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华王朝,一二六年。
江安城外,一位少年坐靠在城门旁的石墙处,双眼凝望官道。
身上的锦袍略显破旧,靴帮之处还缝有补丁,脸庞干净俊朗,眼神清澈,清澈中透着些许痴傻。
手中的狗尾巴草来回转动,口中喃喃自语很是小声。
“月满桂花香....巧黛依东厢......”进城的行人对他也是匆匆一瞥,好奇之色一闪而过,城门的守卫则是见怪不怪的模样。
“刘大,这傻子林安平也不知累,整日跑到这里傻坐。
”刘大紧了紧身上盔甲,带着惋惜看了一眼摇头,“理这个跛子作甚,他傻由他傻去呗。
”日头缓缓西落,红霞渐渐浮现蔚蓝,林安平扶着城墙慢慢起身。
走起路一拐一拐,路过守卫身边痴笑点头,刘大拱了拱手。
待其走远,刘大忍不住叹气开口,“林家算是没落了。
”城西林府,相比于以前的林府,现在的林府充其是个小院子,正房三间,东西两厢,仆舍一间。
...
晨曦破云边,江安城被朝阳覆盖。
西城的百姓陆续打开院门,林安平起床打开房门,用院中清水洗了脸,便走进灶间。
冷锅冷灶,不见成伯身影。
木盆里还躺着昨夜他和成伯用过的碗筷。
呆愣了片刻,他端起木盆走到院中,从水缸舀了清水开始洗涮,成伯在的时候从来不让他碰。
他洗的很小心,生怕摔了碗。
望着干净的碗筷,他站在那里看了看双手,开心的笑了起来,只不过笑的有些痴傻。
西城住的百姓都比较贫穷,不比别处的喧哗热闹,林安平静***在院门门槛上面,双眼望向胡同口。
肚子已经饿的“咕咕”叫,还没有见成伯回来。
成伯嘱咐过他,出门一定要和他打招呼,所以他都没有去城门口。
有人影了,胡同口出现一群人,脚步匆匆朝这边走来,林安平慌忙站起来,人太多他还没有看见成伯。
两三个衙役在前,六七个人在后。
到了近前,衙役望着这个罪臣之后叹了口。
...
两块门板带着成伯下葬了,林安平一身伤坐在坟前。
这一坐,便坐到了星辰满天。
城门这个时候也关了,他蜷缩在坟土旁睡了一夜。
五月的天还是清冷,一早便被冻醒,给成伯磕了三个头后朝城门走去。
进了城,又冷又饿走在街头,路过一家私塾的时候传来学子读书的声音,他驻足听了片刻。
脑海中响起父亲的声音;“儿啊,你知为父最喜欢哪几句诗吗?”七八岁的林安平依偎在父亲怀里摇了摇脑袋。
“你听好了,为父最喜欢这几句,‘无人扶我青云志,我自踏雪至山巅。
若是命中无此运,亦可孤身登昆仑...如若东山能再起,大鹏展翅九万里。
”“儿啊,男人立世,不可言一时成败,做人当有韬光养晦之心,不以眼前而视之......”林安平满手泥巴拍了拍脑袋,不知为何脑袋里响起的声音多了起来。
拖着疲惫的步子正往家走,忽然胳膊被人拽住。
“林小哥,你这是。
...
三日后,林安平一早踏出院门。
“林小哥,又去城门外晒太阳?”吴婶冲门外泼水恰好看见,“中午饿了就来家吃饭,迟点没事,我给你留在锅里。
”林安平冲吴婶傻笑着点头。
喧嚣的街道上,林安平低头紧贴街边走着。
“诸位!只要你们对的下联被选中,这五十两纹银绝对奉上,本店新开张绝对真诚!”一家酒楼门口围了不少人,酒楼的伙计正冲人群卖力喊着。
开口就是五十两纹银,难怪会有这么多人围观,这可不是几串铜钱能吸引的。
林安平原本想绕过去,结果被后面的人挤了一下,再想出来有点费事,只得低头抱着胳膊小心翼翼站在那里。
至于什么酒楼新开张什么的,他压根就听的迷糊。
“有瑕疵!”人群中一个书生举手喊道,“对子无定义,何言论高下?你们所选中的依据是什么?难不成就看你们心情不成?”“对啊!对啊!”“谁知道是不是你们故意为之,最后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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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的安静之后。
“妙啊!好对子!好对子!”先前与人解释的那个书生拍扇叫绝。
方才那个不耻下问的文人又凑了过来,“兄台,为何?”书生白眼都懒得翻了,往旁边再移几步,见不少人望向他,看了一眼勾夫子之后,冲林安平拱了拱手,清嗓开口。
“夫子上联两样食材,这位小哥下联两样果子,夫子上联是问,小哥下联是答,夫子所问锋芒其中,小哥所答谦恭内显,在下不才,认为此下联当绝也。
”众人听后,各自琢磨,细品一下,果然如此。
于是不少人跟着叫好起来,之后所有人目光都看向了勾牙。
一直望着场中傻笑的少年,勾牙环视了一下众人后,捋了捋胡子走到林安平身前。
“你怎么想出对这样的下联?”“呵呵......”林安平傻笑应问,并将手伸到勾牙面前,“银..银子..呵.......”勾牙面色尴尬,“你..这....”宋高析冲身边随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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