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服务员。

服务员愣愣地点头，帮我开了塞子。

我仰头就灌，胃里像是有火在烧。

我喝得很急，呛咳了好几声。

但我没停。

因为我怕停下来，陈非就会反悔。

喝到一半，胃里一阵抽搐。

我忍不住干呕了一下，狼狈至极。

一只手突然伸过来，打掉了我手里的酒瓶。

陈非抓着我的手腕。

“南灵，你真让我恶心。”

我看懂了。

恶心这两个字，这五年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我擦了擦嘴角，看着地上的钱。

“那钱，我能拿吗？”

陈非嫌弃地松开手。

“滚。”

我蹲下身，一张一张把钱捡起来，然后鞠躬。

“谢谢陈总。”

转身出门的时候，我没敢回头。

因为眼泪已经快要掉下来了。

我不能让他看见。

那是另外的价钱。

二天送快递的时候，雨下得很大。

助听器怕水，我把它摘下来，放在最内侧的口袋。

世界彻底安静了，只有潜入深海的压抑感。

我骑着电动车，穿梭在车流里。

送到临江别墅区的时候，我按了门铃，没人应。

我看了看订单，要求***。

我掏出手机打电话。

电话接通了，但我听不见。

我只能对着话筒大声说：“您好，快递到了，在门口。”

那边挂断了。

过了一会儿，门开了。

出来的是个女人，言如萱。

我知道她。

陈非现在的女朋友。

我在财经杂志上见过他们的合照。

言如萱看着我，眉头皱了起来。

她嘴动得很快。

没戴助听器，我完全是瞎子摸象。

我只能把快递递过去。

“您的快递，请签收。”

言如萱没接。

她指着快递盒子上的雨水，表情嫌弃。

然后又指了指我的雨衣。

雨水顺着我的衣角滴在门廊上。

脏了。

我明白了。

我退后两步，用袖子擦了擦盒子上的水。

“不好意思，弄脏了。”

我又递过去。

言如萱还是没接。

她突然笑了，冲着屋里喊了一声。

陈非走了出来。

看到我的一瞬间，他的表情凝固了。

我愣住了。

没想到世界这么小。

也没想到，陈非住在这里。

我低下头，想把帽檐拉低一点。

但雨衣的帽子早就塌了。

“南灵？”

陈非走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

我没戴助听器，只能盯着他的嘴。

雨水流进眼睛里，视线模糊。

我只能大概猜他在问我为什么在这。

“送快递。”

我把盒子放在地上。

“东西放这了。”

我想走。

言如萱突然冲上来，一脚踢开了那个快递盒子。

盒子翻滚了两圈，落在雨地里。

那是生鲜，大概率是摔坏了。

我看着那个盒子，心里算着要赔多少钱。

言如萱指着我，嘴巴动得很急。

表情很委屈，眼圈红红的。

像是在控诉我欺负她。

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非皱着眉，把言如萱揽进怀里。

然后冷冷地看着我。

“南灵，你跟踪我？”

我读懂了跟踪两个字。

觉得好笑。

但我笑不出来。

“我没有，这是系统派单。”

陈非不信。

他安抚地拍了拍言如萱的背。

然后转头对我说。

“萱萱说你刚才瞪她。”

“还要往她身上蹭脏水。”

“道歉。”

我看着言如萱。

她躲在陈非怀里，冲我挑衅地扬了扬下巴。

我什么时候瞪她了？

我只是在努力看清她的嘴型。

至于蹭脏水，我离她有两米远。

但我知道，解释没用。

在陈非眼里，我是个为了钱能出卖一切的前任。

而言如萱，是单纯善良的现任。

“对不起。”

我弯腰。

“是我不小心。”

“快递坏了，我会赔。”

小说《当我听不清他的道歉》 第2章 试读结束。