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无人不知,镇北将军陆战夜为娶一个琵琶女七战匈奴,丢了半条命。
可最后一次大战告捷时,他不仅带回了赫赫军功,还有一名女将军。
沈长歌在设筵欢迎这位女副将的第二天,便被砸了琵琶,强行拖到校场负重操练。
一连七天,她绑着四个沙袋在烈日下扎马步,一扎就是五个时辰。
“林将军,夫人真的撑不住了……她流了好多血,求求您放夫人回去吧!”婢女桃夭见沈长歌襦裙下溢出点点血迹,吓得跪地求情。
一身盔甲的林辞雪手执长鞭,只冷漠瞟去一眼:“军令如山,岂可朝令夕改?”“既然将军命我全权负责将军府中操练一事,便断没有开后门的道理,就算是将军夫人也不例外。
”第四个时辰,沈长歌身躯晃了晃,终于栽倒在地。
可没等婢女去喊大夫,林辞雪先一鞭抽来。
沈长歌腹间剧痛,惨叫一声。
“长歌!”匆匆赶来的陆战夜声色俱厉,就要抱起她。
林辞雪眉头却一拧。
...
然而面对沈长歌哭肿的双眼,他却笑着抬手拭去她的泪。
“陛下允我用七次战功,换娶妻自由。
”“长歌,等我……”沈长歌这一等就是七年。
等成了京中人尽皆知的老姑娘,她也无悔。
只因每年生辰,陆战夜都跑死三匹战马连夜赶回,只为给她捎来第一枝绽放的北地梨花。
她染伤寒落下病根,他亲自攀上悬崖采药,还在天山脚下彻夜跪拜,只为替她祈福。
第七次大捷回朝,陆战夜终于十里红妆娶她进门,那日,沙场上向来铁骨铮铮的男人甚至红了眼。
从此全京谁人不晓,镇北将军对沈长歌竟痴情如斯。
直至前不久,陆战夜再次大捷回京。
战马上却有一女将军同骑。
她挥着马鞭,鞭尾落下时划破了沈长歌的黛眉。
陆战夜却道:“长歌,这就是我提过的救命恩人,林副将。
”“辞雪乃女中豪杰,不拘小节惯了,你莫要与她计较。
”沈长歌捂着流血的眉,恍惚记起。
半年前,陆战夜曾中敌。
...
沈长歌闭了闭眼,终究起身。
“我去就是了。
”深夜的校场寒风猎猎。
沈长歌扎定马步,痛苦得冷汗直冒,眼神却仿若麻木。
她记起陆战夜曾温柔抚上她的小腹,说往后要与她生一男一女。
儿子练枪骑马,父子二人一起保护她。
女儿呵护娇养,弥补她自小成为孤儿辗转市井的过往。
可如今只因一个女将军,一切都成了空……第二日天未亮,沈长歌带着桃夭捧起那滩早已干涸的血肉,去立坟安葬。
正待念经超度,墓碑却忽然被人泼来一盆恶臭不堪的马粪!转头只见林辞雪拍拍手上的灰尘,抱臂叱责:“你这是在做什么?军中怎能信奉怪力乱神?简直扰乱军心。
”沈长歌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一脚踹倒孩子的坟墓,浑身颤抖。
却听她继续吩咐:“来人,尽快把这片荒地填平了,当本将军的***场。
”沈长歌周身的血液瞬间冻结般,气不可愕一掌扇去:“……这里是我沈家的坟地!”埋着整整。
...
她话音未落,屋门却被猛地推开。
林辞雪带着一行军士阔步而入,手执长鞭指向屋内。
“这个柜子,那个箱笼,还有那个妆奁……统统都给我装起来。
”沈长歌屋里何曾有过外男入内,还来不及披上外衣遮挡,便见那些粗汉将自己的首饰嫁妆等悉数搬走。
“住手,你们想做什么?!”林辞雪一脸理所应当:“眼看要入秋,得提前筹备军中粮草,你身为将军夫人理应做出表率,将这些华服首饰变卖了充作军粮才对。
”沈长歌气得声音发抖:“军粮自然有朝廷筹备,你强抢我私物嫁妆还有理了?放下!”林辞雪却直直盯向她手里的簪子,竟是一鞭抽来,夺了过去!她握在手中,嘲讽掀唇:“千万将士在外舍身征战,所有抚恤银加起来只怕都不抵你头上这颗明珠。
”“奸佞罪臣之女,身上果然流着同样罪恶的血,不怪我昨夜掘坟***,招来野狗啃了那些骸骨,挫骨扬灰,当真解气!”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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