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门演武场,尘土在初秋的烈日下蒸腾,混着少年们汗水的咸涩,酿成一股躁动的气息。
吴凡缩在人群最后排,指尖无意识绞着洗得发白的灰布弟子服。
今天是外门弟子资质复测的日子,对他这种三年来连引气境都摸不到边的“废柴”而言,更像是一场公开处刑。
“下一个,吴凡!”负责测试的中年执事扯着嗓子喊,语气里的不耐像针一样扎人。
周围响起一阵压抑的嗤笑,吴凡低着头,穿过攒动的人影,走到演武场中央的测灵柱前。
测灵柱是块丈高的玄黑色晶石,据说蕴含上古阵法,能测出修士的灵根属性与纯度。
外门弟子三年一测,若是始终无法引气,或是灵根低劣,便会被逐出山门。
吴凡深吸一口气,按执事的吩咐,将手掌贴在冰凉的晶石上。
他能感觉到周围的目光——有嘲讽,有同情,更多的是看热闹的漠然。
这三年,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吴凡啊,不是修仙的料,趁早。
...
藏经阁的木门吱呀作响,吴凡拖着半桶清水,小心翼翼地避开满地的古籍。
这里是青云宗外门最冷清的地方,灰尘在窗棂透进的光柱里浮沉,空气中弥漫着陈旧纸张与淡淡墨香。
昨天资质测试的闹剧后,他被管事师兄罚来打扫藏经阁——美其名曰“静心悔过”,实则是把他这个“废柴”发配到没人看得见的角落。
吴凡倒不介意。
比起演武场那些嘲讽的目光,他更宁愿和这些不会说话的书卷待在一起。
他拧干抹布,踮脚擦拭高处的书架,动作笨拙却认真,额角渗出的汗珠顺着下颌线滑落,滴在灰布弟子服上,洇出一小片深色。
忽然,丹田处那股莫名的燥热又冒了出来,比昨天在测灵柱前更温和,像揣了个暖炉。
吴凡愣了一下,停下动作按了按小腹,心想难道是昨天情绪激动,留下了什么后遗症?他正琢磨着,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外门弟子那种拖沓的步子,而是轻盈、沉稳,。
...
思过崖的风总是带着股寒意,卷着碎石子打在石壁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谁在暗处低泣。
吴凡被扔在崖边的石洞里,手脚被苏沐月用特制的捆仙绳绑着。
那绳子泛着淡淡的灵光,越挣扎收得越紧,勒得他手腕生疼。
“师姐!我真的没有邪术!你听我解释啊!”他对着洞口大喊,声音被风声吹散,连回音都显得有气无力。
苏沐月早就走了。
临走前,她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话:“待我禀明长老,自会有人来审你。
在那之前,安分点。
”石洞里阴暗潮湿,唯一的光源是洞口透进来的微光,勉强能看清周围斑驳的石壁。
吴凡缩在角落里,心里又怕又急。
他不怕被审问,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
可他怕苏沐月口中的“邪术”——那股莫名其妙的气息,还有丹田时不时冒出来的燥热,确实透着诡异。
万一真被当成邪修处理,别说留在青云宗,怕是连小命都保不住。
爹娘的叮嘱、同门的嘲笑、苏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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