,最终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将我们兄妹三人之间早已千疮百孔的亲情,彻底、干净地切割开来。
小弟林继盛是第一个签字的。
在母亲无声的泪水和大哥歇斯底里的咒骂声中,他像个局外人一样,平静地接过那份放弃清泉集团股权的声明书,看都没仔细看,就在签名处潦草地划下了自己的名字。
他甚至没有去碰那张巨额支票,只是把签好字的文件推回给我,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姐,我的那份钱,直接打我瑞士账户吧。
”“越快越好。
我想离开这鬼地方,越远越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客厅和沉浸在各自绝望深渊里的母亲和大哥,嘴角扯起一个极淡的、带着厌弃的弧度,“…永远别再找我。
”说完,他戴上那副巨大的降噪耳机,将整个世界隔绝在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弥漫着失败、怨恨和疯狂气息的套房。
背影决绝,没有一丝留恋。
仿。
...
香港高等法院穹顶之下,空气凝固如铅。
巨大的电子屏显示着时间:上午九时五十分。
距离法官宣判那二十一亿美元信托归属,仅剩十分钟。
旁听席鸦雀无声,每一道目光都如同实质的针,刺在我**的皮肤上。
我坐在原告席,指尖冰冷麻木,掌心却黏腻一片,紧紧攥着口袋里那个小小的、冰冷的录音笔——里面是母亲杜婉婷亲口承认篡改信托金额的疯狂自白。
大哥林继远坐在旁边,西装笔挺,但眼神却像即将喷发的火山,燃烧着孤注一掷的疯狂和一种被逼入绝境的困兽般的焦躁。
他压低的声音带着灼热的、不容置疑的命令:“那份录音,绝对不能交出去!听见没有,Jessie?那是我们最后的底牌!是用来和林沐晴谈判、逼她给我们补偿的!交出去我们就全完了!彻底完了!”他的目光死死锁在我脸上,带着一种近乎威胁的压迫感:“想想妈!想想小弟!想想你自己!你想下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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