贡院的号舍里,一股馊臭和霉味混合着廉价墨锭的涩味直往鼻子里钻。
谢知鸢用指节抵住鼻梁,强压下喉头翻涌的恶心感。
三天了。
在这方寸之间吃喝拉撒,与鼠蚁为伴。
她带来的干粮已经硬得能砸死人,每一口都磨得嗓子眼生疼。
这是会试的最后一场,论策。
考题只有四个字:【民生之本】。
题目很大,大到空泛,足以让无数考生洋洋洒洒,最终却言之无物。
但谢知鸢的笔尖却像被冻住了一样,迟迟没有落下。
不是不会写。
而是她对面号舍的那个考生已经用眼神第八次像毒蛇一样扫过她了。
那人叫吴子庸,国子监祭酒的远房侄子,在京城士子圈里小有名气,以“清流”自居。
可那双眼睛里的“清流”却满是嫉恨与鄙夷。
从第一场开始他就盯上了她。
一个名不见经传,穿着洗得发白的旧儒衫,却在考场上笔走龙蛇的“寒门士子”。
终于,吴子庸的耐心耗尽了。
他忽然站起身对着不远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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