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仪又梦到那一幕。
春夜,晚来风急。
淅沥沥的雨声渐渐压过屋内女子呜咽的哭声。
一只嫩白似玉的手刚伸出软红罗帐,很快被拉回去。
男人强壮的身躯压得她动弹不得,一把扯下绣着合欢花的腰封,带着薄茧的手沿着身体的轮廓慢慢探上去。
温热的鼻息喷在她耳边,她听见他沙哑着声音。
“你叫什么名字?”她脸颊红得能滴出血来,惊慌之下竟说出自己的小名。
“杳杳。
”“白日兮昭昭,而杳杳兮即长夜,好名字。
”男人轻笑一声,低头一口咬在女子**的脖颈上,像一头狼仿佛要将她敲骨吸髓,吞噬殆尽,身下的动作渐渐重了起来,疼得女子惊呼一声。
“不要。
”她猛地睁开眼睛。
屋内红烛高悬,只是没了雨声,方才那一幕真实的不像梦。
她叹了口气,只有自己知道那确实不是梦。
半年前,谢氏获罪,她刚巧回到谢家,被当成婢女抓了起来,沦落到翠澜坊。
梦里的男人是她的第。
...
她的心提到嗓子眼,却还是假装露出迷茫的眼神。
“臣女不认识什么杳杳。
”他的目光锋利如刃,一寸寸刮在她脸上。
“不认识?”萧璟宸低笑一声,质问“那为何发抖?”“臣女......方才只是被刀吓着了。
”她垂下眼睫,声音细得可怜。
他盯着她看了许久,似乎是没看出什么端倪。
“滚吧。
”萧璟宸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厌恶,松开手。
妙仪如蒙大赦,匆匆福身行礼,转身时踩到裙摆,险些被绊倒在地,也不敢多做停留。
直到拐过墙角,确认身后无人,才慢慢扶着墙壁呼吸急促起来,不知不觉间冷汗早已浸透里衣。
他起疑了......幸好淑贵妃已经替她抹去在翠澜坊待过的痕迹。
她自幼被送到江宁外祖家抚养,只是谢家被灭前夕,因着要商议她同楼屿的婚事,祖父派人将她接了回来。
而此时,太子仍站在原地,盯着她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那双似曾相识的眼眸,实在像极那。
...
谢妙仪走出柔福宫。
乔若心瞧她神色恹恹,宽慰道:“娘娘许是这几日操持宴会之事太过劳累,等明日气消了,奴婢再好好劝劝。
”谢妙仪只低声道谢,没再多说什么。
她知道淑贵妃心意既定,送她回江宁必然是板上钉钉之事,乔姑姑也不能改变什么。
既然她不肯帮忙,那只好自己想办法留在上京,寻找时机调查谢家之事。
长春宫内,萧璟宸立于殿中。
这是他这半年内第二次踏入长春宫,第一次是母后难得邀请他,这次是太后苦口婆心的劝说。
“儿臣给母后请安。
”徐皇后凤眸微抬,似是有几分意外。
“太子今日怎么有空来本宫这?”他回上京那日,她特意命宫中上下前去迎接,想着与他修复母子关系,他倒好,竟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回了东宫,留下她带着众人守在昭庆门,颜面丢尽。
想到这里,徐皇后神色阴沉下来。
太子虽是她亲生,却在四岁那年被她带出宫礼佛时不慎走失,找回。
...
他身后跟着数十个黑甲侍卫,倒像是来抓什么人的。
阿昭的声音在楼下炸开,“搜!任何角落都不许放过”妙仪心头闪过一个疑惑,难道太子发现了她的身份,带人来抓捕自己了?她想也没想径直推开离得近的一扇门,一步跨了进去,还没来得及喘气,一把寒光闪闪的大刀已经架在脖子上。
一个戴着面具的男人从门后走出来,将门重新关好,眼神阴鸷的盯着她。
“姑娘看来是走错了房间。
”“既然撞见不该看的东西,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妙仪强忍着恐惧,脚已经开始发软,脑子却无比清醒,立刻明白这才是萧璟宸想找的人。
就在男人即将动手的瞬间,她心头突然闪过一个主意,颤抖的开口,“等等......”“我是太子殿下的心上人,我可以帮你逃出去。
”面具男手中的刀微微一顿,几秒后,又逼近了半分。
“你当我傻子不成,太子殿下至今尚未娶亲,哪里来的心。
...
谢妙仪摇了摇头,声音结结巴巴。
“倒......也没太听清楚。
”既然见到太子本人,她忙不迭的追问,“殿下什么时候肯放臣女出去?”萧璟宸对上她的眼睛,熟悉的感觉再次扑面而来。
他轻笑,“自然是什么时候招了,什么时候放出去。
”她不解,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
“殿下要臣女招什么?”萧璟宸俯下身,一点点向她靠近。
她手撑在地面上,挪着身子向后退去,直到脊背撞上墙壁,才明白自己本就在墙角,早已退无可退。
“比如说你的身份?”黑色织金缎面靴子踩住她的裙摆,鞋底不知从哪沾上的血迹,让原本就污浊的裙子变得更脏。
谢妙仪伸手拽了拽,那人纹丝不动。
她像是有些泄气,垂下手。
“臣女初次见殿下时,已经说过了,臣女是淑贵妃娘家的外甥女。
”“殿下若是不信,大可以去找贵妃娘娘问个清楚。
”去吧。
去了,贵妃就知道她在哪里了。
萧璟宸像是看出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