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哐当…绿皮车厢像个巨大的铁皮罐头,在初春的寒风中,固执地沿着铁轨向前爬行。
车窗外,是1962年三月的华北平原,刚熬过灾荒的大地,透着一股子灰扑扑的劲儿,偶有几抹稀拉的绿意,也显得蔫头耷脑。
陈锋紧了紧身上铁路制服,他站在硬座车厢连接处,手里拎着个掉了漆的铁皮壶,正给排着长队的旅客倒水。
“同志,多倒点,多倒点!”一个干瘦的中年汉子把杯子往前凑,眼神直勾勾的看着陈锋。
陈锋手稳稳一抬,刚好倒满,“下一位。
”声音不高并带点疲劳后的沙哑,目光扫过队伍,眼神很是平静。
穿越过来也快一个月了,从最初的震惊、茫然,到现在的接受,陈锋只用了三天。
三天时间内,属于原主的记忆也基本融合完了。
原主是一位也叫陈锋的列车员,家在四九城南锣鼓巷95号院,父母早逝,顶班进了铁路。
【娘的,这小兔崽子手真稳,一滴都不多给!老。
...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小声脚步声,还有细小咀嚼声。
陈锋站在窗边,气息平稳,眼神却冷了下来,棒梗这小子竟敢偷到他身上来了!陈锋没立刻发作 ,而是静静的去拉开门闩望外看,动作很轻。
棒梗正蹲在陈锋窗根底下,背对着门,把那点硬邦邦的窝头轻轻的往嘴里塞。
【嘿嘿,陈锋这傻帽!窗台上还放吃的?活该!饿死我了…真香!】棒梗的心声带着幸灾乐祸和占有欲。
陈锋一步跨出房门,高大的身影瞬间将棒梗笼罩在阴影里。
“好吃吗?”声音不高,但吓的棒梗一哆嗦,猛地回头,嘴里塞满窝头,噎得直翻白眼。
待看清是陈锋后,眼里先是惊恐,随即涌上惯有的蛮横,含糊不清地叫:“要…要你管!我…我捡的!”“捡的?”陈锋居高临下看着他,:“从我窗台上捡的?你这是偷!”“我没偷!”棒梗梗着脖子,声音大了起来,试图用音量掩盖心虚,“就是捡的!你哪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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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门板被砸得山响,力道大得能震下灰来。
紧接着就是傻柱那标志性的大嗓门,带着一股子酒气和混不吝的劲儿:“陈锋!开门!聋啦?出来!爷们儿跟你说道说道!”陈锋躺在床上 ,眼神平静,没立刻动。
【秦淮茹哭得跟泪人似的,棒梗那小兔崽子吓得直抽抽!贾大妈在地上打滚!陈锋你个王八羔子,欺负孤儿寡母算什么本事!看爷爷今天不教训你!】傻柱的心声带着怒火和对秦淮茹母子的强烈维护。
傻柱,何雨柱,轧钢厂大厨,四合院武力担当,秦淮茹的头号舔狗,来了!平静了一会 ,陈锋起身走到门后,没开门,声音透过门板传出:“傻柱,有事说事,砸坏了门,你得赔。
”“赔你姥姥!”傻柱更火了,抬脚又想踹门,“少废话!开门!敢做不敢当是吧?欺负女人孩子,***还是不是个爷们儿!”陈锋眼神一冷,猛地拉开门,同时侧身半步。
门“哐当”一声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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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已暗了下来,陈锋跟着老张一路疾走。
客运段调度室里烟雾缭绕,电话铃声和粗嗓门的吆喝声混成一片。
“你小子行啊!专列点名!”老张把一张调令塞陈锋手里,上面盖着鲜红的客运段公章,“太原方向,运送一批精密仪器,加挂在K43次后面。
你顶替老赵的班,负责加挂车厢的旅客服务和仪器看护对接。
车长姓李,老资历,规矩大,机灵点!”“精密仪器?”陈锋心头一动。
1962年,能上专列加挂的“精密仪器”,分量可不轻。
“嗯!听说是给太原重机厂的重要设备!上面盯得紧!,”老张压低声音,:“手脚麻利点,别惹事!这趟车跑好了,是机会!跑砸了…卷铺盖滚蛋都是轻的!”随后重重拍了拍陈锋肩膀。
【这小子年轻,可千万别犯浑!老李头可不好伺候…】老张的心声带着担忧。
陈锋点点头,没多说,带上证件和拿包,直奔站台。
巨大的火车喷吐着白烟,像一头。
...
火车呼啸着穿行在华北平原,窗外景物飞速倒退,车厢内却多起了一些紧张的气氛。
李车长低声和两名保卫员交代了几句,两人眼神更加锐利,手不自觉地按在了腰间。
陈锋回到帆布围挡区附近,看似在例行巡视,心神却高度集中,将“心声接收”范围放到最大。
“小陈,”李车长走过来,脸色凝重,声音压得极低,“提高警惕。
老周…可能有问题。
他刚才借口检查,想混进来,被保卫科盯过一阵,这次跟这趟车,怕是冲着东西来的。
”他目光扫过帆布围挡,“前面快到石门了,有个大弯道,坡度大,是下手的好地方。
”【希望这小子能顶住…关键时候,别掉链子!】李车长心里也没底。
“明白!”陈锋郑重点头,“弯道时,我会盯死存放区。
”李车长深深看了他一眼,没再多说,走到工程师身边低声安抚。
火车广播响起,预报即将抵达石门站,并提醒旅客前方有弯道,注意安全。
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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